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時間,御景園進進出出好幾輛車,有警車,也有華木用來專門裝逼泡女人的瑪莎拉蒂跑車。
對講機的聲音夾雜着信號刺啦的聲音,邵隊帶上一次性手套撥弄了一下箱子,隨後走進房間看見了華木:
“華總!”
“嗯!”華木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着眼前被嚇暈過得姚大娘不停的說着他們聽不懂的方言。
陳雙面容蒼白,可卻平靜的讓在場的人覺得不正常,難道一個女人就不會被嚇住?
“我這邊會聯繫物業,我先去處理一下,待會兒在過來!”
華木起身離開,邵隊緩緩坐下:“嫂子,您覺得……會是誰呢?或者換句話說,您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陳雙苦笑,能得罪誰?除了曹培英,可是,那個不講理的老女人恐怕也沒法做這種事,至少,要具有能招待這種早產死胎的地方纔會做這樣的事情。
其他的,陳雙確實想不到還得罪了誰。
這讓邵隊覺得很棘手,畢竟,當下小區內並沒有像公家單位那樣先進設備的攝像頭,小區門衛又沒有人監管記錄。
這根本就查無可查。
邵隊現在對陳雙的狀態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她心裡有什麼事兒把自己鎖在了裡頭,外人很難窺探。
稍稍進行了安慰,邵隊就帶人撤離了,東西也被邵隊拿去化驗取證了,至少可以耗費經費申請個指紋檢測。
當然,在這之前,他取了陳雙和姚大娘的指紋,排除這兩人的指紋,或許能查到第三人的存在。
“丫兒,太怕人了,跟媽回鄉下吧!”姚大娘現在都還有些顫抖,她一個老媽子要是不來照顧丫兒,她一個人帶着倆孩子,看到這東西一定會嚇死的。
“媽!你帶孩子回鄉下吧!”一直沉默的陳雙突然平靜的迴應道。
姚大娘心裡一沉,讓她把孩子帶走?那丫兒呢?孩子這麼小要是沒有娘在身邊,會害怕的。
“丫兒!”
“雙!”這個時候,沒容姚大娘繼續說話,敲門聲想起,姚大娘嘆了一口氣去開門。
華木出現在視線裡:“雙,按照你的要求已經把此物業撤離,並且以華中集團的名義封殺,今天晚上回頭新一批的管理人員入駐!”
所說事情解決了,可是,根本問題擺在那兒,華木看着一直垂暮低沉的陳雙,心裡泛起了不是滋味的滋味。
陳雙聽了華木的話沒有吭氣兒,擡手抓過電話打給了當地武裝部,要求互送姚大娘和孩子返回湖南鄉下。
華木在一旁聽着,心都沉下去不少,可是陳雙的臉上露出了絕決的神色。
可對於陳雙來說,這個決定對她的打擊到底有多大?
她千辛萬苦的生下德凱的孩子,只盼着他能早日迴歸,而她,在生產的時候差點丟了命。
孩子,不光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還是凱凱身上的血脈,更是陳雙用命換來的。
她本以爲,結了婚,生了孩子,她的下半生就可以單純下去,只爲了孩子活着。
她甚至夜半無人時,看着孩子想着以後送他們上學的場景,就這樣,普普通通的相夫教子。
可是,一切都盼望的太美好,有人不讓她安穩的過日子。
“德凱!你別怪我……”
武裝部抵達御景園來接人的時候,姚大娘抱着兩個孩子嗚嗚的哭了。
看着懷裡的孩子,她覺得不捨,不忍,因爲丫兒不跟着一起去。
上車的時候,孩子的哭聲像是絞肉機一樣,絞的是陳雙的心臟。
“丫兒!早些回來看看娃兒,門沒換,還在原來的地方……”
“知道了!”陳雙聲音依舊平靜。
可等到武裝部的車徐徐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往前追了幾步。
這一切,都看在華木的眼裡。
丫頭,爲什麼還要假裝堅強呢?既然很傷心,明明很痛苦,爲什麼就不能痛快的哭出來?
“放不下,爲什麼硬逼着自己放開?”華木點了一根菸低沉的問道。
陳雙瞳孔一縮,她呼吸急促,不到一個節骨眼上,她真不知道自己放不開,原本以爲,她真的可以淡然的讓媽媽帶走孩子。
可眼瞅着那武裝部的車徐徐離開了御景園,她的心就好像瞬間死透了一樣,連疼的感覺都沒有了,而是絕望,迷茫,沒有了所有的期盼和主心骨。
可她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有一些刻意的人,她覺得,一定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她強行鎮定的回到屋裡,卻發現沙發上放着的是姚大娘的一張手絹,打開一看,一萬多塊錢一毛不少。
陳雙吸了一口涼氣,賣宅子的錢?
“怎麼了?”華木發現陳雙的臉色異常難看。
按理說,她現在的身家會因爲這一萬多塊錢而被鎮住嗎?不會,這一萬多還不夠她給貨輪加一次油的呢。
“木頭,你幫我查一個人!”陳雙有些着急,找出紙筆,伴隨着嗖嗖嗖的筆尖與紙張互相摩擦的聲音,一個齊肩半短髮的女人臉漸漸地出現了。
那眉宇之間透出的凌厲,和那股韌勁,全都被陳雙畫在了眉宇之間,整張臉簡易的素描出來之後,給人的感覺就變成了一位雷厲風行的商界白領的感覺。
華木想誇讚陳雙多才多藝,連畫都畫的那般逼真,可這個時候看陳雙的臉色,他覺得誇讚有些不逢時。
“懷孕四個多月的樣子,不過,現在可能沒懷孕了!”
陳雙說了一句讓華木一臉懵逼的話。
懷孕四個多月,怎麼又叫沒懷孕了?:“我找安安幫忙查查吧!”
“找程安寧就能查得到!”
華木有些吃驚,看來陳雙對這人的瞭解不只是肖像那麼簡單。
高速路上,陳雙一直盯着擋風玻璃,眼神似乎從不覺疲倦,副駕駛位上放着一個旅行包。
舒爾,電話響了,陳雙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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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複雜了,你有空的話,我約了程安寧聚聚,你來六福酒樓!”
“我在高速上!”
華木稍稍一愣,看了一眼對面的程安寧:“她在高速上!”
“你有沒有發現陳雙變了?”程安寧目露驚異的說道。
“嗯,我也覺得她變了!”華木淡淡的說道,似乎有些若無其事,因爲,陳雙的改變是早晚的。
憑他的判斷,前世經歷了那麼多慘不忍睹的過去,再加上陳雙從打入京北商業界的時候開始,華木就覺得,她不應該以這般溫柔的態度去打這場商業戰。
而此刻陳雙的改變,在華木的心裡似乎是必然的,只是來的有點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