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世元耳聞了她不少的言行,沒見到人之前,他曾經很好奇,擁有如此言行的人會是什麼樣,跑到謝家來又有什麼樣目的?
無怪乎他多想,他謝家一方鉅富,有無數的眼睛盯着,江湖的,朝堂的,猛然間,猛然間冒出個這樣的人,容不得他不懷疑。
可等見了本人,卻發現跟自己想的相差甚多。
那姿態,那舉止,若不是提前有人提醒,他還真看不出來是位女子,只當是一位長相俊俏的小公子。
在她身上,沒有一點女人的扭捏和羞澀,看他進來,眼睛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在他身上打量,在他所見過的女人當中,還沒有那個女人敢公然這麼看男子的。
更讓他意外的是,除了剛開始看到她眼中的一抹亮光之外,就再也沒有過多的反應了。
若不是場合不合適,他真想摸摸自己的臉,是不是突然間變醜陋了。
以往那些女子見了他,無不是露出癡迷的模樣來,可她倒好,看了他一眼,就沒再注意他的容貌了,謝世元覺得有些懊惱,可接着,又覺得莫名好笑。
程玉既然沒法拒絕了,就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沒多想搭理他,拿起酒壺再次給自己倒了杯酒,邊喝邊聽蓮心講。
“聽蓮心姑娘講了半天,並沒提刺殺皇上的是什麼人。”謝世元突然打斷問。
蓮心說,“這個倒是不知。”
謝世元扭頭看向程玉,“公子就不好奇?”
程玉感興趣的是皇宮裡的神廟,誰刺殺皇上都跟她沒關係,一旦找到神器離開,這裡將跟她沒有一點關係。
她喝了口酒,隨意地說,“想皇上死的無非就那麼幾個人唄,想控制皇上,又控制不住的,乾脆殺了再扶持一個,還有那些謀權篡位的,更巴不得皇上早點死,反正咱們平頭老百姓是不會管皇上死活的,咱們關心的不過是每天的油鹽醬醋茶罷了。”
“公子倒是看的透徹。”謝世元深深地打量着她,眼中閃過一抹吃驚的神色來,沒想到她竟對朝堂也洞悉至此。
“不是我看的透徹,每個朝代不都是這樣的嗎?”程玉又倒了杯酒。
“公子倒是好酒量。”謝世元看着她手中的酒壺。
程玉不禁嘆了口氣,“以前還行,現在不行了。”沒了靈力,她的酒量差太多了。
謝世元好笑地說,“聽你這口氣就好像說自己已不再年輕似的,對了蓮心,你倒不如講些本城的趣事。”
蓮心說,“有關皇族的事,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再讓我講我也講不出來了,不過要講本城的新鮮事,那就避不開謝家。”
“謝家?”程玉擡起了頭,她現在住在謝家,自然對謝家的事多了幾分好奇。
“對,謝家是首富,很多人都喜歡說他們家的事。”蓮心似有若無地看了旁邊坐着的謝世元一眼。
“這要說起謝家,就首先要說這謝家大少了,謝家的產業現在幾乎都是他在管理。”蓮心不無讚揚,“在他的管理下,可是給謝家又積累了不少的財富,着實是個能力卓越之人。”
程玉嘆了口氣,不以爲然道,“連你都知道謝家越來越富,可見這謝家大少的能力一般。”
“你說什麼?”
“他在說謝家大少不過如此。”謝世元看了眼身後的下人,下人便不吭聲了。
謝世元也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口,又放下,接着看向對面的程玉,“恪守祖宗家業已是很難,這謝家大少不但恪守住了家業,又積累了不少的財富,爲何說他能力一般呢?”
“他剛繼承家業,可能是想彰顯自己的能力,可正是因爲他想彰顯自己的能力,可能會把家族推向萬劫不復的田地。”程玉喝了幾杯酒,話就有些多了。
三人不禁呆住。
下人又想說什麼,卻被謝世元攔住了,“這話怎麼說?越來越富怎麼反倒是錯?”?程玉擡頭看他,“已經擁有子子孫孫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了,卻還要積更多,他想幹什麼啊?”
三人都不由變了臉色。
“他應該沒想幹什麼吧?”蓮心小心翼翼地說了句。
“他乾沒幹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會以爲他想幹什麼,或者說他有能力幹什麼。”程玉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懷璧其罪,月滿則虧,能保住子子孫孫富貴健康,那才叫真的有本事。”尤其生活在皇權下,今天這財富是你的,明天這財富就能給你帶來滅門之禍。
氣氛有些沉寂,蓮心看看四周,想打圓場,轉移話題說,“公子有所不知,咱這謝家大少可是個少有的俊美之人,多少女人想嫁而不得呢。”
“嫁不得是好事啊。”程玉又說。
蓮心臉上的笑容很不自然,眼角餘光掃了旁邊那人一眼,心累的不行,怎麼她說什麼這人就有話說呢,正主就在這兒呢,你這是要把人徹底得罪光嗎?
“公子說笑了。”蓮心乾乾地笑。
“我沒有說笑,你該不會也對那謝家大少有意思吧?”程玉衝她眨了下眼。
蓮心拼命地搖頭,“不敢,像我這樣的身份那裡配得上。”
“沒有才是最好。”程玉說,“據我對這謝家大少的瞭解,這人對女人冷情的很,可不是一個好的歸宿。”
蓮心這會兒都想哭了,偷瞧了謝世元一眼,然後有些顫抖地說,“怎麼這樣說?大少爺府裡可是有一妻兩妾的。”
“女人不必在多,若是深情之人,一個就夠了。”程玉擺擺手,“女人在他眼裡大概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嫁給這樣的男人,還不如嫁給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尋常男人。”
之前程玉以爲那謝世元只對方茹無情,可後來卻也沒見他對懷了孕的綠瑩有多偏愛,就知道這是一個對女人冷情的人。
“在你眼裡莫不是這謝家大少還不上一個尋常男子了?”些世眼神有些陰沉地說。
“在我看來是這樣。”程玉是一點都沒察覺有什麼不妥,她那裡會想到眼前這人就是那謝家大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