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自然不想離開玉莊,離開玉莊就意味着要跟樑午一起住,原本是要儘量躲着點的人,現在卻要住在一起,光想想都頭大。
不過,她無法否認的是,樑午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這些人這次沒得逞,還是會再找來的,繼續留在玉莊,恐會給他們帶來禍患。
既然要離開玉莊,程玉就想着在京都隨便找套房子住,或者住酒店也行,可樑午卻不同意,說是這事有他引起的,他要是不找她幫忙,就不會有這事,所以他必須要負責,至少要在這件案子解決之後。
程玉總覺得這人是在以公濟私,小題大做,而且她也不認爲自己弱到需要他貼身保護的程度。
程玉做出質疑的時候,樑午卻面容嚴肅地說,其實,跟他待在一起還有另外一種考量,那就是在那些人再找來的時候,能及時抓住對方,好揪出幕後之人。
他都這樣說了,程玉也就不好再拒絕了,再拒絕好像顯的自己不配合他們工作似的。
程玉答應了之後,才察覺出樑午話裡的漏洞,跟他呆在一起,都知道他的能力,那對方也不敢輕易來啊?
不過這會兒再說什麼也晚了,只能想想怎麼跟周英說這事了。
樑午三人來了沒多久,後面又陸續來了不少人,都是他們部裡的人,是負責善後的,等他們處理過後,這裡將跟往常一模一樣,不會有人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
當然,除了恢復原狀,還有就是清除普通人的記憶,程玉和大麥是修行者,是不需要的,可是沈子君卻是普通人,按規定是要清理掉今晚目睹到的記憶的。
特殊聯盟部的人,要帶沈子君過去清理的時候,卻被樑午給攔住了,“她我來處理就行了。”
樑午把那些人打發走了之後,回頭看向沈子君。
沈子君還不太明白眼前的狀況。
程玉給她解釋,“這些人的善後還包括對普通人記憶的清除。”
“能,能不要嗎?我,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沈子君求救地看着程玉。
“保證是沒用的,清醒的時候,你可以保證,要是被催眠了,你就沒法保證了,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清除。”樑午說。
沈子君嚇的臉色蠟白,下意識往後退。
樑午說,“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你是小逸的母親,是可以酌情處理的,但有時候,這些記憶對普通人來說並不見得就是好事,反而會擾亂之前的生活,什麼都不知道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沈子君說,“我知道,可是要說擾亂,十幾年前就開始了,我跟小逸本就生疏,若再沒有了異能者的記憶,隔閡就更大了,更無從去了解他了。”
處理完現場後,樑午開車把他們送到了玉莊,當晚就留在了玉莊沒走,第二天帶着程玉和孩子一起走的,給周英的藉口就是協助醫治病人,只是需要的時間長,住在郊外,來回跑不方便,就在那邊住了,等醫治完了,再回來。
周英是個善良的女人,雖然很不捨閨女和外孫到外面住,但聽到是醫治病人也沒說什麼,默默給他們娘兩收拾了很多吃的用的東西,放到了車上。
至於住的地方,那更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樑午一直在家裡住的,樑午說住在他家最合適,因爲那裡最爲安全,程玉又不傻,住到家裡那像什麼話?再說了,一院子的修行者,對於她兒子來說太不安全了。
樑午就知道她不會同意,就說在他工作的附近,家裡有套房子空着,可以住到那裡去。
他們家的房子自然不會差了,豪華小區,房子面積跟雲上小區的差不多。
“來了。”
一打開門,一個面容慈祥的中年婦女就迎了上來,把程玉給嚇了一跳,樑午說房子空着,她就以爲房子裡沒人呢。
“咦,田嬸,你怎麼在這兒?”提着東西進來的樑午看着眼前的人也很意外。
田嬸笑着說,“這房子都好長時間沒住人了,老爺子聽說你要住,就讓我過來了。”
樑午簡單介紹了,打過招呼後,田嬸的眼睛就盯着程玉懷裡的大麥,喜愛地說,“這是小少爺吧?”
程玉說,“你叫他大麥就行了,大麥給奶奶打招呼。”
大麥一坐車就睡着,這會兒正摟着程玉的脖子,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沒睜開,頂着一頭雞窩頭,伸出肉乎乎的手,“奶奶好。”
田嬸愣了下,忙去握了握小傢伙的手,“好好好,這孩子真好,跟五少爺小時候……”
樑午在旁邊咳了聲,田嬸忙停了下來,接過樑午手裡的東西,“房間我都收拾好了,你先領他們上去休息會兒,我正在做飯,過會兒差不多就可以吃飯了。”
樑午把東西給程玉放到房間,就關上門下去了,大麥又睡着了,程玉給他脫了鞋子,把他放到了牀上,坐在牀邊,看着兒子的小臉,不由嘆了聲氣,只希望,這件異能案趕緊解決,她也好趕快搬走,這樣住在一起着實不是個事。
樑午換了身家居服,走進了廚房。
田嬸看到他就忙說,“那孩子真像你小的時候,那眼睛,那下巴……”
“停停停,你怎麼也跟他們一樣,也開始臆想了。”樑午揉着太陽穴,“他怎麼可能像我?你別看他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其實肚子裡一肚子的壞水,提醒你,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田嬸看着他,笑了起來,“這孩子,反正我是看着就喜歡,這人都住進來了,你可要把握好了,我還等着給你們照顧孩子呢。”
“操這麼多心,您老也不嫌累,我不是說不讓你來了嗎?”樑午去拿杯子倒水。
“我不來能行嗎?”田嬸掃了眼四周,“你一什麼都不會做的少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來了難不成讓人家又帶孩子又做家務的?光忙這些,那有約會的時間,不約會怎麼把人娶回家?”
“田嬸。”樑午被說的滿臉通紅。
“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我又沒聾。”田嬸擇着豆角,不無嫌棄地說,“你要是有把握,我也就不會來了。”
樑午滿頭黑線,合着在她老人家眼裡,他一點能力就沒有,還要一個老人家過來助攻。
田嬸把擇好的豆角放到洗菜池,“我跟你說,這女人有了孩子,心思全在孩子身上了,你對大麥好一點,別使錯力了。”
樑午心說他對那孩子還不夠好嗎?就差沒去跟他摘星星了,還要怎麼好,而且讓他鬱悶的是,憑什麼心思都放在那個孩子身上,明明都該放在自己身上纔對,雖然心有不甘,可又沒法抱怨。
程玉拉開衣櫃,準備把自己的衣服掛上去,發現櫃子裡掛的有衣服,而且還不少,看看衣服的尺寸,跟自己平時穿的一個尺寸。
外穿的,家居的都有,看衣服的式樣,比較符合她穿衣風格,而且衣服上沒有標牌,不過從做工和布料也知道不一般,這些很顯然應該是樑午置辦的,打開旁邊的一個櫃子,果不其然都是童裝。
程玉忙關上了櫃子,深呼吸一口氣,儘量不去看,不去想,把自己帶來的衣服放到了另外一處空着的櫃子裡。
程玉帶着大麥和二貓下來的時候,田嬸已經做好飯了,“我聽五少說你媽媽特別會做飯,也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你們的胃口,我聽說大麥喜歡吃蝦和排骨,專一挑新鮮的買的,來來來,奶奶給你剝蝦吃。”
“奶奶自己吃,他會給我剝。”大麥同學爬到樑午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把面前的盤子往樑午那邊一推,就大爺樣地等着人伺候了。
樑午盯着熊孩子頭上的旋,嘴角抽了又抽,拿過盤子,認命地伺候小祖宗去了。
田嬸在一旁看的笑逐顏開的,心說,沒想到五少跟這孩子都相處這麼好了。
樑午要是知道田嬸心裡所想的,估計非噴血不可,那裡好了,那孩子分明是在折騰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