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若看着她,道,“娘娘怎麼了?”
九媛搖搖頭,“沒事,可能是這兩天吃的有些涼了!”
可是第二日,九媛竟然開始反胃,早飯只吃了一點,中午徹底沒有吃,她精神也很差,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無力,沒辦法,翎若讓她下午選秀之時不要去看了,反正名單也幾乎早已內定。
翎若看着她一直乾嘔,奇怪的道,“娘娘,莫不是有喜了吧?”
昆九媛一愣,算了下日子,搖了搖頭,“不能吧,前幾日剛來過月事!”
翎若無奈的搖了搖頭,“要是有喜了就好了,能爲皇上生下第三個皇子,就算是公主,娘娘的地位,也是李湘南不能比的了!”
九媛無奈的笑了笑,“李湘南與皇上一起恩愛了五年都沒什麼消息,我一來就有喜了,你讓李湘南顏面何存啊!”還想再貧嘴,可是又一陣反胃,她繼續幹嘔。
誹翎若在一邊看着,“看來過會兒子真的要叫太醫來瞧瞧了!”
下午叫了個太醫來,太醫坐在一邊,捏着她的脈,臉上陰晴不定,看的人心慌,翎若在一邊道,“樑大人,怎麼樣了?是不是有喜了?”
九媛瞪了她一眼,樑大人擡起頭來,道,“不是,是鬱氣下沉,火氣上升……”
“行了,你就直說吧,到底是怎麼了?”翎若十分不耐。
樑大人道,“氣滯!”
他說還是先行休息一下,若是不行,明日他再來看。
然而樑大人出了鳳禧宮,卻直奔妍禧宮,見了太后,便將皇后的病情,一應相告。
太后一驚,“你什麼意思,她到底是不是有喜了?”
樑大人摸了下額頭的冷汗,“怕是,已經有喜了,看樣子,纔有一個多月!”
太后大驚,“不可能……”她坐在那裡,喃喃道,“你不是說,她前幾日纔來的月事,案上記錄的也是前幾日……”
樑大人道,“前幾日出了錯了,那不是月事,那是……”他艱難的說,“現在看來,怕是娘娘有輕微流產的現象,因爲是第二胎,倒是也並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狀況,也是因此,纔會一個多而已,竟然出現了乾嘔,反胃的氣滯之症,可是,如果用了保胎藥,該是可以保住的……”
太后臉色煞白,坐在那裡,似乎在猶豫着什麼,這時,萬有良湊過來,道,“娘娘,您可是想保住這個皇子?”
太后有些迷濛的看着他,“如今懷都懷了,不保,怎麼辦?”
萬有良卻一笑,道,“若是娘娘不想保,也不是沒有法子的!”見太后一臉疑惑,他對樑太醫道,“你也是這樣對皇后說的?”
樑太醫道,“因爲公公有吩咐,我也沒敢如實的說,想着來稟報公公,再做打算,我說,那是氣滯!”
“氣滯?”太后奇怪的問。
樑太醫道,“正是,氣滯本就與有喜症狀相似,若是初學者,最容易將兩者脈象做混。”
太后點了點頭,眼中閃出冷酷惡毒的光來。
。
第二日,九媛稍有緩和,卻仍舊精神不濟。
選秀入宮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六十位秀女留下一半,三十人入住儲秀宮,每人一間房,然後是爲期一個月的學習訓練,之後才由皇上親自來甄選,三十位秀女皇上儘可以全部留下,但是隻能有十五位有品級,若是皇上不願意,將另外十五位甚至更多趕出宮去,也沒有人能說什麼。
而不出九媛的預料,王寶嬋留了下來,李夢琪竟然被踢出了宮去,可見,李湘南對她這個很有楊貴妃風範的表妹,並不怎麼欣賞。
三十位秀女聚焦着整個皇宮的眼光,九媛雖然表面按兵不動,外面的動靜可是都掌握在手中,太后似乎相中了李家一個千金,與她走的十分近,有人說,她已經被內定爲本屆秀女中品級最高的嬪位,也不知所謂的內定,定的將要是誰,而李湘南八面玲瓏,將李家軍的人都照應好了不說,連帶着相門的幾個千金也親近着,內裡又大有培養王寶嬋的意思,讓九媛不禁哀嘆,她胃口還真是大。
而九媛除了剛開始去過一次儲秀宮,從此便不聞不問,甚至見都沒見過一次姬氏宗親送家的千金,讓人云裡霧裡的,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麼。
深夜,藉由着清和的月光,一盞小宮燈緩緩向着鳳禧宮而來。
悄然進了宮門後,便見裡面仍舊燈火通明,這並不意外,宮中人都知道,鳳禧宮的人向來睡的最晚,因爲皇后生性好學,最愛研習古書。
門推開了。九媛還坐在裡面,邊點在紙上點着花,邊看了這邊一眼,來人是翎若,身後跟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
九媛擡起頭來,溫和的笑了笑,那個小丫頭,連忙跪了下來,“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未冊封之人都要自稱做奴婢
九媛擡了擡手,“行了,都是自家人,行什麼禮!”
翎若便將人扶了起來,九媛看着這個姬氏宗親送進來的姑娘,是姬家的遠親穆家的小小姐穆錦之,才十四歲,青蔥年華,不染鉛華,倒是十分的清純,就是看起來怯生生的,似乎有些太單薄了。
九媛道,“白日裡也不好去看你,讓人瞧見了,不知要生出什麼閒話來,你初入宮,不知道深宮裡,芝麻大的小事,都能傳的簸箕大。”
她也輕輕的點了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九媛又與她閒聊了一些外面宗親的事,然後不經意的道,“你與王寶嬋走的刻近?”
穆錦之擡頭道,“寶禪姐姐爲人親和,誰與她走的都挺近。”
九媛淡笑,不僅如此,如今她有李湘南罩着,大家還不上趕的巴結她。
九媛卻道,“你與她走的遠些!”
她一愣,擡起頭來,看着九媛仍舊十分親切的眼神,愣愣的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果然沒過了幾日,王寶嬋出事了。
其實並不是她出事了,是太后相中的那個李家小姐,在太后的意思下,見過了皇上,御賜了珍珠翡翠玉珍簪,儲秀宮連忙調查,卻發現最有嫌疑的是一個小太監,於是開始發動衆人找那小太監,誰知,那小太監死了,死去的小太監手中,拿着的是王寶嬋的絲帕。
表面上猜測,是不是王寶嬋見不慣李家小姐每日炫耀,便讓人偷了那寶物,最後卻與小太監有了分歧,便乾脆殺了他,沒想到留下了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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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卻是穆錦之找到了那寶物,寶物在一個相門的千金那裡,人贓俱獲,她亦被趕出了皇宮。
於是有人提出,穆錦之有功,該有褒獎纔是。
李湘南聽了,馬上出來反對,因爲她知道所謂褒獎,就是破格提前入選,立即冊封。
九媛偷偷的向御書房中瞥了瞥,卻見司空希正坐在案後,認真的看着什麼,順子站在一邊,昏昏欲睡。
九媛想了一下,他若是忙,還是先別進去了,剛想轉身卻聽裡面叫了聲,“都來了,還跑什麼?”
九媛只得進了房門,對他一笑,道,“皇上不忙嗎?”
他放下了手中的書,對她招手,“過來!”
九媛屁顛屁顛的上前去了。
他看着九媛,一笑,道,“幾日不見,你怎麼就瘦了,怎麼,是相思成癮,茶不思飯不想,只想着朕了?”
九媛白了他一下,“是,臣妾現在啊,睜開眼睛看誰都像皇上,閉上眼睛,夢裡也是皇上,連看着昱兒養的小立,我都覺得像是皇上了!”小立是昱兒新養的小狼狗……
他臉上一沉,瞬間向她伸來了魔爪,她趕緊向後逃,可是還是沒躲過去,他抱着她,對着她的耳朵就是一口,她連忙叫着,“放開我……快放開,還有人在呢……”
他放開了她,看着順子,順子已經轉過了頭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打量着外面。
他笑了笑,道,“說實話,想朕了嗎?”
她撇了撇嘴,“皇還好意思說,皇上現在該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吧!”
司空希捏了捏她的鼻子,“醋罈子,你該知道,朕去憂若那裡,只是……”
“打住!”九媛立即道,回頭看着他,“反正……皇上別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便是……”
他淡笑着看着她,眼中帶着些讓人看不懂的情愫。
九媛想了一下,仿若不經意的說起,“皇上,最近儲秀宮中的事,皇上可聽說了?”
他聽了,眼睛一閃,卻放下了她,然後又拿起了桌上的書,邊看着,邊淡淡的道,“你是想讓朕冊封了那個穆家的小姐嗎?”
九媛抿了抿嘴,“皇上怎麼知道……”
他瞥了她一眼,“她是你姬氏家族的宗親,縱然你不想讓人抓到把柄,刻意不去見她,對她亦是不聞不問的,不過,你定是也想爲姬氏做點什麼吧。”
九媛沒有說話,沒錯,她即便不見穆錦之,卻也幫了她不少忙,比如那個小偷事件,本來是李湘南做出來,想讓王寶嬋置之死地而後生,洗脫了罪名,爲了給以安慰,或許便會給她一個品級,九媛知道了此事後,卻從中阻撓,偷偷通知了穆錦之,並讓儲秀宮的如意姑姑,與她合作,將那寶物轉移到了一個相門家的秀女那裡,從而有了現今這樣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