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陳家航運的老闆,你們扣了我的人,扣了我的船,不是讓我來跟你們管事的談條件嗎?”
陳雙纖細的身子從摩托艇上下來,一腳踩在了海岸的淺水區,運動褲兒頓時溼到了膝蓋。
“嗯?”獨眼龍頓時感興趣的摸了摸下巴上的兩撇山羊鬍子,往陳雙身後看了一眼:
“陳家老闆是個娘們?”
何止是個娘們?還是個丫頭?而且,一個人都沒帶?
“瓦子,你跟二爺說一聲,以防止有詐!”
這叫三爺的獨眼龍側着身子跟身邊的那小夥子嘀咕了一聲,隨後,那穿着禿子衣服的小夥子轉頭就跑上山了。
隨後,三爺使了使眼色,幾個穿着大陸衣服的男人上前,眼瞅着就要把陳雙摁住。
陳雙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因爲……她發現這些人穿的全都是陳家航運她手底下人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貌特徵不協調,所以穿出來的感覺一點都沒有工作服的視覺感。
陳雙頓時止住了心裡的害怕,她是來幹什麼的?還沒上山就怕了?
“既來之則安之,既來之則安之……”陳雙在心裡默唸着,反正他們不就是想要財力物力嗎?把她殺了,他們什麼都撈不着。
“陳老闆昂……這是咱們瓦圖人接待貴賓的禮儀,莫怪!”
三爺老氣橫秋的說道,聽聲音,大約能辨別他不過也就三十多歲,但是那臉風吹日曬給作踐的十分磕磣,跟五十多似的。
說着,陳雙就被幾個人手手腳腳的給扛了起來,給陳雙的第一感覺就是,想到了孫悟空被扛着丟進油鍋的場景。
隨後,在一羣人的歡呼聲,陳雙就這麼被扛到了山上。
不入山林不知深淺,陳雙這才感覺,這小島比直觀看上去要大,因爲光這攀巖上山的階梯,就走了得有半個鐘頭,還好她不用動彈。
當然,陳雙可不信這是什麼待客禮儀,要不,爲什麼綁着她雙手呢?
半個小時之後,陳雙頓時感覺到一陣清涼,頭頂上出現了用沙鬆搭建的橫樑,海浪聲也聽不見了。
“老二,這丫頭說她是陳家的老闆,來跟咱們談條件呢!”
三爺看上去十分嚴肅,但是,走上三層臺階的時候,他一伸脖子說了這麼一句話,語調中難免透着一絲激動。
這回……他們要發財了……更有意思的是,這老闆還是個女人,保不齊嚇嚇她也就得逞了。
陳雙被放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掃了一圈這裡的佈置,大多數的用具都是木質材料。
屋子裡充斥着一股松柏的松香味。
屋子內特別寬敞,用幾根上百年的沙鬆做木柱子撐起來整個頂蓋,地面上都是山石鋪墊的,打磨的十分光滑。
石頭本身的顏色就有很多種,這麼一拼湊打磨,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
兩側擺着長條案几,正上方所謂的高堂用單層階梯鋪墊,上頭擺着一張石椅子,特別大,跟小牀似的。
石椅子上鋪着一整張虎皮,兩側扶手上是兩隻禿鷹,一動不動,乍一看去就像是雕塑裝飾品。
石頭椅子上坐着的男人皮膚黑紅,呈現一種古劍纔有的鐵鏽紅,他面頰剛勁,雙眸明亮,鼻樑高挺,還是鷹鉤鼻,乍一看去若是一動不動,沒人會懷疑他是不是一隻鷹生的。
因爲和兩邊的那禿鷹好有夫妻相啊。
至於年齡差不多三十來歲的模樣,但是他的穿着打扮讓陳雙費解,這都什麼年代了?爲什麼他穿的是藍色長褂?腰上還繫了個半掌寬的腰帶?
腦門子掛的那是什麼?就好像是華夏少數民族帶的頭箍就快掉下來了一樣。
從陳雙一進來,他就一直看,上下左右的看,陳雙只記得,自己千萬不能怕,她也迎着他的目光和他對視。
許久,這個鷹鉤鼻男人終於說話了:
“你一個人來的?”
“嗯,一個人!”陳雙淡淡的說道。
二爺目光一亮擺擺手讓老三出去盯梢,誰敢相信一個丫頭敢自己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不怕死嗎?
“我們大陸人明人不裝暗比,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但前提是,我的兄弟平安無事,少一根頭髮……”
“不然怎麼樣?”二爺打斷了陳雙的話,他發現這個丫頭的眼睛特別亮,而且,像刀子一樣堅韌。
二爺站起來走下三節階梯的時候,陳雙才發現,這是個變態,頭髮也是長頭髮,差點就攆上她的頭髮長度了。
“你說的那些所謂的大陸人,各個都跟軟蛋一樣,留着有什麼用?還不如我瓦圖男人英勇善戰。
哦對了,正好我養了一羣鯊魚,就在地下,你要不要看看鯊魚是怎麼吃人的?骨頭還剩下些,你想看嗎?”
他的聲音很低沉,可聽進陳雙的耳朵裡就像是雷管爆炸了一樣,他的話是何等的明顯,禿子他們都拿去喂鯊魚了?
陳雙的臉頓時就充血了,眼中的銳利越發的刺眼:
“我會讓無生島,從此消失在海域上!”
“哦?”二爺不由得挑眉看着這個丫頭,讓無生島消失?好大的口氣:
“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既然瓦圖人能在這無生島繁衍生息代代相傳,那便能證明男人的力量,你,不過是海里隨便撈上來就可以一腳踩死的海蜇。”
二爺的腳步聲從臺階上有條不紊的劃過,離陳雙越來越近,他聲音依舊低沉的說道:
“鯊魚很龐大?是不是就覺得在無人能降服?不不不……在強大的存在,都是有天敵的!”
陳雙的手被麻繩綁着,雙腳也綁着,只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直勾勾的看着二爺,他在陳雙的眼裡就像是個瘋子,神經病。
鷹目突然與陳雙對上:“不信你看”
無生島在經過幾百年的繁衍,早就成了適合這些瓦圖人生活的地方,島嶼的中心就能直接看到島嶼周圍圈養的鯊魚。
這裡不像是大陸的海洋公園,用玻璃隔着,這裡曾經在千年前沉入海底,又再次因爲地殼運動出現在海面上。
島嶼內部大部分的山石已經醞釀了上千年,從石頭變成了翡翠,從翡翠變成了玉石。
水下,有一條通道,是半透明狀態,因爲都是玉石鋪墊而成的,能看到海底下用鯊魚網圈養的鯊魚。
“把她放下!”二爺擺擺手說道。
陳雙全程都有人扛着,剛一放下,就看到玉石背後突然出現一團血霧,一頭鯊魚的腦袋跟房子一樣大。
一口下去,那血霧漸漸隨着海水的沖刷消失了,可是,一條吃剩下的人腿,緩緩落入海底。
很多巴掌大的海魚爭先恐後的撿剩下的……
陳雙猛地目光一怔,忘記腳踝上還綁着麻繩,條件反射被嚇的後退了一步,整個身子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