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陳雙感覺很累!
一陣掌聲在詫異之後響起。
陳雙以三十五秒的時間完成任務。
隊長的臉有些扭曲!
宋德凱根本就忘了按下秒錶,此刻看去,才五十秒,可是已經結束了一小會兒了,宋德凱這才按了一下。
……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陳雙駕車離開,宋德凱的目光有些啞然,她,除了會給人踏實的感覺之外,總是會給人出其不意的驚喜。
宋德凱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似有憂傷還有欣喜。
眼看着陳雙的農用車尾燈再也看不見的時候,宋德凱才收起思緒,轉身進了安檢部門。
除了說靳子良的事情以外,宋德凱着重的提醒安檢部門,除了他妹妹來找他以外,其他的人就免了,他很忙!
……
回到杏花村,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開了那麼久的車,陳雙的腿都有些酸了。
看着時辰,她也不想擾着家裡人睡覺,索性就在老房子睡了。
電話響個不停,陳雙翻了好幾個身還是聽見有電話的響聲,迷迷瞪瞪的坐起來,用腳撥弄着鞋子,這才暈暈乎乎的去了堂屋接電話。
"喂!你有病啊……這麼晚了!"
"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陳雙一聽,稍微清醒了一點:"啥意思啊!我活得好好的。"
對方似乎有些不耐煩,嘆了一口氣直截了當的說:"我明兒去杏花村,打了一百八十個電話,你家裝電話該不會是留着看的吧!"
"哦!!不是……你特麼誰呀!?"
陳雙哦了一聲,準備放下電話,可是她突然清醒了,這才反映過來。
"這麼快就把我忘了,你吃了胸心豹子膽?"
"我啥都沒吃,就是想睡,拜了個拜!"
陳雙掛了電話,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房間,八爪魚一樣癱在牀上,呼呼睡了去,半夜被一股冷風吹的她一哆嗦,順手拉起被褥卷在身上。
半夜,一陣被風吹過破舊的格子窗,一陣陣寒流涌入,那格子窗被吹得啪啪作響,單薄的被褥下,那修長的身子,時不時夢魘一般,拉過更多的棉絮遮在自己身上。
蒲扇一般的睫毛忽閃着,如羊脂玉般的臉色,宛如一碰便會碎裂一般,不知,是冷,還是本就膚白如玉?
第二天,陳雙這一醒,已經第二天的十點鐘了,擡眸,窗外的陽光折射着雪花的光芒,灌進了房間。
陳雙眷戀着被窩暖和的氣息,還是依依不捨的起牀了,裹上軍大衣,確實沒有那麼冷了。
起身出了房間,來到堂屋那斑斕破舊的牆角,堂屋正上方貼着的長壽百子圖都已泛黃,宛如一碰就要碎掉一樣。
還有一疊掛曆,從搬家之後就沒有撕掉,還停留在去年的九月份。
陳雙翻開日曆,直到翻到最後,九八年顯赫的年一月的份字樣如同火燒一樣充斥這陳雙的雙眸。
那瞳孔越放越大,閃過奔騰的泥石流,宛如千軍萬馬般的河水,洶涌着,砸向黃河兩岸的居民。
多少屋舍隨波逐流,又有多少家畜衝與齊下,又有多少家眷拼了命的將孩子拖上樹枝的高端,只可惜,咔嚓一聲脆響,宛如閻羅令一般,摧毀了所有生的希望。
"鈴鈴鈴!"
電話突然想起,陳雙爲之一顫,回過神來的時候,電話已經響了第二聲,抓起電話的時候,陳雙的手還在顫抖:
"喂!"
"我楊國棟,有點事兒我得去你家裡當面跟你說,要麼你有空來一趟大隊!"
陳雙搓了一把臉徹底從前世的那場噩夢中醒過來:
"我剛好有空,我過去一趟吧!"
陳雙說着就掛了電話,本就託楊村長幫忙給思思報名的,所以,陳雙還是專程去一趟吧,畢竟楊村長從頭到尾也幫了自家不少忙。
想着,陳雙回到了新房,陳秀蘭趕緊讓陳雙吃早飯,以爲她剛回來。
陳雙草草的吃了早飯就出門了,臨着沒往楊柳村的路拐進去,倒是去了鎮上,買點什麼東西,這才滿意的返回去了楊柳村大隊部。
一踏進那大院兒,走進辦公室,陳雙就不用客氣的把兩斤龍鬚酥和兩斤油炸果子放在楊國棟的桌上,自己拉過來板凳坐下:
"有啥事?"
陳雙笑着問道,楊國棟卻看了一眼陳雙,有些難以啓齒。
"咋啥時候變得那麼墨跡了?"陳雙故作嫌棄的說道。
"哦,是這樣的……呃……楊柳河裡你截流養殖的魚塘,恐怕今年沒辦法再承包了!"
楊國棟說着臉色也不大好看。
"哦,怎麼?不是可以承包三年嗎?"陳雙也收斂了笑容,因爲她根本沒想到是這事兒。
楊國棟的臉色越發的黢黑,甚至想不好怎麼說話才能應對陳雙那對清澈的眸子。
……
杏花村,傍晚的天空染着一層粉色的餘暉,看似溫暖,可寒風毫不留情的吹着楊柳河畔的蘆葦叢,稀稀疏疏,抖落不少冰溜。
陳雙裹緊了軍大衣,寒風中,她的鼻頭凍得發紅,和眼神卻如一團火一樣看着魚塘,她的心血,就在那鐵網中。
寒風凜冽,玉紅餘暉斜陽落,在鳳凰山上,鑲嵌了一層光暈,看似迷人眼,卻寒氣逼人。
陳雙的軍大衣上結了一層薄冰,轉身離開時,抖落一地的冰屑,她回到老宅子,打了個電話:
"楊村長,我的魚容我開春後再打撈一次行不?"
"嗯!"楊國棟聲音沉重,他也不想的,其實楊國棟也知道,村民們見不得旁人好。
如果倒退四年之前,李大奎還是杏花村村長的時候,他帶頭跟楊柳村的人搶楊柳河,那一年,憑着李大奎陰毒的手段,把楊柳村養的魚全都毒死了。
而今年不同往日,陳雙承包的魚塘賺了一筆錢,李大奎又不在,楊柳村的村民看着陳雙的打撈成魚的時候,個個都眼紅。
這不,集體去大隊鬧去了,說楊柳河本來就是楊柳村的河道,平啥叫杏花村的人給承包了去。
當時在大隊部辦公室楊國棟說這個事兒的時候,陳雙只是微微一笑說道:
"今年養魚可能不是個好兆頭!"
楊國棟珊珊笑着不說話。
"過兩個月開春,我就打撈剩下的魚,到時候你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反正現在這個天氣也沒法放養魚苗!"
陳雙笑着說道。
楊國棟稍顯詫異,她起初不是很心疼她的魚塘嗎?怎麼這會兒又這麼輕鬆?見陳雙答應,趕緊賠着笑臉說:
"到時候吱一聲,我找人去給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