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陳雙莞爾一笑,笑的很苦澀,很蒼白,她本不是無情人,一起並肩走過的歲月不是時光能抹去的。
可是,商場如戰場,你視我爲犬輩,我何必拿你當人看?只是你還不明白,你不仁我不義,就算是條狗也能急了咬死人的。
電話那頭劉雪梅的聲音顯然有些力不從心,陳雙還聽到了隱約傳來的孩子咋咋呼呼的聲音,聽那腔調兒,不過一兩歲的樣子。
“陳雙,我……請你高擡貴手……”
“媽……媽……七完lioao,米有鳥……”
“彤彤乖啊,媽這就給你拿餅乾!”
劉雪梅連忙苦笑着說道:“先掛了!”
轉身就給吃的像是花貓般的彤彤拿餅乾去了,看到彤彤的那一刻,劉雪梅的心都化了。
順手拿過用開水燙過消毒的棉質帕子蓋在了彤彤的臉上,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嘴角擦拭乾淨,每一根手指頭都擦得無微不至。
陳雙掛了電話,哼笑了兩聲,但是心裡有些弄不明白,那孩子哪兒來的,可能是因爲劉姐無法生育,所以領養的吧。
事到如今,讓她高擡貴手?未免太不把陳雙當人看了?是狗嗎?揮之則來,揮之則去?
“安安,你剛纔說什麼?”這次的戰爭只有勝利沒有失敗,她容不得有一絲的瑕疵。
“大前天,我受這位牛逼二爺的命令,去幫忙調查梧桐巷一期工程開發的供應商資料,無意間就撞見了楚家二少爺。”
這所謂的牛逼二爺知道就是華木,要說他下達命令,這是對他的諷刺,所以安安臉上說這話的時候滿是嫌棄,當你是天王老子?
她程安安不過是看在陳雙的面子上,她的事兒就是自己的事兒罷了。
程安安不疾不徐的說了大前天的事情,那天晚上十點多,程安安找一個面相相對比較成熟的哥們兒,冒充採購商,去聯繫了梧桐巷一期工程開發的幾個供應商。
毛石黃沙鋼筋水泥這些都是從這兒收集來的,可是,談到梧桐巷裡不光有小高層,還有電梯房。
最後這家電梯廠商的幕後老闆,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相比較大衆臉,但是言談舉止方面,讓安安的這位兄弟覺得,他好像做不了主,每次都要打電話詢問。
詢問之後纔會跟安安的兄弟談價格合作的條件。
“你不負責這一塊的業務啊?那咱們也沒啥好談了,要不,有興請您的老闆來面談好了!”
誰也不樂意洽談的時候,沒一個問題,對方都得打一次電話吧。
可那哥們起身要走的時候,卻被這中年男人拽住了:
“我們電梯公司,被一位不知名的大老闆收購了,這次梧桐巷一期工程開發項目,老闆看的很重,所以……”
中年男人也很無奈,自己的分公司被收購,還不是因爲資金週轉不全,而且收購商給了他足夠的好處,而且,收購之後,他還是以加盟的身份會落得分紅股份的優勢。
可是,他也想私下做交易,就是怕這位幕後老闆會發現。
餓了好幾個月了,他也想過不通過老闆也行,這樣一來,錢都歸他口袋裡:
“所以我得請示一下,不過,貴公司後期發展的規模,能否先透露一下!”
“少說也是八層樓往上吧,現在科技發達了,兩百層樓應該沒問題!”
對方腦門頓時掛了一水桶大的汗珠。
說話這哥們也是一瓶不滿半瓶咣噹的貨,這些話都是現學現賣的,臥槽,再扯下去就露餡兒了,其實他早就露餡了。
尼瑪,當今二十一世紀,你給老子找個兩百多層的樓房看看……
當下留了名片說是有需要一定第一個找他,這才安全脫身。
一出門就把詳細情況跟安安說了,當下安安就罵了一句傻逼,你咋不說上天蓋凌霄寶殿呢?:
“趕緊出來,我現在從車庫出來了,大門口見!”
車子徐徐的從九環電梯公司的停車庫裡出來,剛一掉頭準備靠邊等那傻逼,就發現前頭有一輛閃着遠光燈的的車靠近。
剛好和程安安的車頭對上了,對方先停下一步,程安安即便性子再烈,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主兒,伸頭出來吆喝了一聲:
“大哥,你挪一下,讓我過去!”
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個看上去特別年輕,卻手裡多了一根柺杖的小夥子。
細看,一眼可分清,這不是楚家少爺嗎?
可楚家公子楚防傑只是斜眼掃了一下程安安的這邊的方向,具體有沒有看見她,連她程安安自己都不知道。
很快,從公司大門走出來的二人,其中一位就是程安安的兄弟,可緊隨其後甚至步伐更快的中年男人,離了老遠就伸出手迎上去:
“楚少爺,您咋親自來了?”
“查賬!”聲音平靜低沉中包裹着陰冷的絕決。
楚家公子腿腳有些不利索,在安安的眼裡,他明顯是右腿使不上力。
可是,楚家二公子楚防震不是早死了嗎?
況且,楚家大公子雖然與二公子是同胞兄弟,但是大公子腿不瘸啊。
……
“那也就是說,收購電梯公司的大老闆就是他了,我只是擔心明天開庭會有意外,你們覺得呢?”
安安講述完之後衝着華木努努嘴。
陳雙低垂眼簾,右腿?不利索?
“我感覺楚防傑他變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陳雙還記得劉南當時的目光,閃爍的眸子中露出的是驚恐的神色。
“你剛纔不是說了嗎……變得比以前上勁了!”
“不是這個變了!”劉南說着,湊近了貼着陳雙的耳朵說了一句話:
“他從我生完孩子到現在,碰都沒碰過我,他的飲食和潔癖都不見了,我感覺……他不是楚防傑是楚防震!”
當即,陳雙的臉色凝重起來:
“怎麼可能!”
“我就知道連你都不信!你不信是正常的,我發覺不對勁之後,我也是被我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可是……事實擺在面前,我和楚防傑從認識到結婚有孩子,也有三年了,我再笨也知道枕邊人是個什麼樣!”
“我覺得不可能的!”陳雙惶恐。
……收起思緒,陳雙真的覺得安安看到的那位拄柺杖的年輕小夥子就是他。
因爲,他的腿雖然康復了,但是一不小心受涼,就會寒氣侵入骨縫,導致風溼病是在所難免的。
不敢相信的是,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
楚家,相比之前的環境,或許落魄了很多,沒有了高檔的家電,也沒有了阿姨伺候起居。
楚母就像是個滿腹錦綸,懷才不遇的夫人,空有一腔熱血,卻憋屈的從私人別墅,住進了小區平民才住的三室一廳的房子裡。
“防震,以前是我不好,但是我以大局爲重,如今,我倒覺得我做的一點都不錯,你父親入獄,楚家航運改名換姓,你大哥,身患絕症,如今只有咱們娘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