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穿着十分隨意的一身碎花百褶短裙,剛到膝蓋的部位,上身穿着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白色雞心領襯衫。
雖然已經四十多歲,可她皮膚很白,身材窈窕,除了眼角的少許魚尾紋,看身形和臉蛋,看上去最多三十來歲。
她長得很清澈,五官分明,臉上一點多餘的印子都沒有,反而是這種乾淨,讓她至少在感官上年輕十多歲。
可陳雙的目光很快從她那與人不同的手腕處移開目光:
“請問你是!”
陳雙的手心有些冒汗,她甚至想着用什麼辦法能通知外面,或者是……報警。
“你有那個本事把燕子弄進去,我想你也是有本事把她們弄出來的,對嗎?我希望你不要讓我白跑這一趟!”
女人的眸子十分亮,裡面像是藏着一把把鎢鋼小刀一樣,一旦怒意升起,眼神裡的上萬只小刀就會瞬間齊發飛出。
陳雙從來以斂入內心磨練化爲氣質,佈滿周身,可遇到這樣犀利的眼神,陳雙的心還是有些抵擋不住這樣的冰寒。
“弄出來之後呢?”陳雙沒有多餘的廢話。
她已經猜到這個人是誰了,陳雙也不能多說廢話,更不能詢問她的處境和想法。
“這你就不需要管了!”女人依舊站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的看着陳雙,整個過程,似乎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可杜來燕她們已經被逮捕,你覺得憑我的能力一句話可以讓她們獲得自由嗎?我覺得你找上我就是最不明智的,相比之下,你還不如找您的女兒!”
陳雙手心裡的冷汗又冒出來一波,看似平靜的她,其實後背早就溼噠噠一片了。
要知道,這個女人的指力遠在金啓凡之上,甚至可以一雙看似纖細的手指,能同時捏碎程顯的手指骨,而且左右碎裂的程度都很均衡,這個境界,金啓凡都做不到,畢竟五指不一般長。
各有所用,就連金啓凡的小手指和無名指的指力,都明顯弱於大拇指和中指食指,而眼前這個女人,她的五指除了大拇指其他的四指竟然一般長。
在這個女人一進門的時候,陳雙就發現了。
一切超出常態的現象都叫人覺得詭異,也後怕。
哪怕她手裡沒有鎢鋼刀,也沒有任何利器,光是那隻手,就能弄死一個人。
“這件事,是因你而起,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事情結果不理想,我會讓你帶着陳家所有人一起消失!”
說完,女人離開了,她似乎帶着一絲怒氣,右手擰開門把手離開的時候,陳雙這才癱軟在座椅上。
後怕的看一眼被她擰過得把手,已經變了形。
陳雙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身上的冷汗似乎在慢慢消退,終於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金啓凡說他已經到夜市了,問陳雙在哪裡。
陳雙沒有說她還在辦公室,只是說很快就到了。
駕車離開的時候,熙熙嚷嚷的人羣在霓虹下涌動,像是一波暗流在蠢蠢萌動。
陳雙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她手機裡幸好還有程顯的電話,趁着等紅燈的時間,陳雙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我剛有幸見到了程太太,她確實有過人的本事,所以,我也是被迫無奈告訴了她您仙居的地址。
發完這條短信,綠燈亮了,陳雙丟下手機直往夜市去,因爲晚上人流量大,陳雙找了個位置停車,步行進了夜市。
還是那家大排檔,點的菜也都大同小異,畢竟不如大飯店裡頭的菜系多。
金啓凡,已經在捏花生米往嘴裡吸了,面前有一小堆的花生殼。
陳雙落座,金啓凡眼皮都沒擡,繼續吸花生米,只是隨口問道宋德凱呢。
“司令部佈置任務去了!”
“這些人還真得好好查查,不過,我覺得這些人太散亂,想要連鍋端還是有些麻煩的!”
“是啊,隆彥今天找過我!”陳雙也捏了一顆鹽水花生剝開吸了一嘴。
金啓凡的動作突然頓了頓,這才擡起眼皮看了陳雙許久:
“找你幹什麼?”
陳雙實話實說,可她還是不得不感慨一句:“我真沒想到,她還活着!”
“現在覺得自己太莽撞了?”金啓凡似笑非笑的說道。
“其實也並不是沒有完全想得到她還活着,我只是好奇,這二十年她似乎一直在境內,就好像從來沒離開過京北!”
“不可能!”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不然怎麼可能連她的姐妹們都不知道她還活着呢!”
陳雙又捏了一粒花生米,但心裡卻沒有那麼平靜,既然隆彥說了,三日內讓她的姐妹好好的走出來,不然就是陳雙的死期。
這話,陳雙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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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陳雙最大的阻礙不是第一時間想把這火苗丟給程顯那麼簡單,別忘了,陳雙查這股勢力的最初目的是爲了給樂樂討回公道。
杜來燕,她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一個女人,孤獨了將近二十年,如果按照常理判斷,她如果不是改嫁了,就是在暗度陳倉,這次事情鬧的太大,所以逼不得已她纔出現!”
金啓凡說的也是有道理,畢竟這段時間,京北媒體已經開始挖掘二十來年以前的老新聞,與現在作對比,爲了搞噱頭,說什麼的都有。
甚至還有直播採訪年過中旬的老頭,畢竟當年程顯威名遠揚,三四十歲的人是聽說,五六十的人那可是不少親眼所見。
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哪怕年紀比程顯還要年長的,都會稱呼程爺。
那時候,他做的唯一一件轟動的事情,便是劫富濟貧,扶持了多少吃不上飯的老百姓。
“這件事,我建議你保守處理,一旦程顯出了事,你會被媒體剝皮抽筋。”
金啓凡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這句話也是有道理的,程顯曾經的名聲大震,讓很多人都很欽佩,即便是這些人根本不知道程顯曾經是毒梟的身份,可多多少少都得過好。
如果陳雙弄倒了程顯,那麼,她估摸着在京北也難有立足之地了。
這是華木曾經最擔心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程安安和安寧的身世,可隻字未提,就怕後果不堪負重,人心大亂,到時候,可就不是道上和商場有多穩固說的算了。
“我怎麼保守?要麼我死,要麼我把杜來燕她們弄出來,當然,我說笑了,我是不可能讓杜來燕她們自由的!”
即便是,那結果也和錢少張一樣,只是,陳雙沒有說出來。
金啓凡不由得蹙眉,這話的感覺好像在說——即便我死,我也不會讓杜來燕她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