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天又開始飄起了雪,起伏綿延的外興安嶺此時就若一條白色的巨龍橫亙在這片茫茫無邊的大地上。
而龍山衛就位於這一片白雪無垠的外興安嶺山腳下,背靠大山,眼前是起伏不定的丘陵,對於騎兵而言,這裡並不是一個好的戰場。
騎兵要想攻擊,只能從下往上衝鋒,其做的功將會大大的增加,效果也就不明顯,相反若是守城的騎兵往下衝卻能事半功倍。
哥薩克騎兵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現在他們不得不攻打龍山衛。
因爲毛文龍和大明的百姓們實在是太狠了,他們幾乎沒有這些哥薩克騎兵們留下任何生存資料,別說糧食和水資源,就是連取暖的樹木都幾乎被砍了精光,金光哥薩克騎兵不懼怕嚴寒,但他們到底是人,不是鐵打的身子,也是會被凍死或餓死的。
而在大明據點龍山衛裡卻飄來各種魚香和肉香味,夜間甚至能看見城內火光一片,那並不是生了火災,而是龍山衛裡儲存的木柴實在是太多了,只得沒日沒夜的燒着熱水給整個龍山衛的官民供暖。
是的,別看這龍山衛只不過是大明邊境的一座新建小城,但他的城市建設卻是走在大明乃至全世界的前列的,因爲他是大明現在僅有的幾個配備了全城暖氣供應系統的城鎮。
能夠暖氣供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爲這裡積攢了大量的木材,不燒白不燒。
城裡是香氣逼人的雞鴨魚肉和溫暖如春的篝火與房屋,城外卻是荒蕪冷寂的雪原與嚎叫聲不斷的野獸。
饒恕哥薩克騎兵知道攻城戰是對自己最不利的一種作戰方式,但也誘惑着他不得不拼勁全力要拿下龍山衛,不然他們要麼在這裡餓死,要麼就只能拖着疲憊的身姿,放下野心和仇恨,乖乖的回到羅剎國。
奧克尼多很明顯不願意就此放過這個來自南方的帝國佔着一片膏腴之地,而且他已經得知,還有一個這一帶的唯一的不凍港廟街也被這個南方帝國控制着。
如果他不攻下這兩處要地,那他哥薩克騎兵得到的將只不過是一片廣袤的無人之地,除了野獸就是無邊的雪原,毫無用處。
倒是這兩處要地一個緊鎖南邊魚米之鄉的大門,一個是唯一的出海口,是東西伯利亞最重要的兩處關口,可以說只有等到了這兩處地方就相當於得到了整個東西伯利亞。
而現在的龍山衛的城牆卻並不是那麼好攻,雖說城池規模不及京城甚至不及現在還在滿清手裡被稱爲盛京城的瀋陽,但城體堅固程度卻是可以用固若金湯來形容的,因爲這裡的城體用的皇家工程院最新研製的用竹篾和鋼條做筋骨澆築了水泥與碎石的混凝土。
厚度更是達半米,這樣既保障了龍山衛內相對於外界更加溫暖,也保障這樣的城池不經意被敵人的火炮輕易轟塌。
因此,對於只要精悍的戰馬和鋒利戰刀的哥薩克騎兵而言,要想攻破這座堅城無疑是一件極爲艱難的事。
……
局勢總是在變化,本來以爲可以妥協一點利益而使得北邊暫時平靜一段時間的大明怎麼也沒想到現在的卻變成了哥薩克騎兵與毛文龍這邊的對峙。
至少在天氣轉暖,冰雪未消之前,哥薩克騎兵不會再冒然攻擊龍山衛和廟街,儘管他們能輕而易舉的佔領大明控制區的三分之二以上的領地,對於他們而言,除了地盤擴大卻沒有什麼實質性收穫。
不過,好在在短時間內,雙邊不會再有大規模的戰爭生。
大明依舊可以把重心放在南邊,即針對鄭氏海盜的圍剿上來。
鄭氏海盜的沿海遊擊襲擾戰術的確給大明朝廷造成了不少的麻煩,但現在隨着禁衛軍各布政使司、府、州、縣、鎮等地方自保團體的成立,整個東南沿海已經變成了隨時警報隨時應對的一張鐵網,沿海劫掠襲擾的難度開始增加,促使鄭氏海盜不得不讓劫掠沿海的海盜規模變得更大,但越大就越容易被現。
在歷經一個月的搜索與偵察以後,朝廷總算是現了這鄭氏海盜集團在東南沿海的集結點,而三艘朝廷的主力艦隊也立即朝這裡集結。
隨着大明沿海的封鎖的越來越嚴格,游擊戰術的成本開始提高以後,鄭氏海盜集團也不敢再和朝廷如此耗下去,也不得不拿出所有的力量與朝廷的主力艦隊進行決戰。
海戰不比6戰,不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在這個海洋時代還未完全到來之時,任何一個船隊都能在任何一處6地找到一塊無主人的天然良港,特別是作爲強大的鄭氏海盜集團而言,用狡兔三窟形容都不爲過。
所以,現在能逼得鄭氏集團主力盡出,對於大明朝廷而言就已經算是得到了一半的勝利。
只要將這鄭氏集團賴以生存的船隻和熟稔海戰的數萬海盜全部殲滅,這個嘯聚西太平洋並嚴重威脅大明海洋事業的級海盜集團才能徹底得意剷除。
顧三麻子此時的心情很興奮,他作爲前敵總指揮,三個主力艦隊數百艘船隻的指揮者,這算是他有生以來指揮過的最大規模的一次海戰。
所以他也不得不認真對待,更何況,他此刻的敵人還曾經是他想不都敢想的海上霸主——鄭芝龍!
鄭芝龍也在打量着對面朝廷的船隊,對於顧三麻子這個新崛起的海戰新銳將領,他不敢再有任何的輕視的,因爲他的兩個兄弟都折在了這個人手裡。
鄭芝龍甚至還有些可惜自己沒有見過這個顧三麻子一面。
船隻太多,將整個廣袤無垠的海面擠得是擁擠不堪,高聳的船帆在狂風的吹拂下出呼哧呼哧的聲音,猶如鬼神在狼嚎一般,海鳥撕裂的慘叫着,他們似乎已經猜到這裡將要變成修羅場,於是拼命的想要離開這裡。
連帶參與此次海戰的禁衛軍戰士和海盜們也是屏氣凝神,眼前已經望不到邊的無數船隻甚至許多猶如大山一般聳立在眼前的船隻給他們帶來的不只是震撼更是一種決定生死的壓力。
無數短旗在飄來蕩去,無數白磷彈衝入雲霄,有時候還會聽見沉悶的鼓聲,這些都是各種命令在傳達時帶來的聲響,他們簡直就像是幽靈出的哀鳴一般將人的心絃拉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