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軍人一揮手，他身後的人就走了上去，並沒有掏出手銬。
難道就這樣算了？
王書維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就認命了，404在他手下，會有一個非常光明的前途，這一切的計劃，都還沒有實施呢。
“等等！”
“還有什麼說的？”見王書維不想跟着走，中年軍人看着他，“只是請您配合調查，說明一下情況。根據我們的瞭解，您女兒出國並不是公派留學，而是直接出國定居……”
“那是她的事情，跟我並沒有關係。”王書維努力讓自己變得鎮定起來。
“但是在這之前，你跟美國方面在談一些關於中美軍事項目合作的事情。”中年軍人並不急。
“咱們跟美國以及西方國家本來就有很多合作。難道因爲我負責一些談判，我的孩子就不能出國了？”王書維冷冷地說道。“如果這樣，豈不是所有負責談判的人，都得被你們調查一遍？”
“我們收到舉報信，而且在你家裡藏有大量的錢財，甚至美金。”中年軍人知道不拿出證據，王書維不會老實跟着他們走的。
王書維的級別不算太高，但是絕對是有着實權的人物。
加上這裡的環境，不適合公開帶着他走。
“你們這是違反規定的！誰給你們權利去搜我家的？”王書維臉上變得扭曲起來。
這是真的完了。
原本覺得404的這些項目不行，準備跟美國一起合作開發那些技術，那樣就能很快獲得成果。
這些都是前沿項目，美國人絕對不會拒絕的。
這麼大的功勞，還沒開始呢……
“帶走！”中年軍人沒有再廢話，王書維不配合，就不能再顧及了。
兩名軍人上前，把王書維雙手反剪，另外幾人則是在他辦公室裡面搜尋起來，特別是王書維之前寫的404的那些項目，更是讓人震驚。
被劃掉的項目，以及後面沒有被劃掉的項目，但是寫上了美國或者其他國家公司的名字什麼的，更是讓這些來請王書維配合調查的軍人心中震驚。
錢三兒帶着兩人，直接到了醫院，找到了謝凱。
謝凱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就這樣看着。
“合同在這裡，只要在上面簽了字，你再大的問題，哥們兒都能幫你解決。”錢三兒一臉平靜，看着謝凱發呆的神情，心中微微升起一股憐憫。
是的，有些可憐謝凱。
沒有足夠的背景，卻擁有與身份無法匹配的財富，這是守不住的。
“再大的問題，都能解決？”謝凱詫異地問道。
“對！”錢三兒身後的一人說道，“只要不是嚴重危害了國家利益。”
“嚴重危害國家利益？我把一些先進技術賣給了巴基斯坦人，這算不算嚴重？”謝凱平靜地問道。
他不知道，對方是哪裡來的勇氣。
這些孫子，膽子太大了。
而且，好像沒有聽說哪個大佬姓錢啊。
“……”開口的年輕人不知道如何回答。
“別廢話了。謝凱，我們既然來找你，肯定是有把握的。鄭宇成被擼了，汪貴林也被擼了，你的靠山都沒有了。”錢三兒收起自己的那一絲憐憫，“簽了這合同，我們還給你留了5%的股份，即使你什麼都不用做，每年你也都能得到大筆的錢，比國內絕大多數的人都過得好……”
“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們？”謝凱笑了。
這孫子真的是個好人，還給自己留了5%。
“可惜，你們找錯人了。凱盛遊戲機屬於港資企業……”謝凱笑着說道，“你們應該去找香江人啊。”
“別特麼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另外一人火了，“要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喲，喲！”謝凱裝成一副惶恐的樣子，“我好怕……”
“你不用在這裡拖時間，沒用。現在你們那單位，已經換領導了。”錢三兒冷冷地說道，“不僅是你的凱盛，還有你媽手中的服裝廠，都留不住。”
“你們的消息很靈通嘛。我就有些好奇了，你們是如何知道我們那單位的。”謝凱心中最疑惑的就是這點。
404屬於絕密級的軍方下屬單位。
雖然說前兩年因爲大量的科研項目撤離，軍方甚至準備廢棄404基地，但是也沒有解密。
旁邊有着團級規模的守備隊伍，現在更是升級到了旅。
據說裡面藏着蘑菇蛋，還有投放蘑菇彈的棍子。
謝凱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接觸到這些機密，而有人現在想要搞404，居然不顧保密守則，泄露消息。
“很多項目從你們那裡面撤離，稍微有心的都知道。只不過不知道具體地址而已。”錢三兒並沒有覺得什麼不能說的。“所以，你手中的東西，我們早就調查清楚了。簽了這合同，你的那家餐飲公司，我們就不要了，那家公司，現在一年也能掙上百萬。”
“啥？”謝凱疑惑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哪裡來的餐飲公司？”
謝凱瞪大了眼睛。
自己啥時候有餐飲公司了？
要搞也得搞高科技的，那纔有前途，什麼時候有餐飲公司了？
“你不知道？”開始說話的年輕人詫異地問道，隨後一臉笑意，“沒事兒，把你手中的股份轉讓給我也行。我不介意，一年上百萬，我們得搞多少批條了！”
“耗子！”錢三兒一臉怒意地盯着年輕人。
倒賣批條的事情，雖然大家都知道不說破，但是自己要拿出來說，就不是啥好事兒了。
“你們倒賣批條？看來家裡背景都不小嘛。不過也是，這年頭，國內供應不足，很多的物資供應，私人老闆根本就拿不到，要不然就得等很久。時間就是金錢……”謝凱嘖嘖有聲。
國內倒賣批條的人，很多。
這是一個有關係就容易賺錢的人。
眼前這些人連凱盛那麼隱蔽的股權在誰手裡都能查到，搞批條，肯定容易，甚至不要他們家裡的人打招呼，他們自己去都能弄到。
“籤吧，別逼我們動手。”錢三兒見謝凱絲毫不提股權轉讓的事情，不由有些火大，“這家公司在你手中，也沒有什麼用。交給我們，我們可以讓它發展更快。更充足的經費跟政策支持……”
“我應該感謝你們？”謝凱冷笑一聲。
從對方口中也問不出什麼來了，直接招了招手，“你們都聽到了，他們自己都說了倒賣批條的事情了，帶走吧，我這還得回去休息呢。”
他話剛說完，從外面就進來幾名穿着中山裝的人。
錢三兒一看到這些人，眉頭頓時就皺起來了。
“錢三，有人舉報你倒賣批條，違法亂紀，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一下調查。”爲首的一人說道。
錢三兒頓時大怒，“你們有什麼證據？”
“如果沒有證據，我們不會出現在這裡。”中年人語氣平靜。
“你們知道我爸是誰？”
“就因爲知道，所以我們只是請你配合調查。”中年人不卑不吭。“如果沒有這樣的事情，那就最好。如果有事情，我想你應該清楚，這對你父親的影響。”
錢三兒整個人頓時就垮了。
倒賣批條的事情，他們一直都在幹，雖然被警告過，可那錢來得太容易，只要藉着家裡的關係，然後找人寫條子，出手都是數萬，甚至更多……
“錢三兒，不管你爹多牛逼，做人得低調一些。有些東西，不是你們能沾的，有些人，更不是你們碰得的。”謝凱看着錢三兒，一臉平靜地說道，“不動你們，那是因爲你們沒有影響到國家利益。”
國家利益，至高無上。
誰要是損害國家利益，不管他身份有多高，背景有多厚，在國家機構面前，都是渣渣。
謝凱清楚，二十多年後，那位大大上臺，蒼蠅老虎一起收拾，很多地位很高的老虎，都是被毫不留情地幹掉了，就因爲他們太過貪婪，嚴重損害了國家利益。
“這是你們布的局？”錢三兒反應過來。
“佈局？”謝凱搖頭，“你們這種根本就不配。而且我很好奇，你們是如何查到凱盛的股權在誰手中的。”
鄭宇成等人爲了凱盛的安全，防着這些人，給謝凱弄了另外一個身份。
而謝凱又藉着那個身份，最終把股權再次轉移，整個操作手法，複雜無比，凱盛遊戲機公司的股東，最終被分散在七家離岸公司手中，而這些離岸公司又是相互控股的……
“是王書維對吧？”謝凱見錢三兒不回答，問道。
只有王書維有可能知道這個事情。
唯獨有王書維知道這事情。
其他知道的，也就只有鄭宇成跟汪貴林，老孃都不清楚凱盛的股權最終在誰的手中。
“人被帶走了？”謝凱回到病房，鄭宇成爬了起來。
一點都沒有剛經過搶救的病人那種虛弱。
“帶走了。我就納悶了，你們什麼時候乾的這事兒？”謝凱已經清楚了，從頭到尾，都是鄭宇成他們一手謀劃的。
“從王書維離開基地，不斷跟美國人接觸的時候就開始了。”汪貴林說道。
“可老鄭的身體，是真的出了毛病。”謝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