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出府去打聽,自然是無功而反,午時過後不久,公孫府和國公府都派人來送信,皇上已定了五公主和七皇子的罪,和司徒嫣意測的雖有出入,但也在情理之中。
“嫣兒,你說皇上這般,是不是有意偏袒?”司徒謹有些憤憤難平,畢竟他親身體會到縱火的可怕。
“天下都是他們皇家的,別說是偏袒,就是縱容難道我們這些百姓還能說個不字嗎?”司徒嫣倒是看的開,反正這事只要不牽連到她就好,至於別人如何,與她無關。
“嗨!可憐了那些老百姓無辜被牽連!”司徒謹雖說經歷了很多,可善心仍在。
“天下不平之事,又豈止是這一件,官官相互自古如此,更何況這事還是皇家所爲,兄長如果這般想不開,我看還是不要入朝爲官的好,不然伴君如伴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讓人當了替罪羊!”司徒嫣這話倒是當真的,其實如果按她的想法,她寧願司徒謹當一介布衣或商賈富紳,也不願他進朝堂與虎謀皮。
“嫣兒安心,爲兄雖然心有不忍,可也知分寸,不會妄議朝政,給司徒府招來禍端!”司徒謹也知道事情輕重,自然不會陷親人於危難之中。
“嗨!”司徒嫣暗歎了一口氣,司徒謹這種想當官,想重建司徒府當年風光的想法,她明白也理解,可是卻仍會爲他不值和擔心。既然司徒謹堅持,她就要從現在開始爲其打算。像今日這般臨時抱佛腳之事,她可不想再有一次。
國公府除了派人來給司徒府送了信,端木玄甚至暗中還派了墨風親自帶着鐵血衛的人守在司徒府外。就是這樣他仍不放心。入夜之後,翻牆出府,直奔司徒府而來。
“什麼人?”墨風一直帶人守在司徒府外,正好看到一黑影欲要翻牆而入,忙出聲阻止。
“墨風,是我!”端木玄一個側身讓開墨風劈來的劍風。
“少主,請恕屬下無理之罪!”墨風哪裡會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不走大門。而是翻牆而入。
“你職責所在,又何罪之有,行了。你們先回去吧!皇上這般小懲大誡,皇后那邊也不會再有所動作!我今天晚上會留在司徒府,如果父親問起,你只管照實回話就是。”也不等墨風勸阻。人已經朝司徒謹的書房飛奔而去。
“嗨!少主這般。要是能打動司徒小姐一二就好了!”墨風感嘆了一句,這才帶着手下衆人離開。
司徒謹正在和司徒嫣聊天,不想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什麼人?進來!”司徒嫣大驚,自己的人就守在門外,竟然讓人摸上了門卻沒被察覺。即便知來人並無惡意,可心裡仍有些後怕。
“子恆,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司徒謹很意外的看向門口。他哪裡會想到端木玄會翻牆而入,這纔沒有驚動府裡的守衛。
“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府中可有異動?”端木玄一臉的擔憂,看向面色平靜的司徒嫣,他的嫣兒永遠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怕是天塌了,也不會令其撼動。
“多謝子恆兄關心,有墨大侍衛守在府外,我們自是安全的很!”司徒嫣心裡也感激端木玄的細心,可時刻被人盯着的感覺並不好受,雖然對方並沒有惡意。
“原來嫣兒已經知道了!”端木玄的舉動雖被戳穿,可卻沒有半分的愧疚,反而心中暗喜。
“嫣兒,墨侍衛何時來過?爲兄怎麼沒見到?”這些事司徒嫣並沒有告訴司徒謹,他當然不得而知。
“人只是守在府外,並未進府!”司徒嫣淡淡的解釋了一句,算是回答了司徒謹的問話。
“雨前龍井,子恆兄要不要來一杯!”既然端木玄這會兒尋了來,又是爲着他們兄妹的安全,一杯茶水,幾樣點心,司徒嫣還是願意招待的。
“好!”端木玄纔不管是什麼呢,只要是司徒嫣準備的,就是毒藥,他也照喝不誤。
司徒嫣起身給他倒茶,司徒謹則和端木玄聊了起來,“子楚那邊倒是受了五公主所累!”
“他活該,明知道那五公主就是個禍害,還上趕着和她一起出遊!”端木玄嘴上雖然罵得兇,可司徒嫣還是聽出了他對穆奕的關心。
“罪魁禍首都只是禁足,七皇子又能有什麼事。兄長和子恆兄不必爲其擔心!說到底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都是皇上的兒女,不會厚此薄彼的!”
“嫣兒所言甚是!”端木玄很高興司徒嫣會安慰他,可見自己的努力總算是有了回報。
“仲賢,我剛纔入府時,見你府上多了好些守衛,不知這些人是否可靠?”以端木玄的武功,藏於暗處的那些守衛,又怎麼逃得過他的眼睛。
“可靠,都是嫣兒買來的奴才,簽了死契的!”這也是司徒嫣給司徒謹的解釋,對於自己想組一支部隊的事,她可沒打算告訴司徒謹。一是怕他不許,二是不願他爲自己擔心。
“看上去,這些人雖有些功夫,可對付大內高手,怕是一個來回,即已斃命!”不是端木玄誇大其詞,他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
“這些人功夫尚淺,眼下最多就是看家護院,派不上大用場!”司徒嫣也沒指着這些人能擋得住死士的暗殺,只是能給自己爭取到一時半刻就好。
“嫣兒倒是未雨綢繆!”端木玄以前就覺得司徒嫣是個迷,如今更加堅信,司徒嫣這纔回京不過幾個月,竟然已經連護院都找好了,他真的好想問清楚,可眼下時機不對,好不容易心上人的態度有所鬆動,他可不想一時衝動。壞了大事。
三個人又聊了片刻,司徒謹想去更衣,暫時離開。
正好司徒嫣有事要和端木玄商量。畢竟她出遠門的機會不多,而這件事她也不願讓司徒謹知道,“玄哥,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司徒謹不在,司徒嫣對端木玄的稱呼也就有所改變,這也是當初兩個人商量好的。
“但說無妨!”端木玄對司徒嫣是有求必應的。
“我想尋一處四面環山之所在建一農莊!地方是越大越好,千畝亦可。最好是從京城往北,三天腳程之處!錢財不是問題,這件事我不打算讓兄長知道。所以如果玄哥有什麼好介紹,嫣兒感激萬分!”
端木玄雖然不知司徒嫣尋這樣的地方有何用處,可腦中仍轉得飛快,他走過的地方。他都會記得。
“一時之間。恐難尋得合適之處!嫣兒,我能問一下,你尋這樣之所在是意欲何爲嗎?”人嗎都有好奇之心,端木玄也不例外。
“事出突然之時,避難所用!”司徒嫣也不全然隱瞞,挑了些能說的告訴了端木玄。
“嫣兒不信任於我?”端木玄有些小小的受傷,心上人遇事寧願去避難,也不願求助於他。做爲一個大男人,不受傷纔怪。
“並不是我不信任玄哥。只是求人不如求己。而且就算是國公府遇事之時想置身事外都已不易。而且在世人眼中,國公府與皇家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你知我不願與權貴多有接觸,所以只想尋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在罷了!”司徒嫣講的這些,端木玄當然明白,只要端木貴妃在宮中一天,他們國公府就是皇后的眼中釘肉中刺,是想躲都躲不掉的。
而且吳皇百年之後,爲了保住國公府一府人的性命,也許還要爲七皇子爭上一爭,到時成王敗寇,生死由天。
“嫣兒,我本不該把你牽連其中,可如果讓我就這樣放手,我怕一生都會後悔!對不起!”端木玄有些自責,如果爲了司徒嫣好,他就不該對其糾纏不清,可他怎麼都無法放手。
“不用道歉,情到深處身不由己,我明白!”司徒嫣不願再多說,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此刻的端木玄雙眼泛着光,她的嫣兒懂他,這樣的奇女子,就算是用他的命去換又有何俱。而且他也在暗中爲司徒嫣打算,如果真到了與皇后太子拔刀相向的那一天,他一定會先將司徒嫣送走,絕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兩人一時間沉默不語,司徒謹回來時,兩人早已恢復如常,倒是沒有引起他的懷疑。
火燒望月樓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樓尚雖然心有不甘,可望月樓能得以重建,他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皇上下了封口令,哪還有人敢對此事議論不休,至於回家後如何議論,也不過成了茶餘飯後枕邊笑談罷了。
因爲皇上加開恩科,不少讀書人齊聚京城,之前的事很快就被新的事所掩。而司徒謹和李家四兄弟全都準備應考,而司徒嫣忙着河南縣和京城兩地的鋪面生意,所有人都忙做了一團,自然不會有人再去提起十五那天之事。
正月廿五這天一早,端木玄就上門了,之前司徒嫣託他尋地之事,已經有了眉目。
“河陽縣城北五里地外有一片荒山,按照墨風所畫,正合嫣兒的條件!”端木玄一邊指着一張圖紙給司徒嫣,一邊講着。
“位置倒是合適,只是我還想親眼去看看!”司徒嫣做事像來滴水不漏,沒有自己過眼瞧過,她怎麼都無法安心。
“這樣也好,不知嫣兒打算何時起程,我陪你一起去!”司徒嫣本想拒絕,可想着買這麼一大片地,如果以她一介布衣的身份,定會引起官府的注意,到時再因此而遭人惦記,美中不足不說,還可能引禍上身。
“玄哥這些日子倒是清閒?”
“皇上一時半刻的還不會招我進宮,至於春闈過後,會補個什麼官位,還要看皇上的意思,左不過是個五品上下不大不小的官罷了!”端木玄纔不會在意皇宮裡的事情呢,反正這些日子七皇子穆奕被禁足,他就是想見,也見不到。
“也好,明日一早出發!”她還有事需要安排,畢竟京城裡的鋪面都已開張,不能這樣放着不管。而且也要給司徒謹一個交待。她可不認爲司徒謹會輕意就同意她去那麼遠的地方。
送走端木玄,司徒嫣先跟着李有柱將京城的幾間鋪面尋了一遍,雖然她的鋪子剛開張,可生意還算不錯,雖說不是人潮洶涌,可也佳客滿門,甚至不少人向掌櫃的打聽鋪子背後的東家,只是幾間鋪子都是她安排的自己人,當然不會讓這些不安好心之人探聽了去。
晚上用飯時,司徒嫣將自己要去河陽縣的事和司徒謹說了。
“嫣兒怎會想到此時出遠門?”司徒謹沒有馬上反對,他知道小妹已經決定,就算他反對也是無效。
“去採買些藥材,京城的藥鋪有幾樣藥材緊缺!”司徒嫣想着既然司徒謹不反對她經商,那去採買這種事應該也不會反對纔對。
“是什麼珍貴的藥材?連李總管都不能決定?”司徒謹覺得如果只是採買,不如讓李有柱跑一趟,小妹畢竟一介女流,還是不要輕易出遠門爲好。
“倒不是什麼珍貴之物,可種類繁多,還是我自己去看爲好,畢竟李總管對於藥材一行不甚精通!”司徒謹也覺得在理,可讓妹妹一個人出門,他還是不放心。
“那爲兄明日去和公孫先生說一聲,陪嫣兒一起去!”
“科舉在即,兄長還是留在家中跟公孫先生學習,有雪狼跟着,我自己也會些拳腳功夫,再讓兩個護院保護,總不會有閃失的!”她可不能讓司徒謹跟着,不然還怎麼進行自己的計劃。她的計劃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可是隻你一個女子,實在不妥!”司徒謹怕小妹此舉,如被有心人瞧了去,將來不好議親。
“兄長多慮了,單就我6歲時一個人遠上東北,9歲時又一個人奔西北尋親,如果對方有心,就這兩件事,我就已經跳進黃河都解釋不清了!又何在乎多一件少一件的!”司徒嫣可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她中意之人如果在乎這些,那就不配做她的丈夫。
“也罷,可是你要答應爲兄,萬事多小心!”司徒謹雖然也擔心,可也知小妹說的是事實,當初校場比武,他可是親眼所見,別說是一般人,就是三兩個武藝高強之人,應該也傷不到小妹半分,可他仍會擔心,只好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這纔回房去休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