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金雕收起雙翼足有兩米長的翅膀,如同利劍俯衝而下。
鷹和雕是唯一可以直接平地而起鷹擊長空的鳥,也是可以直線下衝不會擔心摔死的鳥。
也是撲打一下翅膀可以盤旋很久的鳥兒,若說是天生異秉,那也和鷹的生活習慣有關。
那鷹的體積很大,隨着不到三秒鐘的時間,那金雕已經像是一枚黑點,變成了一個大黑球直接砸了下來。
在離地不到兩米的距離,它微微撐開雙翅,雙爪早就錚開,一爪子抓在了杜來燕的手臂上。
杜來燕手裡的小刀頓時落地。
伴隨着金雕蒲扇一下翅膀的動作,爪子上撕下來一層袖管,夾雜着皮肉。
金雕再次騰起,升到半空不足十米的距離,眼瞅着一聲鳴叫之後,再次俯衝向下,尖銳的鷹喙帶着倒鉤,叫人看着不寒而慄。
幾人不知這金雕的來歷,可又不敢隨便出刀,只能雙指夾起能用的東西往半空飛去。
可這金雕似乎是金啓凡訓練的如火純清,只要看到動作就知道方向,金雕張開雙翼,在半空盤旋。
陳雙早就嚇懵了,站在一旁一動不動,而且被別人忽略了。
剛纔那大老鷹俯衝而下的時候,她認出來了,這是金啓凡的那隻龐大的金雕。
只是陳雙沒想到具有這麼尖利的銳爪,和那鷹啄,還有冷硬的鷹目,竟然如此通人性。
“燕姐你怎麼樣……快……找大夫!”
被這麼龐大體積的金雕抓了一爪子,連皮帶肉,深入骨血,血流不止。
公家人早就破門而入,陳雙吆喝了一聲——讓龔大夫來一趟,把情況說一下,該帶的藥帶上!
受傷的杜來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陳雙,如果她是不明人,這個時候應該趕緊離開纔對。
可是看看自己的胳膊被鷹抓的這麼嚴重,她當下也沒有心思去過問陳雙的身份了。
可在陳雙看來,就光看這杜來燕的傷口就知道,估摸着那金雕的爪子上還掛着跟麪條一樣粗細的七八根肉條吧。
想想自己女兒受的罪,陳雙恨不得這些人全都死無葬身之地,可是陳雙必須要忍,她不但要忍,還要把這傻子裝的像……
……
陳雙十一點多才踏着上山的小路回到竹林小築,身上出的汗,被登高時的山風吹乾了,只剩下渾身有些蔫嗒嗒的潮溼感。
洞川南是大南方,一年似乎少陽多雨,但是雨水又不大,稀稀拉拉的落下來。
硯山鋪天蓋地的竹子,浸潤在細雨中,一陣狂風吹過,韌竹搖擺,捲來一股股透着竹子清新的氣息。
硯山頂頭電閃雷鳴,就像是天裂開的一樣。
陳雙知道爲何取名硯山,特別是在這樣陰沉的雨夜裡,那山巒以弧形狀蔓延着,宛如一條懶散的游龍,連個筋骨都不願意動彈一下。
遠看,就像是筆架,猶如那種煙臺和筆架結合起來的……好吧,還是硯臺。
但是隔壁那片山巒和硯山差不多,卻叫筆架山,爲毛?
陳雙也不知道爲毛,今晚伴隨着狂風睡下了。
她感覺自己很快就要回京北了。
只是不明白,金啓凡的金雕是怎麼訓練的?
動物真的能訓練的很通人性嗎?陳雙寧願相信還在老家的雷子很有人性,畢竟狗是人類最忠誠的夥伴嘛。
現在晚上八點半,電話響了,陳雙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德凱打來的,當下就聲音懶散了起來:
“歪!你怎麼還沒睡?”
“我想抱怨一下!”宋德凱平靜的說道,陳雙還聽到電話筒那邊有刺溜一聲喝茶的聲音。
“你想抱怨什麼?”
“我想抱怨的是,爲什麼都是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就不想我呢?怎麼就不主動給我打個電話呢?比如問問我有沒有吃飯?”
“你肯定吃過飯了!”陳雙翻了個身抱着被角,山上的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即便是快六月的夏天,也不覺得燥熱。
“我沒吃呢!”宋德凱也較真了,其實他確實吃過了。
“那你爲什麼不吃飯?”
“想你了!”
“……這才三天呢……”陳雙明知道他說的所謂的想是什麼意思。
“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小心翼翼,還夾雜着一絲細微的粗重喘息。
讓陳雙這個過來人腦門子上突然亮了個燈泡,不會憋急了在biubiubiu打飛機吧!
嘩嘩譁……院子外頭的是鐵柵欄門,敲門聲發出的聲音很是刺耳,陳雙起身問了一句誰。
可外頭一直在敲門,陳雙披着衣服,悄悄的從窗戶往外看。
月色皎潔,遠處在風雨中的竹林搖擺着,發出嘩嘩的聲響,院子外頭的那一片竹林卻顯得黑漆漆一片。
透過月光篩下來的銀光在飄忽不定的竹葉上,落了半院子的斑斕,就像是追不到也拾不起的珍珠。
陳雙目光一怔,剛纔在電話裡的宋德凱氣息不平,難不成這貨憋得太狠,跑來找她了?
陳雙咬了咬下脣,打開房門。
帶着滿臉笑意打開了院子的大門,恨不得撲上去,她就知道男人最捨不得她了。
可陳雙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手臂上纏着滲血的紗布。
杜來燕?陳雙心裡一沉,他們這些人都是有組織的,如今山上了無人煙,如果她對自己下手,陳雙簡直是叫天天不應。
陳雙沒有急着打開柵欄門:“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陳雙心裡也清楚,如果她飛刀前來的話,這鐵柵欄門根本擋不住她,可陳雙似乎只是圖了個僥倖的心安罷了。
“你真的認識隆彥的女兒?”
“嗯!”陳雙淡淡的說道。
杜來燕的臉色在皎潔的月光下留下立體的剪影,叫人模糊間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是那雙眸子着實是犀利的嚇人,她找到這裡來的時候,心裡的懷疑就更大了。
去年她們奉命將那老婆子帶着的孩子踝骨捏錯位時,根本不知道這孩子的任何背景,畢竟這是規矩,照做就好,不需多問。
眼下,那孩子和這姑娘的關係她已經打聽了,如果這姑娘知道是自己所爲,那麼,她所說的一切和所做的一切,豈不是更叫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