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呢,就母親說一句,她點點頭,說一句她點點頭答應,反正陳雙跟楚防震本來就沒啥關係,乾脆就那麼拖着下巴聽着母親的"逆耳忠言"得了。
說了半天,陳秀蘭才發現,自己說啥閨女都點頭答應,她有些不悅道:
"小雙,俺都說了那麼多了,你好歹說句話,發表發表自己的意見不是?"
"我有啥意見?你是我媽,婚姻大事一定得父母當家做主,這還用發表意見嗎?"
陳雙趁勢拍了一記響亮的馬屁。
"那就好!"陳秀蘭對於這馬屁拍的似乎也很受用。
堂屋飯桌上,米酒雖然不醉人,但是,酒精度數絕對比啤酒要高出許多。
對於從來不喝酒的楚防震來說,這兩杯下去他就有些飄飄然了。
宋有糧見這情景,拿着筷子招呼着說:"吃點兒!"
"好好好,我自己夾!"楚防震用左手理了理筷子,這纔拿穩當去夾菜,結果沒送到嘴裡還就掉在了桌面上。
楚防震揉了揉眉心,有些尷尬:"伯父,我這……不勝酒力啊,沒喝過酒!"
"不喝酒是好,這酒啊少喝點兒對人體好!"宋有糧惺惺的有給楚防震倒了一杯米酒,自己仰頭就是見底兒。
楚防震有些尷尬,雖然他是不喝酒,但是他也知道規矩,這長輩就喝完了,他就算是硬着頭皮也得喝。
那臉皺的跟驢蛋蛋似的,喝完之後,楚防震感覺自己的腦子裡沒有什麼腦漿,簡直就是裝了一塊沉重的大石頭。
"小楚啊,伯父問你,你覺得俺閨女長得好看不?"
宋有糧一副陰謀得逞的模樣問道。
楚防震捏着眉心點點頭:"好看!"
"你是不是對俺家雙兒有意思?"
楚防震很想讓腦子清醒過來,可總是感覺腦子昏沉沉的,嘴巴說話都有點兒打飄,他點點頭。
宋有糧一聽此話臉色一沉,拍了拍楚防震的肩膀:
"小夥咋,實話說了吧,俺家雙兒跟她大哥訂了婚的,你就崩想這麼多啦!"
可是楚防震的腦門子磕在了桌邊兒上硬是再也沒擡起頭來。
"小楚?"宋有糧推了他一把,只見他身子晃悠了幾下,啥動靜都沒了。
陳雙和陳秀蘭聞聲出了房間,一眼看見昏睡不醒的楚防震,陳雙又看了一眼空瓶子,她也是頭一次看見酒量這麼差的人,米酒也能把他給淹成這樣。
"爸,這下午還指望着他能搭把手呢!"陳雙隨口說着,宋有糧發現自己的閨女說着就要上去扶他。
"別,爸來!"宋有糧咗了咗牙花子上去把楚防震給扶起來,陳秀蘭也上前搭把手,二老一起把人給弄進了他們房間去,隨後宋有糧纔對陳雙說:
"俺這就去趟老付家,叫他兒子來幫忙!"
陳雙這時候纔想起來這事兒,前兩天育苗期的時候太忙,要跑種子店還要看育苗的情況。
說着,宋有糧還專程跑了一趟傻大彪家裡,借了那輛破爛的自行車出門去了。
"陳雙……你……你別……別老擠兌我……我……我就覺得頭一回在車站看見你……我就覺得咱倆上輩子一定是有緣分……"
宋有糧剛走,陳雙也準備去地裡忙活,誰知道屋裡傳來楚防震昏昏沉沉的話。
陳秀蘭和陳雙對視了一眼。
"你注意點,可別叫俺和你爸失望!"陳秀蘭該說的話剛纔都說了,現在,她也沒啥子好說的了。
說完,就拿着簍耙出門去了,陳雙問她這麼大太陽去幹啥,陳秀蘭說去幫大伯曬麥子。
"電視上說這兩天有雨!"
一下子家裡空蕩蕩的。
房間裡的醉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傳來,宛如夢語一般。
如果說這番話的是他,那麼陳雙怎不能保證還會像現在這樣平靜,陳雙長出了一口氣,倒了一杯涼茶放在牀頭,就出門去了。
菜棚裡的苗株長得很快,幾乎每天都要篩選一次,最重要的,還是蘑菇大棚裡她陳雙的十幾袋菌種。
一直不收割的話,過了汛期就會長出孢子了,所以這段時間,陳雙不光要忙着苗株的事情,還要忙着孢子,至於魚塘現在魚兒也壯碩了,生病的機率很小,只要按時"加餐",按時供氧就可以。
傍晚,陳雙從地裡回家的時候,楚防震已經不在了,倒是多了一位十八九歲的小夥子。
"大伯,我一定會好好跟着雙姐乾的,有啥髒活累活俺都不在乎!"
小夥子說着,羞澀的低下頭。
"乖孩子!"宋有糧不由得說道:"你爹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是他好歹累死累活掙錢也是爲了養你供你上學,現在你爸年紀也大了,還受了傷,你可不要忘本,得好好學養活你爹!"
小夥子狠狠地點頭,他長得有些靦腆,身材很瘦,甚至長着一張娃娃臉,讓人看不出來他已經十八九歲了,最多也就十四五的年紀。
陳雙拎着幾顆地裡剩下的,長得有些"營養不良"的花菜走了進來,放下手裡的菜籃子一眼看見堂屋裡坐在父親身邊的小夥子,陳雙目光一閃,一絲詫異一閃而過。
小夥子也看見了陳雙,不由得一愣,他有一種想要鑽進地縫的感覺,怎麼是她?魚塘的主人?
"這是俺閨女陳雙,你往後跟着她學!"宋有糧介紹道,剛要給陳雙介紹老付的兒子時,陳雙平靜的說:
"前幾天碰巧見過!"
付繼宗的腦袋埋得更深了,他生怕雙姐會把他偷魚的事情說出來。
"呀,還見過的呀,那就好了,雙兒,你可得照顧着點兒!"宋有糧說着。
"嗯,今晚上你先吃個飯,在這裡住下,明兒地裡的活確實挺多的!"
陳雙說着,把籃子裡的花菜拿出來進了伙房。
整個過程的對話陳雙都表現的十分平靜,反而是這種平靜讓付繼宗心裡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行,住凱凱的房間!"
"嗯,我明兒叫人把新房子先安一樓的門窗,到時候讓他去新房裡住!"
陳雙的聲音伴隨着淘洗花菜的水聲從伙房傳出來。
付繼宗確實很少說話,而且吃飯的時候明明看到他的眼神出奇的渴望,可他還是不好意思吃肉,光吃那一疊鹹菜。
他確實沒吃過這麼好的飯菜,還有大白米飯。
其實宋家雖然現在日子過的不錯,但是,因爲陳秀蘭一直都是節儉持家,所以,要不是因爲看着娃娃可憐,平日裡,也不會蒸米飯。
吃完飯,陳雙幫忙把宋德凱的房間給他收拾了一下,先讓他睡一晚,隨後摸黑,陳雙就去了村西頭木匠家先定製一扇門和幾個窗戶也行,至於牀可能手工要複雜一些,明兒下午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