繞過幾條街,穆婉蕁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黃昏樓門前,纔剛剛到,二樓上窗戶邊便已經傳來了吼聲“喲,蕁兒妹子來了,嘿嘿,快上來。”
穆婉蕁往樓上一瞧,崔三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衝着自己笑,穆婉蕁也扯動着嘴角應了聲“這就上來。”
六年了,黃昏樓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每次來都是賓客滿座,一團熱鬧。
朝着二樓走去,纔剛走出樓道口,穆婉蕁便已經看見崔三已經叫人端上了滿滿一桌的美味。
“崔大哥,今天這麼有閒情逸致守在店裡啊”穆婉蕁望着崔三臉上的笑意卻是有些勉強。
“哎,這不是沒事兒做就來這兒守株待兔來了麼果真還把兔子給等來了。”崔三笑的額頭上都起了皺紋。
聽着崔三的話,穆婉蕁勉強笑了笑,走過去和劉子浚他們紛紛入座,夏天坐在靠窗的位置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總有一些涼風吹拂而過,泛起些許涼意。
穆伯韜一坐下便已經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涼糕吃了起來,擡眼看了看崔三說“崔大哥,這黃昏樓的生意可真是屹立不倒啊,這都多少年了,每次來客人都是滿滿的。”
“嘿,這還不多虧了你們小時候一鬧啊,鬧的滿風雨的,都知道皇子直誇這裡的食物好吃了,嘿嘿,我啊,也就坐收漁翁之利了”崔三對着穆伯韜挑了挑眉,六年過去。當年的小孩兒都長大成人了,自己倒是開始變老了。
“哈哈哈哈,是是是,這確實是我們的功勞,可是這麼多年在這裡白吃白喝的,崔大哥你私底下肯定都煩了我們了,是吧”
穆伯韜又從桌子上拿了塊吃的,吃的津津有味。
“就你們幾個這小肚量,大哥我還擔的起,倒是丫頭你們愣是好久沒來了呢。盼的我呀整日坐在這裡守株待兔的。看着下面過往的人數都數煩了。”
崔三撇過眼睛看了看穆婉蕁,她卻正歪着腦袋在看樓下來往的人羣,側臉有些憂愁。
一旁的劉子浚也有些沉默,一路走來都沒怎麼說話。
“我們啊前些天出去遊玩去了。在杭州呆了些日子。說起杭州。我怎麼又有些想念慕容姑娘了呢,哎,絕美女子啊。只是可惜你們早的就嫁做人妻了。”
穆伯韜一邊回答着崔三的話,一邊想起了慕容媚靈,走得那麼衝忙,都沒有好好的跟她告別一場,只怕因爲葉悽悽的死,她還有些自責吧,也不知道和亙楊過的究竟好不好。
“喲呵,看來小子你這一趟出去是動情了呀”聽着穆伯韜的話。崔三一臉的八卦。
“他何止是動情啊,簡直就是濫情”一直側着腦袋看樓下人羣的穆婉蕁,終於回過頭看着崔三潑了穆伯韜一腦袋的涼水。
“誰濫情啊你這丫頭,到底是誰的妹妹啊”聽見穆婉蕁說自己濫情,穆伯韜當然不依,立馬皺起了眉頭等着穆婉蕁。
“你敢說你不濫情一趟旅行,你惹怒了攬月和寒香生了多少你恐怕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吧”
穆婉蕁回盯着穆伯韜,義正言辭。
“嘿,關攬月和寒香什麼事兒啊”聽這話穆伯韜卻是有些疑惑了,她說自己濫情,可除了慕容媚靈,自己好像沒有逗弄別的姑娘吧,怎麼有說起攬月和寒香來了。
“我說穆伯韜啊,你是真傻還在裝瘋啊攬月跟寒香的對你的感情你還真不知道呀每次你跟着媚靈姐姐跑的時候,那兩人都快成淚人了,還有,你,要是不喜歡人家攬月,就別一開始挑逗人家,弄的寒香每一次看着你跟攬月鬧嘴的時候就故意和你保持距離。”
穆婉蕁一直沒跟穆伯韜探討這些事兒,可是現在既然話題已經說在這兒了,她也就不避諱了,早些明白穆伯韜心裡向着誰才最重要,她可不希望寒香一直難受。
“你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我跟攬月那丫頭完全就只是互相看不順眼嘛,一直都是互掐的好不好,她看不順眼我,我也不讓她好過,這哪有你說的那些東西啊,寒香又怎麼了寒香跟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當然得好好照顧她啊”
被穆婉蕁說的一頭霧水,穆伯韜只覺得奇怪,她們兩個人怎麼可能對自己有特別的情愫啊,特別是攬月,老是跟自己擡槓,完全就看不慣自己的模樣,冷若冰霜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對自己
“穆伯韜,我可不管你跟攬月怎麼樣,我只要你記得,你這輩子要是敢辜負寒香的話,我可跟你沒完。”
直勾勾的盯着穆伯韜,穆婉蕁表情很是認真。
“穆婉蕁,你這明顯就是裸的威脅好不好,而且,什麼辜負不辜負的,我跟寒香又沒什麼,不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麼你這說的怎麼像是我要娶她似得。”
穆伯韜一面說着穆婉蕁,一面又拿起一個糕點趕緊放進了嘴巴里。
“穆伯韜,明明是你自己說的要娶寒香的,說了還不止一次吧。”斜眼瞪着穆伯韜,穆婉蕁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有個這麼濫情的哥哥。
“我有說過麼”穆伯韜就是打死了不認,可是腦袋裡回想了一下,好像小時候確實是說過,隨後又趕緊瞪着穆婉蕁說“就算說了,那也是小時候過家家鬧着玩的,不能上算。”
穆伯韜有些心虛了,回想着旅途上的事兒,好像寒香確實很多時候都刻意和就保持距離呢,難道真的是攬月天吶,怎麼事情一下子就變複雜了自己明明都還一直在感慨穆婉蕁感情的事情,總覺得感情是件麻煩事兒,怎麼現在突然就轉到自己這裡了
難怪經常和自己單獨相處的時候寒香的臉都很紅,原來並不是因爲天氣熱,而且害羞啊,都怪自己太大意了,總覺得大家還是小孩子,還用過去的方式去相處,卻忽略了現在的大家早已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穆伯韜,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做到,你是口口聲聲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到,畢竟寒香她早已經當真了。”
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穆伯韜,穆婉蕁語重心長的話卻是有些鬧心。
“小孩子說的話怎麼可能算的了數,而且我對寒香只有單純的友情,像是妹妹一樣,我怎麼可能娶自己看做妹妹的女子做妻子啊。”
被穆婉蕁唸叨的心煩意亂的,怎麼好端端的自己就中招了
看着穆婉蕁和穆伯韜明顯還想要爭論的氣勢,一旁的崔三和劉子浚都有些尷尬,兩人互望了一眼之後崔三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高舉而起“來來來,都別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們幾個啊是我看着長大的,好不容易又聚在這黃昏樓,大家喝開心,至於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嘛,都別去想了,今兒啊,大家不醉不歸。”
應着崔三的話,穆婉蕁和穆伯韜也只好先放下彆扭的情緒跟着崔三和劉子浚一樣舉起了桌前的酒杯,四隻杯子輕輕一碰,四個人兒仰頭而盡。
“果真是好酒呢,真醇”劉子浚對着崔三勾勒嘴角爽朗的笑,酒太過烈了,滑過喉嚨還有一股很強烈的辣勁兒。
穆婉蕁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酒烈,剛剛喝完了一杯,拿起桌上的酒壺又滿滿的斟了一杯“來,崔大哥,這杯算我敬你的,祝黃昏樓的生意永遠紅火,我幹了,你隨意。”
話一說完,穆婉蕁完全不顧崔三的反應,直接舉着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崔三看着這光景,想不看出她心情不好也不行咯“你都幹了我怎麼能隨意呢,大哥我今天就奉陪到底啦。”
崔三也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其實從穆婉蕁剛剛走到黃昏樓樓下的時候,崔三便已經看的出她的心情不好了,一臉的陰霾怎麼都遮擋不住,冥靖大婚的事情鬧得整個京都沸沸揚揚的,崔三是想不知道都不行了,可是一直納悶的都是爲什麼新娘不是穆婉蕁而是那個蒙古公主呢。
崔三派人去將軍府門外守了很久了,想要看看穆婉蕁過的好不好,可是派出去的人卻說穆婉蕁壓根沒在將軍府,一調查才知道,她呀早已經跟着那位身份神秘的貴公子外出遊玩去了。
崔三還在害怕,怎麼穆婉蕁才走沒多久,五皇子就跟別的女子成親了,還真擔心穆婉蕁回來的時候受不了,現在看來啊,她果真是難過,自己除了陪她喝喝酒解解悶以外也沒法子了。
“穆婉蕁,一個姑娘家喝那麼多酒幹嘛你可得給我悠着點兒。”看着穆婉蕁完全就是一心想要灌醉自己的趨勢,穆伯韜忍不住的就要嘮叨了,真怕呆會兒她喝的酩酊大醉的回去,苑寰會一個勁兒的罵自己沒有管住她。
“反正呆會兒回去額娘罵的是你又不是我”穆伯韜纔剛剛這麼一想,穆婉蕁便已經直接嚷嚷出來了,逗得劉子浚跟崔三哈哈大笑。
穆伯韜詞窮的盯着穆婉蕁,從小都說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