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你這是真打算中止合作？”
薩馬科真的是黑了臉色。
虧得他這些年認真學了中文，雖然說起來非常拗口，但是聽懂大部分是沒問題的。
謝凱太過分了！
“將軍，你們一直堅持沒有衛星系統一切免談……”謝凱的眼神很幽怨。
薩馬科更是擔心。
這混蛋，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採用這樣下作的手段，明顯是套路。
然後以這個爲藉口，準備狠狠宰他們？
“……”
薩馬科很想就此離開。
可他知道，就這樣離開，以後很難再有機會。
“謝，美國人很樂意看到我們雙方中止合作。”納吉儂板着臉，對謝凱的無恥，他已經深惡痛絕了。
謝凱一臉無所謂，隨後，徑自離開了。
他居然離開了？
薩馬科跟納吉儂兩人愣了。
“去他們首都！”薩馬科很快做出了決定。
既然謝凱不想好好談，那就不跟他談了。
“可我們……”納吉儂很想提醒部長閣下，他們是偷偷出來的，香江那邊的酒店，還有人盯着。
“談完直接回國。”
薩馬科已經決定了，要去找謝凱的上級領導告狀。
“小舅，我……”看着柳東盛出現在眼前，莫齊急忙抹了抹眼淚。
她雖然一直覺得謝凱太過分，兩人甚至已經分居幾年，也提了無數次離婚，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反而迷茫了。
真的離？
離了，兒子就沒有完整的家了。
雖然現在兒子一直都是獨立着，爹媽都很少在身邊，至少，孩子有個完整的家。謝凱這個爹雖然不靠譜，動不動就揍兒子，可對兒子，除了原則問題，倒也任由兒子自由生長。
“你沒有認真看協議？”柳東盛問莫齊。
莫齊搖頭。
都這會兒了，還看什麼協議。
“一般情況下，離婚嘛，財產怎麼分割，孩子歸屬誰，這些都是需要商量好的……”柳東盛說完，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很多事情，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爲了自己的初心，爲了夢想，總會有很多不如意……”
有些事，他不能多說。
莫齊一直折騰，柳東盛比誰都明白，並不只是葉卡捷琳娜的事兒，更大的根源在孫娟身上。
這種事情，沒法說誰對誰錯。
莫齊不是不知道。
他跟謝凱算是愛情麼？
其實算不上，畢竟兩人幾乎沒有戀愛，至少，對莫齊來說沒有。
接受培訓，然後成了謝凱助理，然後……
“混蛋！這麼隨便的協議？”莫齊經過柳東盛提醒，看了《離婚協議》，頓時怒了。
絕對不能讓謝凱好過了！
這孫子，絕對是故意的，以退爲進！
於是乎，莫齊東西也不收拾了，直接往機場殺去。
果不其然，商務機就在機場。
謝凱也在機艙裡面。
“謝凱，你覺得就這樣就行了？”
“那還要如何？”謝凱一臉平靜。
“你所有財產歸我！”
“行。”
“兒子歸我！”
“行！”
“你也歸我……”莫齊沒了之前的氣勢。
“啊？”謝凱愣了，“都離了，就被互相傷害了……”
“當年你害了老孃，現在想要自由？”莫齊冷哼了一聲，可到了最後，卻撲向了謝凱，謝凱等着她揍自己，等來的卻是莫齊抱着她開始痛苦起來……
“老闆，起飛麼？”
這時候，弗托裡亞克這混蛋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
“扣5000美元工資！”謝凱毫不手軟。
“別啊，老闆，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弗托裡亞克哀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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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現在他週薪已經達到了一萬美元，可五千美元，也是很大一筆錢啊……
薩馬科跟納吉儂終究還是沒有告謝凱的狀，當雙方再次在一起相遇的時候，已經是在飛往祁連山的飛機上了。
“將軍，預警機跟無人機完全可以構建一個能有效保護貴國國土安全的網絡，同樣可以跟之前的數據接口連接……”
薩馬科跟納吉儂兩人沒有理會謝凱。
飛機裡面還有龍耀華跟司李明山這兩位即將退休的大佬。
雙方經過溝通，直接就把謝凱給一腳踹開了……
一直到了404基地，進入藍軍指揮中心，甚至最後薩馬科已經決定了採用新的以預警機爲核心的偵查指揮系統，兩人都沒給謝凱好臉色。
“你是如何說服他們的？”謝凱有些好奇地看着龍耀華。
龍耀華很享受謝凱這種好奇的表情，“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謝凱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頓時讓龍耀華接不上來。
“你當初不是說了，以通訊衛星爲核心，預警機爲中轉平臺？咱們的北斗系統不是要全球組網麼，我就給他們建議，可以先構建地面跟空中網絡，然後北斗組網後，再租賃通訊通道，這不是你一向擅長的？”
龍耀華的話，讓謝凱瞪大了眼睛。
好一陣，才喃喃地說出一句，“首長，你變壞了……”
“亂說，老子是那樣的人？”
龍耀華難得爆了一句粗口。
謝凱更愕然。
龍耀華卻覺得很舒坦。
“你真不想幹了？”好一陣，龍耀華才問謝凱，“404那邊現在內部軍品民品的矛盾已經很激烈了，一旦沒有你在中間，他們的軍品跟民品可能會分家……”
“分唄。國家不是一直在推進國有企業深化改革？既然現在國家已經放開一些裝備的出口的限制，再吃大鍋飯已經不合適了。”謝凱心中隱隱痛了一下。
404的內部矛盾，就集中在軍品跟民品領域的資源分配上。
這種矛盾，其實已經不可調和了。
隨着國家改革的步伐加快，經濟基礎建設逐漸完善，經濟發展起來，國內市場對民品需求的增長，快速刺激各民品企業擴大規模，開發更受市場歡迎的產品，民品領域項目對資金需求就越來越大。
而404內，隨着衆多軍品項目的開發，需要的資金同樣越來越龐大。
這樣一來，無論是軍品科技開發項目，還是民品項目擴張，都需要大量資金。
軍品技術轉換成產品，投入市場回收研發經費，404一直在做。
但是，很多軍用技術因爲關係到國防安全，轉換成民品有一個漫長的時間，除非新一代技術開發成熟，下一代技術已經有了眉目，否則老一代的技術依然無法投入市場。
這就導致了民用產品企業不得不擴大技術發展的資金。
於是，矛盾產生了。
“這一點，是你故意的？”龍耀華看着謝凱，臉上倒也沒有之前的嚴肅。
謝凱苦笑着搖頭，“首長，您這太看得起我了。我之前根本就沒想到這中間的問題，基地裡面的項目雖然多，可要開發各種技術的基礎，沒有過多的精力投入到民品技術開發中……”
這是實話。
說到底，終究謝凱原本所處的位置太低了，很多東西，只能知道個大概。
隨着404的快速發展，他的眼界在不斷提高，經驗也變得豐富，關鍵是很多佈局在數年前甚至十年前就已經完成了，那時候的他哪裡能看到這些？
而現在，整個404變成了巨無霸，牽一髮而動全身，要想改變，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降低軍品項目的投入？
部隊不幹。
降低民品項目規模擴大跟研發投入？
這又是作死的行爲……
謝凱也有些無能爲力了。
整個基地，這十多年，發展太快了，快到他自己都沒想過。
僅僅只是當初佈局了一個基礎，最終這些單位因爲國內經濟快速發展帶來的需求發展到了令人震驚的程度。
謝凱身價千億美元，大部分就因爲七年前的那筆投資。
原本僅僅只是幾百萬市值的公司，很多在這幾年產值過億、過十億……
龍耀華看着謝凱的神態，不似說假話，反而鬆了一口氣。
“現在你如何打算？”
本來這個不該問謝凱，可現在，謝凱居然直接寫了一紙辭職報告，說要退休……
“這兩年，先就這樣。國企改革，將會是大趨勢，而且還必須深化改革。在未來，軍品跟民品單位，劃分可能就沒有那麼明顯了。國家一直在提倡軍轉民、民轉軍，需要的是軍品的開發能力跟生產能力……”謝凱嘆了口氣。
意思很明顯——他準備撒手不管了。
這是他第一次明確表達出不準備進入404的態度。
“首長，這事情我希望您能幫我保密。中東那邊，目前的局勢不太好，或許我們軍品還會有不小的市場表現。”謝凱見龍耀華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擔心。
他是個怕麻煩的人。
“你的很多夢想，都還沒有實現，國家還很落後，那些老專家九十高齡，甚至都還奮鬥在一線，你說這樣的話，良心不會痛麼？你才三十出頭啊！”龍耀華痛心疾首。
國內的老專家們，爲了追上世界先進水品，依然在崗位上奮鬥着。
很多九十高齡，甚至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他們長時間勞累，依然還堅持着科研、培養人才。
謝凱現在，不過才33歲。
居然不要臉地說出要退休！
如何讓龍耀華不憤怒。
“首長，搞科研這事兒，我不擅長啊……培養人才？我這也需要培養……”謝凱聳聳肩，攤開雙手，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