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午拿着鑰匙串,滿頭大汗地挨個去試,等到終於聽到門鎖發出嘎查一聲後,樑午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害怕裡面是他不願看到的場景。
樑午邊轉動門鎖,邊喊道,“程玉,我可要進來了,你要是沒事,就吱一聲。”
“咚。”
樑午聽到裡面咚的一聲響,來不及等程玉的迴應,當下就走了進去。
走進去之後,樑午就傻哪兒了,程玉赤裸着身體,正一絲不掛地坐倒在地上,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像是腳滑摔了一跤的樣子。
可不是摔跤咋地,只是不是腳滑的原因,是程玉在空間聽到了動靜,出空間太急,摔在了地上的原因。
樑午天天坐在程玉的後面,沒少盯着她的背影瞅,沒少發散思維,像他這種荷爾蒙旺盛的年紀,喜歡的人就坐在前面,少兒不宜的畫面自然是沒少想的,處在這個年紀,不想那才叫不正常,尤其是程玉衣服下的身體是最讓他浮想聯翩的地方,每每想到就燥熱的不行,活脫脫一個毛頭小子。
程玉的身材看起來屬於那種高挑纖細形的,可是現在看起來根本不是那樣,身體發育的極爲完全,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線條完美無缺,那幫人口裡經常冒出的黃金比例什麼的,大概就是這樣,再加上修行,身上是一點贅肉都沒有。
而且最讓他移不開眼的就是她那如緞子般的皮膚,白皙透亮,此外還泛着瑩瑩之光。
“看夠沒有。”
正出神的樑午,突然頭上捱了一下,一看是洗髮水瓶子,人這才清醒了些。
“我,我見你進去這麼時間,拍門你也不應,我擔心你在裡面出了什麼事情,就進來看看……”說話的時候,眼睛餘光無意中掃到那副活色生香,眼睛再次移不動了。
程玉看到,臉上的怒色更濃郁了,操起手邊的東西就往他身上丟,“這些純粹是你的藉口。”
程玉那表情就差沒說出變態兩個字了,若說不想看,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未必信,但是他真是擔心她才進來的,可是現在解釋什麼都是蒼白的。
程玉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看到他還愣在那裡,更是怒火中火,“還站在哪裡幹什麼?還不趕緊離開?”
樑午哦了兩聲,腳卻沒動,身體僵硬在了哪裡。
程玉順着看去,那人竟然又起了反應,立馬羞惱的滿臉通紅,不管不顧地爬起來,抓起浴巾圍上,然後上前,伸出一腳,把魂不守舍的樑午給踢出了門外,砰的一聲再次把門關上。
門外的樑午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子,身體的反應不但沒有因爲這一腳有所減緩,反而又膨脹了幾分,腦子裡全是剛纔看到的少兒不宜的畫面,心想,裡面的人這會兒鐵定把他當成變態了。
不過他這樣也真夠變態的,這身體也太不爭氣了,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看到個裸體就成這樣了,跟沒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當然了,這輩子他還真是頭次見到活生生的女人身體,能不失態纔怪,只是今兒這人是丟大發了。
聽到了屋子裡砰砰響,樑軒再次推開小叔房間的門,走了進來,“叮叮咣咣的,是強上未遂嗎?”
樑午坐在牀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讓樑軒更加疑惑了,若擱往常自家小叔早跳起來揍他了,於是在他打量的時候,就發現了小叔的問題,不由哈哈笑了起來,笑的都快直不起來腰了。
樑午拿了個枕頭擱在了自己腿上,臉上也是又羞又氣。
樑軒說,“這回我是真的相信,你沒辦了她?辦了後若還是這樣,那說明你真是太有才了。”
樑軒邊說着邊坐了下來,跟自家小叔並排坐在了一起,“千方百計的把人帶回家,我還以爲真準備把人辦了呢,看你之前氣成那樣,原來都是紙老虎,一碰到人就糊了。”
樑午橫了他一眼,“壓根就不應該聽姚軍的,出的這都是什麼餿主意,還說是諮詢了心理醫生?好事沒辦成,現在反倒成了變態了。”
樑軒樂的不行,“人家姚軍說的是多親近親近,是你一親近就控制不住自己,能怪別人嗎?”
樑午不耐煩地趕他走,“趕緊走,別在這裡煩我。”
樑軒離開後,樑午過了會兒,也緩了過來,想起來給程玉送衣服的事,忙拿着衣服又過去敲了敲門。
“又幹什麼?”
裡面傳來的呵斥聲,把樑午嚇了一個激靈,這是真把自己當成變態了。
“你把門稍微開下,我把衣服給你遞進……”去字還沒說完,門突然就打開了,原本貼着門傾聽裡面動靜的樑午因爲突然失去支撐力,差點沒撞到程玉身上去,好在他功力深厚,在撞上前及時剎住了腳。
程玉此刻看他的表情,就差沒在臉上寫上變態兩個字了,原本他就是想聽聽裡面洗完了沒有,因爲他一直沒聽到裡面傳出水聲來,可誰知裡面的人一聲不吭就把門給打開了,給他來了個措手不及,看上去還真像偷看女人洗澡的變態無疑。
他今天怎麼就這麼倒黴呢,狼狽不說,還出盡了洋相,他小爺一世的英名在程玉面前,算是丁點不剩了。
“不用,還是留着你自己穿吧。”程玉抱胸盯着他,冷笑了聲。
樑午的恢復力也是無與倫比的,自信心又重新武裝了起來,好像之前那些狼狽的事都不是他乾的似的,好奇地看着程玉身上這身還是原來那套卻已是清洗乾淨的衣服,裝傻充愣地咦了聲。
“不是髒了嗎?還是說你洗了?也不對啊,你要是洗了的話,不可能這麼快乾的?這就奇了怪了……”這貨在那兒撓着頭地自言自語,一副很費解的樣子。
程玉把他扒到一邊,走了出去,“明知故問。”
樑午繼續裝,“你這話什麼意思?”
程玉看着他的眼睛,樑午迎着她的眼神,竭力保持鎮定,“意思就是說,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我也知道你是什麼人。”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樑午心裡咯噔一聲,大氣都不敢出,緊張的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我不就是樑午嗎?還能是什麼?”
“修行者,你給我裝個什麼勁,有意思嗎?還要我給你解釋怎麼用功力把衣服蒸發幹嗎?”程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修行者,樑午趕緊大喘了口氣,我滴個的媽呀,太嚇人了,他還以爲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呢,那樣的話,除了當場把她辦了,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樑午抹了一把額頭上嚇出的冷汗,還要繼續裝傻充愣,“我沒裝啊,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修行者啊?我們是同道中人,我以爲這些都是知道的,無需多說的事,剛纔我只是太驚訝了,沒想到這點上來,對了,我還沒問你師傅是誰呢?”
程玉說,“我沒有師傅。”
樑午說,“那誰教你的?”
程玉說,“沒人教。”
樑午沒有刨根究底,而是突然哇了聲,拍着巴掌,誇張地說,“天生的,你好厲害啊,不虧是我喜歡的人,天賦異稟,以後我就靠着你罩了,我膽子一向很小,你可要保護我啊,世上壞人那麼多,我很怕怕的。”
程玉被他噁心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雷的更是外焦裡嫩的,這是個什麼貨色?
心裡更是生出一股預感,碰上這種貨色,她似乎討不到什麼好。
樑午走上前,程玉忙說,“你離我遠點。”避他如妖魔鬼怪似的。
樑午不禁噗嗤一聲笑了,“逗你玩呢,我那能讓你保護,自然是有我來保護你了,否則那還算男人嗎?當然,如果你要是想保護我,我也是沒意見的……”
程玉忙說,“打住。”
樑午笑了笑,然後望着程玉說,“不過,這世上真有很多的壞人,爲了利益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我看你似乎對這些知道不多,貿然說破,怕你起疑,這個世界不像你看到的那樣簡單,不止有修行者,還有其他種族。”
樑午說這些,也是想先給她打了個預防針,“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未知的東西,你修爲根基不深,又沒有家族依仗,碰到那些人尤其要小心了。”
“比如你嗎?”程玉忒了他一句。
忒的樑午是啞口無言,“當然不是了,我是自己人。”
聽了樑午的話,程玉說不震驚是假的,之前她以爲世界上最危險的人就是修行者了,沒想到還有其他異類的存在,她知道樑午是好心提醒她,但是她可沒忘了他今晚對她所做的事,“今晚的事不許告訴別人。”
樑午裝傻,歪着頭望着她,“什麼事?”
“你說什麼事?”程玉被他氣的是心肝疼。
樑午好整以暇地說,“你說的要是我跟你那啥的事,已經晚了。”
“晚了?”程玉提高了嗓門,“你說的?”
“不是我說的。”樑午說,“你去洗澡的時候,樑軒來了,他看到你在我臥室裡洗澡,就以爲我們那啥了呢。”
程玉差點沒暈過去,“那啥什麼了?我跟你什麼都沒有,你就沒跟他解釋嗎?”
“對,除了又親又抱之外,什麼都沒有,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可是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樑午一本正經地說,想當一切都沒發現門都沒有,她不想他負責,他還要她負責呢。
程玉氣的想掐死他,“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樑軒不要跟人瞎咧咧的,還有你。”
樑午嘴上雖然應着不會,可心裡卻是沒什麼底的,就樑軒那個大嘴巴,估計早宣揚的人盡皆知了,他出了這麼大的醜,他能忍得住纔怪。
“你要走?”樑午看她收拾東西,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天都這麼晚了,這樣回去,阿姨會擔心的。”
“不回去才擔心呢。”程玉拿好東西,然後去攙扶睡得跟死豬似的秦雪。
樑午從房間裡追了出來,不捨得勸說道,“我還有很多話沒跟你講呢。”
程玉說,“我沒話跟你講。”
樑軒聽到動靜,也從自己房間裡出來了,剛好聽到這一句,看到自家小叔吃癟真是太爽了。
見程玉執意要走,樑午只得說,“那我送你。”
把人送到樓下,程玉一句話都沒說,就上樓了。
樑午看着樓梯的方向不由嘆了口氣,前面的好感值全他媽白刷了。
剛回到車裡,身上的電話就響了,看到姚軍打來的,不太想接,只是電話一直響個沒完,樑午無奈地接了起來,果然是有關他今晚出醜的事,這可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樑午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姚軍說,“羣裡啊?都傳瘋了。”
姚軍說的羣,是他們那幫兄弟的羣,打開一看,我去,說什麼的都有的,竟然還有說他不行的,要給他寄什麼十全大補藥之類的,還有要跟他介紹男科醫生的,甚至還有建議他燒香拜佛什麼的。
不用想肯定是樑軒捅出去的,只是這都什麼跟什麼,他是出醜了,不是不行了,一幫沒人性沒同情心的雜碎,樑午臉氣的發紫,咬牙切齒地發了幾個字:滾犢子。
“……沒辦成,要是辦成就好了,老午啊,他就是有賊心沒賊膽,對,慫,都把人弄到屋子裡了,都到了關鍵時刻,愣是被人家關在了洗手間門外,孤零零的,太可憐了,我告訴你,我都不忍心看,你說的沒錯,照這種情形看,老午很可能不行了,估計再也硬不起來了,兄弟們若是有什麼治癒那方面的良方趕緊獻上來吧,老午現在是沒心情操心這個,我不替他操心,就沒人替他操心了……”
樑午剛進門,就聽到樑軒在對着電腦跟人視頻,聽到這裡,差點沒摔跤,臉更是立馬黑了起來。
“人?那個人?你說程玉啊?走了,老午當然不想放她走了,可是人家要走,老午也沒辦法啊,我告訴你們啊,別看老午在咱們面前吆五喝六的,可到了人家程玉面前,愣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一個眼神掃射過來,立馬慫的跟什麼似的……”
看到樑午走進來,樑軒趕緊對那邊的人說,“不給你們說了,我小叔回來了,改天有時間再聊。”吧唧一聲合上了筆電。
瞄了一眼自家小叔的臉色,樑軒解釋道,“這幫孫子說打你電話你老不接,就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我就一起給他們解釋了下,省的他們亂猜,以爲你怎麼着了呢……”
這叫什麼解釋?幸災樂禍還差不多?樑午這會兒沒心情搭理他,鑰匙丟到茶几上,有氣無力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仰頭嘆了聲氣。
看到小叔這樣,樑軒忙狗腿地倒了杯水,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小叔喝水,溫的,不燙,我試過了。”
樑午這會兒喉嚨還真是乾的厲害,斜了他一眼,接過了杯子。
喝完,樑軒又忙體貼地接過杯子,討好地問,“還喝嗎?要再來一杯嗎?”
樑午搖了搖頭。
樑軒把杯子放到一邊,也不知道從哪兒拿了把扇子,跑到樑午的跟前,裝模作樣地扇了起來,大冬天的扇個什麼勁?
樑午冷眼旁觀,這小子殷勤的有些過頭,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沒多會兒,這小子就問了,“小叔,把程玉送回家了?”
樑午沒好氣,“不送回家,難道還送到半路,把他們撂下不成?”
樑軒也不生氣,“送回家後,人家也沒說什麼?”
樑午揚着一邊眉毛,“你想知道什麼?”
樑軒無比好奇地說,“我想知道的當然是程玉的反應啊,沒在半道上把你給謀殺了?”
樑午抽搐的厲害,咬牙切齒地說,“她打不過我。”
樑軒似乎很失望,樑午看到這裡,覺得這人八成不是親侄子,就沒見過那個親侄子到處宣揚自己小叔醜事,還巴不得被人暗殺的呢?
“你對她做了這些,她居然沒揍你,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樑午沒說的是,怎麼沒揍,那一腳差一點要他斷子絕孫,但這些他是不會告訴這小子的,否則,又給他宣揚的人盡皆知了,樑午覺得自己的心是哇涼哇涼的,忒可憐了,把人惹怒了不說,回來還要被自己的親侄子消遣,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也沒罵你幾句?”樑軒又問。
“沒有。”樑午不耐地回了他一句。
“完了,完了,這下完蛋了。”樑軒不停地叫着。
樑午無奈地摸着頭,“完什麼,你小叔我還好好地坐在這兒呢。”
樑軒跑到他跟前說,“小叔,這程玉不吭不哈的,這不是好徵兆啊,這八成是準備不再理你,把你當成變態老男人了。”
忍無可忍的樑午一腳踹了過去,“滾,我那裡老了。”
樑軒順勢滾走了,然後跑到另外一邊的沙發上打開了筆電,“兄弟們,大事不好了,我小叔這次真要成老光棍了,人家程玉都不理他了,老光棍的心理都是扭曲的,我這個離他最近的侄子,要過非人折磨的痛苦日子了,求解救,在線等,急等……”
還沒說完,就被對面丟過來的抱枕,給砸中了,“實時報道,心理已經扭曲了,已經開始虐待我這個可愛的侄子了……”
受不了的樑午,回了自己房間,在樑軒追過來之前,關上了房門,把煩人鬧騰的侄子給反鎖在了外面。
樑午脫了外套,直接躺倒在了那張碩大的牀上,腦海裡控制不住地出現了兩人在這張牀上翻騰的畫面,滑膩的皮膚,纏綿的親吻,嬌怒的表情,活了十幾年,他才體會到親吻竟會有那種美妙的感覺,像是被什麼控制住了,像魔障了一樣,停都停不下來,想把她吞腹入肚,想在她身上尋求更多,感覺怎麼也不夠,心裡空虛的要命……
一想到這些,身上就控制不住地燥熱起來,那個部位又要擡頭的趨勢,樑午翻身,把頭埋在了被子裡,不由哀嚎了聲,自己真是太沒出息了,光想想就能起反應,一看就是毛頭小子。
牀上還殘留着她的氣息,埋在被子裡的樑午不由深吸了幾口氣,幻想着那人還在這裡,懷裡的溫暖還在,觸覺還在,但一睜開眼,什麼都沒有,樑午沮喪地坐了起來,沒有親近過還好說,親近過,品嚐到美妙之後,就很難不想,就想罌粟上癮一樣。
不行,他不能自暴自棄,他就不信,他樑午連個媳婦都追不上,她就是塊石頭,他樑午也要給她捂熱了不行。
氣勢也壯了,可一想到眼前的這個爛攤子,樑午剛鼓起的底氣瞬間就沒了,拿出手機,給她發了個信息,問她睡了沒有。
瞪着手機屏幕等了大半夜也沒個迴音,猶如石沉大海一般。
到了第二天,發信息,打電話,那是通通不接,不理,考試完,已經放假了,除了看成績外,不用再到學校,所以,樑午要想見程玉,就只等去程玉家裡。
他不是沒去找過,可是程玉連電話都不接,自然不會讓他進去的。
樑午最怕的就是這樣冷着,冷着冷着,然後就涼透了,那是說什麼都晚了。
家裡進不去,那他就只剩下一個地方可以堵到人了嗯,那就是秦雪家的服裝店。
“花怎麼樣了?”
秦雪一大早打電話過來,就先問花如何了,程玉在心裡不由哼了聲,這會兒知道着急了,早幹嘛去了?
程玉心裡清楚這丫頭比誰都着急,畢竟是她攬下來的活,若是沒救活,小姨估計又要拿鞋底抽她了,但是這十多天來,這丫頭愣是忍着沒問,估計也是心裡沒底,認爲程玉不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救活,連錢老闆這等養了許多年蘭花的人都沒辦法救活的花。
程玉爲了讓她吃點教訓,改改她這兒頭腦一發熱就不管不顧的毛病,就沒告訴她真相,“你說能怎麼樣?”
電話那端的人,聽了後,不禁嘆了聲氣,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看來是沒戲了。”
程玉暗笑了聲,不用想也知道秦雪這會兒肯定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約好的今天去錢老闆的花店,那還去不去了?”秦雪氣若游絲地問。
“當然要去了,不管花怎麼樣,總是要還給人家的,做事要有始有終,勇於承擔,勇於面對,我看這樣好了,今天就有你交給魏老。”程玉一本正經地說。
“爲什麼是我?”秦雪一聽炸毛了,像被踩住了兔子尾巴,“我不去。”
“你不去,誰去?”程玉說,“別忘了,這可是你攬下來的。”
秦雪被忒的無話可說,賭氣道,“我去就我去,都說了活馬當做死馬醫了,我就不信這老頭還敢出爾反爾,就是出爾反爾,我也不怕他,難道他還能殺了我不成?”
程玉無良地笑了笑,“那行,我吃了早飯就去店裡,你在店裡等我吧。”
魏老的那盆蘭花,當晚回去,程玉就拿到了空間裡,給它澆了點靈泉水,恢復差不多後,就趕緊把它從空間裡拿了出來,放在了外邊的陽臺上,程玉怕在空間裡待的時間長了,變化太驚人,容易引人懷疑。
不過即使是很快就拿出來了,在外人看來也是夠顯眼的,畢竟靈泉水的作用是不容小覷的,花不禁活了過來,還鬱鬱蔥蔥,一副生機盎然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丁點,十天前枯死的跡象,而且上面的花苞還開出了花。
程玉很是擔心,到時魏老和錢老闆看到這盆花會做作何感想。
出門的時候,程玉發現這樣抱着太不方便了,就找出個籃子,把花放了進去,上面放了塊布蓋着,以防招眼,接着提着就去了小姨的店裡。
快到店門的時候,秦雪卻打電話來說她已經在錢老闆店裡等着了,讓她直接過去,程玉收好電話,就沒拐去店裡,直接去了花店。
程玉到的時候,秦雪正皺巴個臉,蹲在門口等着,看到她過來說,“魏老還沒到,咱們先在店裡等會兒。”眼睛瞄到程玉手裡提着的籃子,籃子上還蒙上了塊布,這丫頭的臉皺的更狠了,唉聲嘆氣道,“沒想到你還挺浪漫的,古有林黛玉葬花,今有你爲花蓋布,這是要它死的瞑目啊。”
程玉嘴角抽搐,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把花放在籃子裡是爲了好拿,上面放塊布蓋着是爲了不招搖過市,到了她這裡反倒成了浪漫?
本來還打算放她一馬,見她這樣,程玉乾脆布也不掀了,直接把籃子放到花店的一個角落裡,沒好氣地對她說,“對,爲了不打擾它的英靈,你千萬不要去碰它,等老爺子來了,你直接交給他,讓他老人家處置就行了。”
秦雪望着那個籃子,撇了下嘴,嘴裡嘀咕着,“不就是幾片枯葉子嗎?至於這樣嗎?算了,不碰就不碰,我還懶得碰呢。”
程玉挑了下眉頭,“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到時候埋怨我不給你看。”
秦雪擺手,“行了,是我自己不稀罕看,跟你沒關係。”
程玉的視線在花店裡掃了一遍,只看到一個看店的年輕人,在店裡招呼顧客,不由問秦雪,“錢老闆呢?也不在店裡?”
“沒看到,我不比你早來多長時間。”秦雪搖了搖頭,“我去問問,這位大哥,錢老闆人呢?”
那年輕人打量了下她們,“你找我們老闆有事嗎?他帶着客人在後面看花呢,你們要是買花,我可以幫你們。”
秦雪說,“不用,我們不買花,我們有事找你們老闆,之前跟他約好了的。”
那年輕人聽到跟自家老闆約好了的,便指着一個門說,“他就在後面,你們過去找他吧,穿過門就能看到人。”
秦雪說,“那行,哦,對了,這位大哥,我們放在那裡的籃子別讓人碰。”
那年輕人應了聲,“好的,你們去吧,我幫你們看着。”
錢老闆的這個花店,規模還是挺大的,不但前面的店鋪比別人兩個店鋪還要大之外,後面更是附帶了一個小院子。
小院子裡同樣也是擺滿了花卉和綠植。
程玉和秦雪進去的時候,看到錢老闆正陪着十來個客人在一排一排架子上看花呢。
他們面前的這些架子,大概有六七層的樣子,每層都放有好幾盆的綠植,之所以說綠植,是因爲這些植物全都是修長的葉子,沒見一盆是開了花的。
秦雪在程玉耳邊說,“這些長長的葉子,怎麼看起來很像上次錢老闆害怕我給他碰壞了的那些花啊?”
程玉看了看說,“應該就是。”
秦雪嗯了聲,“也就是說,這些也都是蘭花了,你看這些看花的人,穿着打扮都不像普通人,想來這架子上的蘭花也不會便宜了,我看我們還是在這裡等吧,也別過去了,碰壞了,咱們可賠不起。”
程玉本就沒打算過去,因爲她發現在那些看花的人中有郭少軍的媽媽,而她旁邊站着的就是郭少軍本人。
顯然,秦雪也很快發現了郭少軍,“真是哪兒都有他,真晦氣,走,咱們還是去前面等着吧。”
程玉和秦雪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郭少軍發現了。
“程玉?”郭少軍走過來看着她們,“你們也是來買蘭草的?”
郭少軍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爲這院子放置的幾乎都是蘭草,而且還都不是普通的那種,不是對蘭草有一定研究並且頗有些財力的人是不會來到這後院的,而程玉和秦雪的家境他是知道的,根本就不像能養得起蘭草的人,是以纔會這麼問。
秦雪聽了他這話,就很不爽,“怎麼?你們能買,我們就不能買了?”
郭少軍看着程玉,“我不是這個意思,程玉,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有話跟你說。”
秦雪哼了聲,直接替她回絕,“程玉沒話跟你說。”
這丫真不是個東西,之前口口聲聲說喜歡程玉,一副沒有她不行的樣子,可後來怎麼樣呢?酒店裡跟許佳楊曉倩發生衝突的時候,這人不幫她們說話也就罷了,最後竟然還爲難他們,事實再次證明這就是一個渣男,她是不會允許程玉跟他單獨待在一塊的,每次碰到他都沒好事,誰知道跟他說了話之後程玉會不會再發生點什麼?
郭少軍不耐煩地掃了秦雪一眼,“我問的是程玉,又沒問你。”
程玉說,“問誰都一樣,你想說什麼就在這兒說,不說就算了,不過我看你這樣應該也什麼重要的事。”
眼看兩人要走,郭少軍忙說,“程玉,你沒必要這樣。”
程玉停了下來,轉過身,望着他,“我怎麼樣了?”
郭少軍看看一旁秦雪,遲疑了下,還是開了口,“我知道我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可是你也不能這樣自暴自棄,糟蹋自己啊。”
自暴自棄,糟蹋自己?這說的是程玉嗎?是她們聽錯了還是眼前這人腦子有病?
程玉和秦雪兩人都有些傻眼。
程玉抱着胸,好整以暇地問,“我怎麼糟蹋自己了?”這人居然對她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真是好笑。
郭少軍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骨子裡不是那樣的人,你是因爲一時的虛榮纔出賣自己的,以後你肯定會後悔的,趕緊停手吧,別再跟那些人來往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後果,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也會對你好的,只要你跟他們不再聯繫。”
程玉滿頭黑線,“爲了虛榮出賣自己,我出賣給誰了?”
郭少軍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這還用我說嗎?綠鬆酒店的那個老闆,還有姓樑的那對叔侄……”
秦雪沒聽他說完,就氣得爆了粗口,“放你媽的狗屁,姑奶奶就沒見過像你這麼齷蹉的人,你還不嫌棄?你是誰啊?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嫌棄?居然說我家玉兒出賣自己,你他媽腦子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你那隻眼睛看到了?”
郭少軍還振振有詞地說,“若不是這樣,綠鬆酒店的老闆爲什麼對你那麼好?”
“對我們玉兒好,那是因爲我們家玉兒優秀。”秦雪說,“你不但渣,你還眼瞎,你該不會認爲樑家叔侄對我們好,也是因爲程玉對他們出賣了身體吧?”
郭少軍遲疑了下說,“難道不是嗎?外面已經傳瘋了。”
這些傳言,程玉和秦雪都是知道的,自從在綠鬆酒店跟許佳楊曉倩等人發生衝突之後,學校裡就有了這樣的傳言,想也知道是誰傳出去的,不過,程玉並沒在意,嘴長在別人身上,想說什麼是別人的自由,難道她還能管住別人怎麼說不成?不過是在背後嚼嚼舌根罷了,程玉懶得搭理,不去聽就是了,反正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郭少軍竟然信了這些傳言,還跑來質問她,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模樣要拯救她?拯救你妹!
其實,郭少軍一開始也不相信,但是,他又解釋不了,爲什麼袁偉那麼大背景的人會對她如此看重,像她這種沒背景又沒什麼錢的人,能讓別人看重的就只有青春和身體了,由不得他不往這邊想。
再者,在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下,他寧願承認程玉是因爲他的傷害才自暴自棄出賣了身體,也不願意承認程玉不接受他,是因爲不喜歡他,更加的不願相信,綠鬆酒店的老闆看重她是因爲她的優秀。
所以,他想當然地偏向於相信程玉是愛慕虛榮出賣了自己的身體,纔得到了綠鬆酒店老闆的看重,對樑家叔侄也同樣如此,她看上了更有實力的人,所以纔不接受他。
程玉冷冷地看着他,“我再說一遍,我怎麼樣,跟你一毛錢關係沒有,惹急了我,你會後悔的。”
郭少軍不無痛苦地說,“我已經很後悔了,若是能重新來過,我絕對不會那樣對你,算我求求你了,停手吧,他們能給你的,我也能,即便現在不能,以後我也會爭取做到的。”
程玉和秦雪兩人聽了均是無語,這人的自我感覺也太好了點吧。
“軍軍,你在跟誰說話呢?”郭少軍的媽媽找了過來,看到程玉立馬變臉,怒眉冷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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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小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