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鳳嬌雀躍地尖叫了一聲,上前拉着周子夜的手說道:“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會功夫啊,我以爲他們和悅悅都是吹牛呢!”閻鳳嬌家搬進大院的時間不長,她家搬來的時候,周子夜已經去上大學了。
周子夜笑道:“我以前又不是沒教他們。只是他們都受不了苦,自己慢慢不練了。”他回頭對那幾個混混說道:“我打他,是因爲他嘴裡不乾淨。我看你們也是受僱於人,想怎麼辦,劃下道來。”周子夜暗想着,兩個女孩子,一個是公安局長的姑娘,一個是這片城區一把手的姑娘,我怕個屁。
那幾個混混還沒有說話,一個男人摟着個女孩子從門外走了進來。那男人笑道:“鼎鼎大名的周霸天的兒子,道上誰人不知!誰敢拿你怎麼樣呢?”
周子夜轉過身來,緊緊地盯着來人,全身發麻。吳傑,這個前世最恨的對象,現在竟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周子夜才緩緩說道:“原來是鼎鼎大名的吳大少,只是聽說你現在開了個雞店,賺那些沒良心的黑心錢,覺得你墮落了。不成想,竟然跟過家家似的做局來害人,這是越混越回去了啊。”
對這個前世最大的仇人,周子夜絲毫沒有給他留下宛轉的餘地。他爸爸跟王建國勢如水火,他前世又明買暗奪了自家的煤礦,這怨仇可不是輕易能夠化解的。雖然他爸爸是副市長,但是有王建國在後面撐腰,周子夜也絲毫不怕。
吳傑顯然沒有想到以往從來不跟自己口舌之爭的周子夜竟然會奚落自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漲紅着臉說道:“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爲你靠什麼能在市委大院混,就憑你那黑社會的老爹,野鴨永遠也混不成天鵝。”
周子夜伸手就給他來了一個大嘴巴,登時感覺這種感覺真的是很爽。“你要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我爸交遊廣闊是一回事,你說他混黑社會,這可是誹謗!我問你,我爸做過什麼違法的事了嗎?他欺負過弱小了嗎?如果他做過,警察難道是吃乾飯的?如果他沒有做過,你憑什麼這樣說?!”
吳傑捱了一巴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後冒出熊熊的怒火,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撲了上來。“我草你媽,你敢打我!”
他那被酒色掏空的小身板完全對周子夜形不成威脅,還沒有碰到周子夜,周子夜一腳就將他踹倒在地。上前一把將他拎了起來,他還要反抗,周子夜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你以爲你是誰啊,還天鵝,我呸,就你這模樣,臭水溝的小泥鰍都比你強。”
吳傑只要一張嘴,就是一個嘴巴,幾巴掌一打,吳傑終於老實了,不敢再說話,只是眼神越來越陰鷙。周子夜顧慮他爸爸吳志遠,還是手下留情了。
蔣悅拉住了周子夜的手臂,“多多哥,算了,都是天天見的朋友,何必呢?”
閻鳳嬌卻是眼睛發亮,崇拜地說道:“周哥,你真man。”
周子夜笑了笑,沒有理會小女孩的話,鬆開了吳傑說道:“離開你老爸,你不就是條小雜魚,天天還自命清高。知道什麼叫丟人嗎?”
那吳傑一被鬆開,退後幾步,立刻向那幾個混混罵道:“我草你們祖宗,看老子被打也不動手,老子養條狗都比你們強。”
幾個混混都不是憨子,知道了周子夜的老爸是周霸天周廣博,他們這些混混當然不會動手。在雲山市,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雖然周廣博從來沒有真正混過,可是他的英勇事蹟廣爲流傳。七十年代一個人對付上百個紅衛兵,大殺四方。八十年代在派出所工作的時候,一個人掃平了整個區域,砍倒了四十多個來報復的二流子;最絕的是無一重傷。九十年代吃烤串,被新疆人黑,一怒之下放倒了十幾個維族大漢。這些戰績一直都無人能及。
更主要的是,他雖然不混,都是有幾個朋友無一不是大哥級別的,在全市有一張龐大的關係網。這些混混不怕警察,卻唯獨不敢惹這樣的人。
一個像是混混頭目的人,瞥了吳傑一眼說道:“發的是保安的工資,還想我們幹殺手的活啊,老子還懶得伺候你了。”說完扔掉了棒球棒,轉身就走,另外幾個混混也有樣學樣,扔掉了棒球棒跟在他後面。
可惜的是,這股氣勢剛保持到門口,面對一幫衝進來的警察,立刻就煙消雲散了,老老實實蹲在了牆角。
三個警員帶着一幫子協警控制住了現場,看見有昏迷的人,又叫了救護車,領頭的警察才問道:“誰報的警?發生了什麼事?誰引起的衝突?”
閻鳳嬌站出來說道:“王叔叔,是我報的警,事情具體的經過還是我同伴來說,能說的比較清楚。”
那警察當然不會拒絕頂頭上司的女兒的要求,點了點頭。周子夜說道:“我們三個人來洗頭,看見昏迷的那個年輕人以剪的髮型問題尋釁滋事,被驅趕走了後帶來那幾個混混實施二次報復,事後證明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因感情問題發生的報復。”不管他們信不信,周子夜必須要給他們先入爲主的印象。
“那你們幾個怎麼會涉入進來?”
“這幾個混混衝進來的時候,我們正要買單,進退不得。我因爲勸架,被昏倒的那個小子罵,因爲罵了我親人,我一拳打暈了他。”
“一拳?”王警官遲疑了一下說道:“你繼續說。”
“這時候我讓閻鳳嬌報了警,想的就是自首,畢竟自己打人了。可是隨後這個吳傑進來了,因爲侮辱我的親人,我們也爆發了衝突,事情的大概經過就是這樣。”
“你說這是因爲感情,有預謀的報復行爲,有什麼依據嗎?”
“沒有。不過事實如此,吳傑和這個女孩子還有這個髮型師之間的三角戀愛關係,造成了今天的衝突。當然,具體的細節問題我們就不瞭解了,不過,想查清楚這些對你們來說很簡單。”
王警官笑了笑,望了望周子夜,又看了一眼閻鳳嬌,“好了,現在你們都跟我去所裡一趟吧,是非曲直我們都應該查清楚。”
閻鳳嬌不悅地說:“可是周哥還要去參加蔡書記家的喜宴呢!”
王警官心中一凜,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被打成豬頭一般的吳傑面對審訊一般的詢問也不爽叫囂道:“你們什麼意思?沒看見我臉上有傷嗎?!我這是受害者!今天要是不還我個公道,我扒了你們這身皮。”
周子夜對這個王警官的印象挺不錯,怕他被報復,就小聲提醒道:“他爸是吳副市長。”
這王警官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他媽的,今天自己算是接了個燙手山芋了,這幾位公子哥神仙打架,他這小鬼遭殃。
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他連忙過去喝止住了想要教訓吳傑的警察,“別動手,耐心詢問。我們要熱情服務,認真執法。安排車,都帶到所裡去。”他回頭跟閻鳳嬌說道:“嬌嬌,你也跟我們去一趟,不妨礙你們中午去吃喜宴。”
周子夜卻知道今天的事情處理不好很麻煩,不會這麼輕易解決。吳傑畢竟是市長公子,而自己老爸只是個煤老闆。若是按照潛規則,到了後面的處理結果肯定要把責任劃到自己身上來,當然,因爲自己的背後還有王建國,蔣金龍,甚至包括現在的閻鳳嬌的老爸,就是有責任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了了之。
但是,周子夜卻不願意在吳傑的面前吃癟,他對吳傑的怨念和仇恨,也容不得他向吳傑陪小心。所以,必須一開始就要把事態擴大,把勢造起來,讓對方一開始就不敢輕舉妄動。反正現在吃虧的不是自己,這件事情到此爲止是最好的結果。
周子夜把車鑰匙遞給閻鳳嬌,“嬌嬌你開我車,今天我也坐坐警車,看是什麼滋味。”他又回頭問王警官:“我現在還屬於協助辦案,不被控制人身自由,可以打電話的吧?”
王警官笑了起來:“一點民事糾紛而已,哪有那麼嚴格。你隨便打。”
周子夜看了一眼正在打電話求援的吳傑,也拿出了電話。他沒有打給自己老爸,而是打給了蔡濟深。
王建國和吳志遠勢如水火,讓王建國出面只能是火上澆油,蔡濟深的老爸就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他現在雖然只是本市即將退休的政協主席,可是他年齡大,資格老,任誰也不會忽視他的意見。現在這種下一輩的糾紛,雖然輪不到長輩出來吆喝。所以必須要有一個他們的中間派出來解和,蔡濟深就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電話一接通,蔡濟深那邊的嘈雜聲就傳了過來,“剛準備給你小子打電話的,餘哥和向勇,偉子他們剛到,找你搭牌架子。”
“我現在要進廣場派出所了,今天一時沒有忍住,把吳傑打了一頓。”
“嚴重嗎?”蔡濟深的老爸是本土派的領軍人物,吳傑老爸吳志遠是他老爸幾十年的老朋友,所以兩家的關係還不錯。他雖然他因爲不喜歡吳傑這個人,反而和王偉,周子夜他們走的更近,但是矛盾爆發出來,他必須先找準自己的位置。
“不嚴重,打了幾耳光。可能等會會耽誤去你那裡,所以先通知你一聲。”周子夜不用明說,他知道蔡濟深能明白他的意思。
一聽只是小糾紛,蔡濟深笑了起來。“你小子就別耍小聰明瞭,既然事情不大,那我讓胡主任去協商一下吧,你既然佔了便宜,到時候道個謙沒問題吧?”
胡主任是市委政研室的主任,這個人出面對周子夜和吳傑來說,是很夠份量的了。周子夜點了點頭,“只是道個歉沒問題,他要是好意思要,醫藥費我給他出。”兩個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