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斌那天和唐明父親一起跟着班主任去了監控室,看到了出事那天晚上的監控視頻。
視頻上清楚的顯示何安安跟唐明兩人並肩出了校門口,沿着馬路邊上沒走出多遠,就被幾個人迎面堵住了。
何安安和唐明似乎跟對方說了什麼,只停頓了一下,就見其中領頭那人直接拉住何安安一把將人甩到一側雪堆上,幾個人二話沒說掄拳頭直接撲向唐明,兩三秒的工夫就把人砸倒在地,很快校門口又衝過來一人,廝打進人羣,想救唐明卻被人一腳踢倒,唐明拼命掙扎着爬起身把那人護在身下。
何安安從雪堆裡爬起來明顯也要往打架人堆裡衝,跑了一半停頓下來,扭頭奔着校門口跑去,很快她就帶着兩個保安衝了過來。
那夥人擡腿就跑,何安安扶唐明,唐明拉那個幫忙的小個子男生。
唐明父親看得臉色鐵青,憤怒的握着拳頭在空中狠狠砸下:“這羣混蛋!居然敢這麼打我兒子!看我抓住他們幾個的!”
何建斌也氣壞了,從小到大他都沒捨得動過何安安一根手指頭,這幾個人居然掄麻袋似的把何安安推倒在地上!簡直是欺人太甚!
雖然多年養成的商場涵養,讓他輕易喜怒不行於色,但是此時他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必須嚴懲這幾個人,簡直是太猖狂了!”
班主任也是第一次看到監控錄像,眼見着自己班幾個同學被人欺負成這樣,也是義憤填膺,只是當着兩個家長的面硬撐着沒敢表現出來。
班主任勸說:“公安已經插手了,監控效果也挺清晰,應該不難抓住人,你們也別太着急了。”
班主任親自把何建斌跟唐明父親送出教學樓大門,不忘囑咐:“孩子們現在正是高考衝刺階段,家長回家也要多開導,千萬注意別影響到孩子學習的積極性。”
唐明父親還惦記着領唐明去醫院複查,同班主任和何建斌道別後,匆匆忙忙先走了。
何建斌見着人走遠了,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購物卡,快速塞進老師手裡:“我家安安還得麻煩您多多費心。”
班主任哪裡肯要,連忙推拒:“安安這孩子學習好,平時都不用老師跟着操心。”
何建斌堅決送給班主任:“安安回家沒少跟我提,
在學校特別受老師照顧,我這心裡聽着暖烘烘的,很感激您,收下吧,就是一點心意,不值什麼錢。”
班主任這才勉爲其難收下了,客氣道:“那就謝謝你了。”
何建斌笑眯眯的擺手:“我家安安就拜託您多多照顧了,我一會兒還得去公司,要是學校裡有什麼事,您儘管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班主任點頭答應,一直目送着何建斌走遠了,方纔轉身進了教學樓。
何安安是進了班級才知道唐明今天請假沒來,何安安心裡頭挺惦記的,扭頭問樊學智:“唐明昨天是怎麼和你說的?他是不是傷的挺嚴重?”
樊學智回頭看了眼唐明空着的座位,也挺疑惑:“昨晚打電話時,我聽着他語氣挺正常的,要不等中午時出去找話吧打個電話問問?”
何安安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第一節課間,孫從安心急如焚湊過來,挨在樊學智身邊搭半截椅子,問他:“唐明今天怎麼沒來上課啊?是不是昨晚被打得狠了?”
孫從安後悔死了,他昨晚要是給唐明打個電話問問就好了,他抱着家裡座機摟了十多分鐘,愣是沒把號碼撥出去,他平時真不是這麼較真的人,跟誰也沒說因爲生氣冷戰起來沒完沒了的,但是隻要碰到唐明,他就總是壓不住火氣。
樊學智昨晚電話裡聽着唐明的聲音挺正常的,但是轉念一想,畢竟腦袋縫針了,肯定要休養的,就說道:“可能是,他不是傷到腦袋縫針了麼,怎麼也得休息幾天。”
孫從安臉色唰的白了,魂不守舍的飄回了自己的位置。
何安安今天也有點心不在焉,握着筆盯着卷子怎麼都靜不下心專注做題,她總控制不住的去思考,那夥人到底是誰找來的?
何安安也不傻,哪還能看不出來那夥人分明就是朝着樊學智來的,畢竟平時都是她跟樊學智一起結伴去取飯盒。
她想着,樊學智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往班級裡一呆,上哪能得罪了人去?這夥人到底是誰找來的?爲什麼想要收拾樊學智?
何安安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實在心煩意亂的做不下去題,乾脆直接把筆一扔,趴桌子上補覺,其實也睡不着,就是閉着眼睛繼續胡思亂想。
樊學智扭頭看了眼蔫蔫的何安安,以爲她是被昨晚的事給嚇着了,心裡頭簡直恨不得手撕了宋亮。
樊學智看不上宋亮,不光是因爲他賊心不死惦記着報復,而是這人簡直是個傻缺,這得是什麼腦子想出來的法子,才能想着絆住他家警衛員拖延時間,找校外的人回來教訓他?
宋亮這是當所有人都是傻子麼?他就不知道學校門口有監控?這事鬧大了驚動了警方, 可就不是記過處分這麼簡簡單單就能處置的了的事。宋亮身上現在還揹着處分沒找機會抹下去呢,要是再添一條,這人估計也就算廢了。
樊學智算是徹底看出來了,宋亮這人打小就是有勇無謀,說白了就是缺心眼,傻透腔了。
孫從安一上午窩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事重重,他打算等着午休時去校外給唐明打個電話,到底是放心不下,不問問,今天一天,他什麼都別想幹了。
沒想到中午放學鈴聲剛一打響,唐明竟然頂着腦袋上面的白紗布,身後跟着一箇中年女人一起走進了教室。
何安安等人騰的站起來迎上前,唐明笑眯眯的介紹:“這是我媽媽,這幾位是我的好朋友,何安安,樊學智,孫從安,郝卉丹,還有一個張靜,是外班的,一會能過來。”
唐明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嘴脣蒼白沒有血色,他看着眼前幾個人,目光一一滑過,最後在看向孫從安時,明顯停頓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就馬上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