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白薇薇再度猶豫了一下,在高峰儀重新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她聽見自己嘴裡說出一聲,“好!”
幾乎已經沒有了收回的餘地,高峰儀挑起眉毛,殺氣騰騰地瞪着江春紅。
女人手撫了一下胸口,又擦了一下眼睛,“薇薇,要不……還是算了,你們現在就把孩子帶走吧。”
“媽,帶走我倆帶不住,你受累了,能不能再幫我們帶帶,峰儀媽媽身體不好,我們沒別的法子。”
白薇薇是一本正經地對自己母親說的,她就是說給高峰儀聽。
看他那麼嚇人的瞪着自己母親幹什麼?
自己那麼尊重婆婆,他卻不尊重自己母親。
雖然母親曾經也做過糊塗事,可是他妹妹出事,母親可是凌晨幾點鐘從武昌跑到漢口醫院去的。
“薇薇,不願意就算了,不強求,孩子是你們的。只是給你們一個意見。”
江春紅這話雖然是對着白薇薇說的,可是眼神卻時不時掃向站在房門口的高峰儀。
幾番尷尬的白薇薇卻挺直了腰桿兒,“媽,就這麼說定了,你也不用再繼續說了。”
江春紅爲難道,“這這樣好嗎?”
白薇薇按住她的手,“沒有什麼好不好的,咱們都已經說定了。那就這麼着唄,您也是爲了楚楚好。”
“以後我們每年就給您三百塊當撫養費。”
她還要給錢,江春紅擺手,“不不不,養個外甥女兒的錢我還是有的,媽這輩子又沒啥孩子,一點兒負擔都沒有,養大了你嫁出去了,家裡頭也沒人吃口飯了。好容易多個孩子哪能收錢呢,你有錢就多給帥帥買點兒吃的,我看到孩子長得還沒有楚楚好。”
白薇薇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高峰儀一眼,男人也沒說話,江春紅交代完就道:“哎喲,我忽然想起來文工團還有點事,就不多留了,你過幾天有空回來住,反正快過年了,家裡有點事,你幫忙回來擦擦地也是好的。”
白薇薇曉得母親哪裡是真的想要自己來幫她,她是叫自己回去吃好吃的。
“媽,行,您慢走,我送您。”
說完她起身一直把母親送出門,才調轉頭回來。
高峰儀站在房門口與她對視,目光幽深。
白薇薇一臉坦然:“有啥意見都晚了,早知道當初把閨女也帶走,不過可惜,帶走也是坎坷。”
她這話話裡有話,頗有幾分對高峰儀的苛責。
男人挑起眉頭,“要放就放吧,你不後悔就好。”
說完,男人轉身回屋,關上房門點燃了一根菸抽。
帥帥被婆婆文秀帶出去曬太陽去了,白薇薇坐在沙發上剝橘子,一邊剝一邊抱怨:“孩子未必是我一個人生的?”
她不後悔就行了,有本事他別後悔去深圳。
夫妻倆這是又爲了孩子的事兒冷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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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儀抽完一支菸,估摸着江春紅已經乘公交車離開,自己也出門去找陸少東。
12師部隊,陸少東坐在辦公室裡,朱欽蘭並不在,他這幾天沒有要她過來,聲稱自己在處理後續事件。
實則,他剛剛破了走私文物的大案,正得意着呢,那女人最近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他尋個清閒。
高峰儀來拜訪時,他把兩隻腳丫子從桌面上放下來,抽了口煙,低聲道:“這剛剛靜下來,你就來了,還不瑞叫她來,最起碼是個女的。”
高峰儀蹙眉:“你正經點,我是有要事要跟你商議。”
“啥要事啊?”
陸少東抽出一根菸遞給他,高峰儀猶豫着接過,點燃了放在嘴裡吸了一口,“關於你破的那個文物走私案,上回咱們說過,絕對是三條線,現在你這麼輕易就牽出了其中的一條線,肯定是有鬼,大頭還在後面。”
陸少東拍了拍巴掌,咂嘴道:“這還要你說,這連這麼一點甜頭,都是我給釣出來的。”
“啥意思?”高峰儀蹙眉望着他。
陸少東摸了摸下巴,一臉得瑟:“大爺我剛剛用結婚證釣出來了一個大功。”
“你……?”
高峰儀忽然猜出來:“你懷疑你那個未婚妻?”
“啊呸,什麼未婚妻,你可注意點,別在藺婷婷面前露嘴。”
陸少東提點。
高峰儀卻譏諷道:“早就漏了多少次了吧,她上回打電話給你,不是你未婚妻接的嗎?”
他這話說得好笑。
陸少東忽然震驚起來,藺婷婷居然打過電話給自己。
雖然自己告訴過她,有事情就打電話找自己。
可是她從來沒有過,陸少東以爲她這輩子都不會打電話給自己了。
可是誰知道,她居然打過兩次,第一次被朱欽蘭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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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居然還是被朱欽蘭接到了。
“她咋啦?”
陸少東緊張起來,他怕藺婷婷心裡藏了氣。
高峰儀抖了抖菸灰:“沒咋,她那次被暗殺,打電話徵求你意見要不要接受老秦的軍事保護。”
“……”
陸少東無語起來,她連這個都要請示。
這是把自己當……
她大約,是尊重自己。
而他,他問也沒有問過她,就把她和雯雯又丟給秦向前了。
怪不得,她氣得打了自己一巴掌。
陸少東忽然捂住那半邊臉,覺得莫名傷感,他到底還是對不起這個女人。
“行了,談正事,你就是被這麼多女人給拖累的,不然何止這個地步。”
高峰儀毫不客氣地指責道。
陸少東也並沒有往心裡去。
他心知,高峰儀說的對。
“正事就是我剛纔說的,慢慢釣魚,不急不急。”
陸少東胸有成竹的模樣。
高峰儀看得好笑:“那你準備接下來怎麼釣,結婚證領完就該辦婚禮,婚禮完了就該生娃,等你把剩下兩條走私線給扯出來了,你該兒孫滿堂了。”
高峰儀扶着額頭,眸色深沉,“不能等一條線一條線的扯,太複雜了,根本不是簡簡單單的文物走私那麼簡單,我查出來的境外勢力遠遠不止這麼點。”
陸少東琢磨了會兒,忽然叫住高峰儀:“我看,不急於這一時,你說的也對,這條線太深了,挖也挖不出來,倒不如你回深圳那邊去調查調查,公安局那邊審問出來了,有好幾個是操着粵口音的,他們在深圳一定還有利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