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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高考
高考當天,何安安在醫生安排下提前輸液打肌肉針,一切準備就緒,這才進了考場。
她身體沒恢復呢,往考場上一坐,不等正式答題,先出了一身虛汗,臉色蒼白麪容憔悴。
上午考語文時,她勉強堅持着答完了卷子,寫完最後一個字,沒檢查就提前交卷了。
中午坐車趕回醫院繼續輸液,下午緊趕慢趕奔進考場答數學。
她狀態不好,做到最後一道附加題時,來不及審題,胃裡一陣翻攪,趕忙扔下筆扭頭奔出考場不等跑進衛生間就吐了出來。
第二天和第三天,她的病情慢慢開始好轉,接來的科目纔算是正常發揮,自問考的還算不錯。
高考結束當天,孫從安郝卉丹都趕到了醫院,大夥也是才知道張靜跟何安安出事了。
孫從安進了門,不管不顧身邊還有長輩在場,沉着臉問何安安跟張靜:“到底怎麼回事?”說着,扭頭瞪樊學智:“前兩天報到時,你不是說安安跟張靜在家複習,嫌過來學校耽誤時間麼?”
何安安口氣殷切,語帶誠懇:“從安,我們不是故意瞞着你們的,這不是眼看着要高考了麼,怕你們知道後分心。”
孫從安耐不住這個急脾氣,毫不客氣刨根問底:“到底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怎麼就出車禍了?肇事司機呢?抓起來沒?他沒長眼睛啊,怎麼開的車?是不是瞎啊!有沒有駕照?是不是酒駕?這人喪盡天良了都!”
孫從安不知道內情,一肚子火氣全朝着肇事司機發了過去,他罵得痛快,在場衆人心情各自沉重複雜。
何建斌這幾天晚上回去老宅,都是一個人鎖了門在書房沙發上睡下的,他捧着王夢茹的照片,跟她懺悔,訴說自己的懊惱沮喪心情。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何建斌接連幾天晚上,夜夜夢到王夢茹一臉哀怨表情凝望着他,凌晨驚醒時,一夜無眠。
短短几天,何建斌明顯憔悴下來。
何老爺子也沒好哪兒去,老爺子原本就心事重,自己晚上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琢磨這事,控制不住反省自己的過錯。
何安安當天出門,是特意過來同他打招呼彙報過的,當時也是他親自點頭同意讓兩個孩子出門送錢,他就沒多想,何方瑤爲什麼丟了錢,不能自己打車回來進門拿錢,又或者家裡還有他跟姜媽呢,何方瑤卻指名道姓讓何安安去送錢,他怎麼就沒多想想這裡面的貓膩呢!
何老爺子扼腕極了,暗罵自己老了老了,到底是糊塗了,年輕時候的精明勁都讓歲月給吞吃了,越活越回去了。
何方瑤這兩天都躲在屋子裡,白天早早的出門去英語班,晚上回來灰溜溜躲在房間裡,姜媽去醫院照顧何安安去了,家裡頭吃飯都是訂外賣,或者自己在外面對付一口。
何宗超是後來知道的來龍去脈,他想訓何方瑤來着,但是一看到她那副戰戰兢兢,忐忑不安的樣子,到底是心軟了,怎麼着也是他親姐,一個爹一個媽生的,只能勸道:“事情已經這樣了,等着過兩天安安出院回來了,你好好跟她倒個歉,也就沒什麼事了,就是張靜那頭,唉!”
打那天從醫院裡出來,何方瑤就有點精神恍惚,她當時就是一時衝動,沒考慮後果纔會想要殺死何安安。
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最後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她還是從她媽媽嘴裡聽說了張靜被截肢了,錯過了高考,何安安也病倒了,
高考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參加。
何方瑤聽到這些消息時,沒覺得多痛快,多得意,相反的,她眼眶發熱,心裡頭慌亂如麻,愣愣的盯着自己的一雙手,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她接下來一片黑暗的前程。
她害的張靜被截肢了,她害的何安安病倒了,她害的這兩個人蔘加不了高考,錯過了一生中最重要的考試。
張靜肯定恨死她了,何安安也不會原諒她,她現在回想起那天在醫院裡,何安安凶神惡煞般死命掐住她脖子時的樣子,仍然覺得後背順着脊樑骨往上竄寒氣。
何安安是家裡的希望,被她給生生折斷了,張靜是何老爺子最疼愛的外孫女,被她給害慘了,這一大家子人都不會輕易放過她。
何方瑤覺得自己面前只剩下了一條的路,無論怎麼趟過去都會沾着泥掛着土。。。。。。
何安安跟張靜出的這事,就沒法對外人明說,丟人,家醜不可外揚,當着孫從安跟郝卉丹的面,只能宣稱是不小心被車撞到了。
張靜問孫從安:“唐明怎麼樣了?”
張靜跟唐明一向關係親厚,兩人現在又是同命相憐,都沒參加高考,更覺得平添了幾分惺惺相惜,幾分掛念。
提到唐明,孫從安臉色變得有些凝重:“還沒遇到合適的心臟配型,正在努力尋找呢。”
孫從安知道點內幕,當着何安安家裡長輩的面,倒也沒多想,一股腦都傾述了出來。
何安安這才知道,宋亮家主動要求承擔責任,現在正全力以赴幫着尋找配型心臟,聯繫醫院,出錢出力。
何建斌跟何老爺子也都是驚訝不已,一是沒想到那個被誤傷着的孩子竟然是個先天性心臟病患者,其二則是覺得宋亮這個人真是夠讓家裡大人不省心的,那頭還牽着個病號呢,這頭又來勾搭何方瑤。
何建斌陰沉着臉色,一想到何方瑤就氣不打一處來。
何建芳聽到宋亮兩個字,也立馬聯想到何方瑤,同樣一臉陰霾,何老爺子眼見着何建芳變了臉,頓時跟着怒上心頭。
整個病房裡,氣氛一時間壓抑極了,這也就是今天過來的是沒心沒肺的孫從安,跟大大咧咧的郝卉丹,這兩人壓根沒看出來眉眼高低,自顧自說的痛快。
說完了唐明的事,就開始抱怨高考,扭頭分別問何安安跟樊學智考的怎麼樣了。
張靜一聽說題特別難,之前還有點抑鬱的心情稍稍排解不少,還自嘲呢:“是麼?估計我就是去參加考試了,可能也打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