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苦着臉嘛，你瞧瞧，回來這麼幾天了，也跟以前沒有啥區別不是？咱們基地這麼大，夠你現階段折騰了。”鄭宇成看着眼前滿臉不爽的謝凱，陪着笑臉。
謝凱把頭扭向一邊，根本就不理會鄭宇成。
汪貴林等人在一邊看着，也不知道如何勸說。
“小謝啊，巴基斯坦人今晚上就到了，他們希望能跟你溝通一下關於坦克的事情……”在鄭宇成的眼神下，齊志遠的胖臉上也是可親的笑容。
“巴基斯坦人來了，關我啥事兒？我反正現在就是一個學生，必須得認真學習。”謝凱纔不管巴基斯坦人來不來。
遊戲機公司那邊的事情，他都沒有弄明白，老孃在滬市，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被國安局的人給押送回來後，他以爲跟原來沒有什麼區別，鄭宇成這些老傢伙電話都不讓他打，拍電報同樣也沒有可能。
今天來，就是爲這事兒。
無法遠程遙控指揮，那如何佈局？
結果老傢伙們以謝凱被禁足爲由，不準謝凱打電話，也不準謝凱離開基地，完全就是被軟禁了。
當然，基地還是那個基地，活動範圍也依然是原來的活動範圍，唯獨不同的就是，謝凱心態變了，他不喜歡這種。
畢竟他認爲沒錯不是。
“你上個屁的大學，都不準離開基地呢！”鄭宇成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條縫。
“你還是別跟他開玩笑了，再這樣下去，何時是個頭？”一本正經的白彥軍覺得鄭宇成的惡趣味太無聊，“小謝，你別聽他的，上面的意思是讓你這段時間低調一些，等到風頭過了再說。”
從被國安局的特勤人員押着回基地，一路上，鄭宇成都在挖苦謝凱，嘚瑟自己沒有被處理，謝凱心中更不滿意。
回到基地，別說上學，幹啥事兒都提不起精神。
在家裡呆了好幾天，也不知道幹啥。
如果不是跟兩伊的談判到了最後關頭，雙方几乎同時提出需要讓謝凱參與到他們的合作中來，被上級嚴重警告卻不當回事兒的鄭宇成，則是好像忘記了謝凱的存在。
謝凱不鬧騰，不惹事兒，最符合他們的想法。
巴基斯坦人同樣希望能跟謝凱溝通，也不知道他們是咋想的。
聽到白彥軍的話，謝凱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白彥軍平時沉默寡言，可不會開玩笑。
“上面這樣處理，其實是爲了保護你。有不少人在暗中打探你的情況，甚至我們基地的情況……”白彥軍把事情簡單介紹了一番。
謝凱卻不相信他的說辭，“我又不是啥重要人物，也沒有涉及到什麼國家機密，打聽我幹什麼？”
“你自己不覺得而已。三菱公司因爲你損失了數億美元，就連進一步的發展計劃，都受到影響不得不調整；小松同樣調整了方案；巴基斯坦、伊拉克、伊朗的資金再往國內流動……基地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嚴格保密的，老鄭這樣的人，別人就是知道了名字，也打聽不到什麼，而你不同。你太過年輕，只要有人見過你，一打聽，就能知道，然後逐步分析出整個基地的位置等……”汪貴林對謝凱解釋着。
“咱們基地，難道真的有蘑菇彈？這都自負盈虧了，也沒有多少軍事技術項目，保密沒有原來那麼重要吧？”謝凱更是不解。
好像基地發生什麼大事兒，他都參與過。
在外界露臉不多，也容易打聽到。
“並不是這樣，如果我們的產業都被外界知道了，很多計劃都不便於展開……何況，F-14即將運到我們基地，在這邊展開研究工作，好幾個導彈型號，都是屬於先進……”白彥軍知道謝凱很難理解。
齊志遠也點頭，“這些都是我們壓箱底的東西，別說剛立項，哪怕成功了，不到一定時間，都不可能公佈出去，否者別人把我們國防底牌都摸清了，還怎麼維護國家安全？”
謝凱有些明白，爲什麼龍耀華會讓後勤部門國安局的人出動。
這確實涉及到了國家安全。
“咱們國內的軍事技術，難道遠遠不止展現出來的？”謝凱不相信地問道，“我們難道有更先進的洲際導彈？難道有更先進的戰鬥機？或者坦克？或者更先進的核潛艇啥的？”
他的問題，讓其他幾人面面相覷。
這些東西，貌似真沒有。
即使有，也是不能說的。
“保密守則，你難道忘記了？不該問的不問！”鄭宇成掩飾着自己的尷尬，對着謝凱說道，“咱們還是說正事兒吧。”
“說個屁的正事兒，我老孃在滬市那邊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呢！”謝凱根本就不配合。
不讓他跟外界聯繫，他自然不會樂意。
機要局的電話，根本就不准他去碰。
要發電報出去，更是沒有可能。
“有廖卓林幫忙，你覺得能有什麼問題？我們走了第二天，他們就找了地方，然後直接開始招兵買馬，同時開始跟周圍的原材料供應商接觸……”鄭宇成沒好氣地說道。“柳東盛忙着謀劃成立模特公司的事情！”
“你監視我？”謝凱臉色變得煞白。
老傢伙用心太險惡了。
“說的那麼難聽！什麼叫監視？你小舅自己勾搭了我們的工作人員……”鄭宇成平靜地說道，“還記得田莉嗎？你老孃找她去當了凱盛遊戲機公司的辦公司主任……”
“你覺得我信？”謝凱的心沉到了底。
田莉那死女人跟他本來就不對付，那女人腦子有問題。
“你可以不信，等你母親回來，你可以問她。田莉已經不是基地的人了。”汪貴林嘆了一口氣，“當初讓她盯着你小舅，而你小舅……”
“不可能！我小舅根本就看不上她！那女人腦子有問題。”謝凱絕對不相信，小舅會去撩田莉。
而且，前幾天小舅還帶着另外一個女人到了滬市。
“這不是監視你，你母親回來，甚至你小舅到這邊，你都可以問他。”
管理委員會的人，並不願意在這事情上面多談。
從汪貴林口中出來的話，比鄭宇成說的，讓謝凱覺得靠譜太多。
可他無法理解，小舅跟田莉之間發生了什麼。
這是八十年代！
田莉的褲腰帶不可能那麼鬆，小舅用強，也沒有可能。
除非田莉就是爲了監視小舅而去的，監視柳東盛，就是監視謝凱。
“巴基斯坦人的人員如何安排？跟他們合作究竟讓他們接觸哪些？這都需要你來弄。”汪貴林說道。
謝凱不理解，“這應該是你們的事情。”
“你不是閒着麼？反正當初這些事你搞出來的。”汪貴林說道。“基地一攤子的事情，我們沒法表現太熱情，也不能太冷漠，你的身份比較合適。”
“讓我背鍋？”謝凱眉頭擰在了一起。
他拿着基地的工資，雖然有個顧問身份，卻不是基地在編人員。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鄭宇成咧嘴笑着，“運十的資料跟設備，我們弄走了，上面處理你，警告我一頓，也就沒其他的了……”
“還是背黑鍋！”謝凱冷笑。
想這樣的好事呢！
反正這次上級的處理，他非常不滿意。
哪怕他知道這種處理根本談不上處理，至少，鄭宇成這老傢伙不應該這樣對自己。
“伊朗人在沒有看到坦克跟自行火炮樣車的時候，只願意要導彈。紅旗-2防空導彈的改造工程已經啓動……”見謝凱油鹽不進，汪貴林希望通過謝凱感興趣的東西來說服他。
“目前伊拉克人同樣在等待着，細節的問題也沒有太大進展……”
“都跟我沒關係，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了！”謝凱不想去聽什麼，直接起身就走。
他沒有鄭宇成等人的覺悟高，即使知道這次上面是做樣子給外人看的，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接受。
對他來說，禁足不重要，以前那麼多年，幾乎沒有離開過基地，沒跟外界聯繫，不瞭解外界的情況。可現在的他，依然難以接受。
小舅來基地不容易，老孃出去同樣不容易。
服裝廠積壓的那些工作服，雖然成本低廉，那也得要錢，他不能出去，怎麼去賣？
讓鄭宇成等人去找跟他們合作的單位？
那不可能！
賣不出工作服，服裝廠就沒有啓動資金，總不能拿遊戲機公司的錢來補貼服裝廠，到時候，沒有關聯的兩家公司，都脫離不了干係。
服裝廠是沒法脫離跟404的干係的。
“咋整？”看着謝凱離去，汪貴林愁眉不展的看着其他幾人。“那批工作服，他不出去，肯定賣不出去。”
“我們也不可能借着合作逼着別的單位消化不是？”鄭宇成苦笑。
謝凱如何處理積壓的那些工作服，他們清楚。
這種事情，絕對是他們無法乾的。
之所以同意，也是給服裝廠啓動資金，畢竟這不僅是解決基地一部分家屬就業的問題，更是爲了解決基地衆多單身青工們成家的關鍵。
“我去跟他溝通一下吧。”汪貴林嘆了口氣，“要想讓他背鍋，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