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龔小七去開門的時候,凌子桐將空間內的菜送出來幾樣,這其中糖醋排骨,回鍋肉,還有一大盤豬肉燉粉條是末世前在凌子桐專門在一家生意還不錯的家常菜館定的,而空間內還存着一小壇龔叔醃好的黃瓜,以及早上趁着大家都離開時龔叔偷偷給她裝進空間的大包饅頭。
這幾個男人的飯量龔叔再清楚不過,一頓一個包子一個饅頭壓根不夠,而且通過上一回他們一夜未歸,龔叔也是爲了以防萬一,這才讓凌子桐多帶一些,以防萬一,沒想到龔叔的未雨綢繆還真不是白費的,此時凌子桐無比贊同一句話,姜果真是老的辣。
這些菜送進空間時還沒冷,這會兒送出來仍然是熱的,揭開食盒,香味瞬間瀰漫在不大的房間內。
將食盒收進去,這會兒龔小七已經進來,他對凌子拓說:“凌哥,外面有幾個人是跟着我們一起來的,他們想進來避避雨。”
“讓他們進來,但不准他們靠近這間屋。”凌子拓提出一個條件,或者說是命令。
若他猜得不錯,那幾人應該就是跟着他們的車子,說好聽了,這些人是相信他,說不好聽了,這些人只想着蹭便宜而已,讓他們進來不過是看在同爲人類的份上。
“好。”龔小七也知道他們等會兒的飯食必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他當然也不願被人盯着吃飯。
凌四跟凌武還有龔小七一起出去,若光是龔小七一個人,光移開門口的鐵質長椅恐怕就要挺久,龔小七在他們男人當中年紀是最小,不能照顧,但起碼不該將這些活都推給他。
三人合力,長椅很快被端開。
外頭一共兩輛車子,一輛已經變形的小轎車,一輛還算結實的麪包車,小轎車裡總共三男人,而小小的麪包車內竟然下來七個人,六個男人,一個女人。
九個人依次進門,他們不停地感謝:“謝謝大哥,謝謝你們。”
凌四看着對方男人不少,便拽着龔小七剛準備再次將長椅搬過去的手,朝對方說道:“門你們自己抵上。”
“好,好,我們知道。”小車內的三個人一臉諂笑。
凌四不在意他們的回答,他又說:“外面的大廳是你們的,但是這間屋子你們不能進。”
凌四指的是他們做飯的房間。
“這是爲什麼?”反問的是面貌車裡的一個年紀約二十一二的男孩。
銀行又不是你們家的,那間房間憑什麼我們不能進。
這人雖然沒明說,但那表情就連凌四跟龔小七都看出來是這麼個意思,凌四嗤笑一聲:“不爲什麼,難道你沒聽說過先來後到這個詞嗎?”
他的同伴譴責地看着那男孩,走在衆人最後頭的女人突然抓住男孩的手,搖頭:“小弟,你別這樣。”
被自己姐姐這麼哀求,小男孩別過頭,不再開口。
容貌清秀的女人這纔看向凌四,頻頻點頭,說:“對不起,我小弟太沖動了,對不起。”
凌四眼中雖從沒有男女之分,但這女人的表情太過苦澀,凌四覺得自己再開口就有欺負弱小的嫌疑了,他轉身離開。
龔小七跟凌武也早就餓了,他們腳步很快地跟了上去。
房間內,米飯再多個幾分鐘就能好,大家已經將辦公桌推到房子中央,當做飯桌,房間內一共三個椅子,凌子拓跟凌子桐各坐一個,剩下一個凌文將它對到墨城面前。
女士優先,他們幾個大男人出來後一般都是站着吃。
凌子桐打開裝饅頭的袋子,數了一下,一共二十個,幾個大男人一人兩個,她跟墨城一人一個,剩下兩個留給小黑。
這會兒粥已經差不多,墨城給大家盛飯,這碗是凌子桐當初在那批發市場買的,不是家中那種一碗米飯兩口就見底的精巧小碗,而是一碗下肚,人已經半飽的大瓷碗。
一鍋稀飯最後被刮的乾乾淨淨。
上了飯桌,誰也沒客氣,大家一陣狼吞虎嚥,那些大盤菜的分量都足,回鍋肉的肉片有肥有瘦,看着卻不膩人,豬肉燉粉條算是最大一盤,粉條是紅薯粉,吃着也管飽,而那盤糖醋排骨卻無人搶着,凌家人都知道凌子拓最是挑食,一口肥肉都不沾,葷菜當中也就吃點豬肉的精肉,不帶筋的牛肉,以及雞排骨上那一點瘦的,但凌子拓獨愛排骨,不管蒸的,紅燒的,還是糖醋的,他一人就能吃掉一盤。
這也是爲什麼凌子桐空間裡排骨最多的原因,也是每豐盛的飯菜中必有一道排骨的原因。
平常時候,凌家人飯桌上沒有吃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通常都是一邊吃吃喝喝,一邊交流一下感情,沒辦法,大家平常都是各忙各的,也之後每週週五那晚上纔有時間聚在一起,凌子拓在接管凌家家主之位時曾有言,平常不管你們怎麼忙都沒關係,但每週五必須得回凌宅,一起吃頓飯。
凌子拓深知感情需要培養跟交流的,他不希望凌家人在多年以後感情疏淡,甚至是反目爲敵。
但這種吃飯交流感情的方式在末世之後自然被大家遺忘,誰都想利用說話的時間多吃點,就連平常最裝模作樣的凌文跟凌三都神情優雅,速度極快地喝完粥,吃了兩個饅頭,外加數不清的菜。
凌子拓最後一個放下筷子,他優雅地擦拭了一下嘴,問身旁的人:“桐桐吃飽了?”
“恩。”凌子桐摸着肚子,其實她一碗粥下去已經差不多了,自己那個饅頭還被她悄悄掰了一半遞給桌子下頭的小黑。
就在大家疑惑爲何少爺會問小姐這個問題時,凌子拓又說:“既然你飽了,那明早之前,桐桐不能吃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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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凌子桐睜大眼。
她雖然現在是肚子撐撐的,但誰都知道稀飯最容易消化,等會兒不用兩個小時她又得餓了,凌子桐放下碗的時候還想着等會兒趁大家休息的時候吃點什麼零食好。
“沒有爲什麼,晚上吃多了不好。”凌子拓搬出一個世人都知道的理由。
別以爲他沒看見桐桐剛纔的小動作,將自己的食物留給那土狗,那麼,桐桐就得承受自己捱餓的感覺,不是不心疼凌子桐,但他必須得教會桐桐,讓她明白,任何時候,不管他還是桐桐自己都得一切以她的利益爲先。
等桐桐餓極了,她就不會想到再將自己的東西送給別人,久而久之,桐桐會形成習慣,他不要桐桐多善良,他只要桐桐保護好自己就行。
凌子桐不依地反駁:“可是文哥他們晚上吃的也不少。”
凌文低頭,就知道他得成那被殃及的池魚。
“如果你願意,下次吃飯時你也可以多吃點,到時哥哥一句話不會說你。”凌子拓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剛纔那點勇氣瞬間像是被戳破了的起球,刺溜一下癟了,她小心偷看凌子拓,試探着問:“哥哥剛纔看見了?”
“看見什麼?”凌子拓明知故問。
凌子拓的這個表情她一點也不適應,凌子桐知道哥哥是不贊同她之前的行爲,她訥訥地抱着凌子拓的胳膊,說:“哥哥,我錯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凌子拓哪裡真的會責怪凌子桐,見凌子桐這麼乖覺地認錯,他心一軟再軟,替她擦掉嘴角的油漬,凌子拓說:“既然知道錯了,今夜有餓一夜吧。”
吐了吐舌頭,凌子桐點頭。
大約感覺到凌子桐的被教訓了,又許是爲了感謝凌子桐的半個饅頭,小黑往凌子桐跟前蹭了蹭,大腦袋眼看着就要蹭到凌子桐的褲腿,凌子桐下一刻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落入凌子拓懷中。
凌子拓墨眼沉沉看着小黑。
小黑起初還勉強跟凌子拓對視,不過沒出兩分鐘,小黑感覺到渾身冰冷,它往後挪了一步,而後脊背上黑毛豎起,吼間發出警告聲。
“這土狗還真是有趣。”凌四拍着小黑的腦袋,笑道:“有本事你靠得近點,再朝少爺豎毛。”
小黑腦袋一甩,躲過凌四的撫摸,對凌四完全一副嫌棄的狗臉。
凌四臉黑了下來,他罵道:“好你個欺軟怕硬的土狗!”
“哈哈哈——”衆人被這一幕惹的大笑,可不就是欺軟怕硬嗎?
“凌四,帶着它去洗洗。”凌子拓在衆人的笑聲中吩咐道。
黑狗身上的髒污並沒有少一塊,吃飯讓它躲在桌底已經是凌子拓的能忍受的極限了,他可不願自己抱着桐桐時,那隻髒狗還時不時用它渾身的髒污來蹭一下。
“是。”凌四詭笑。
他正準備想個法子好好教訓一下這個髒狗呢,讓它在狗眼看人低。
說着,凌四對小黑所:“過來,帶你去洗澡。”
外面傾盆大雨正好時免費的洗澡水。
小黑扭動一下,屁股朝着凌四,用自己的肢體語言充分表達自己的不屑。
“哎,我說你這狗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我的話就聽不懂了?”凌四被氣笑了,他雙手抱胸,非要站在小黑眼前,盯着小黑的眼睛說。
狗臉轉開,不看凌四。
黑狗脖子上並沒有鏈子,凌四無法將它牽走,看小黑絲毫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的意思,凌四不懷好意地掏出槍,將槍上了膛,黑黝黝的槍口正指着小黑的腦門,凌四惡狠狠說:“如果你不走,我殺了你。”
過來的一路上,他們沒少用槍殺喪屍,車上的小黑當然也明白這東西是可以致命的,但小黑只是擡頭,往前湊了湊,而後一腦袋將凌四口中的槍口撞到一邊。
“這,這什麼意思?”凌四驚悚了。
沒錯,他的確是想嚇嚇這土狗,但這土狗也太不將自己放下眼裡了吧?
不僅凌四,凌文凌三等人也陣陣驚訝,這黑狗給他們的感覺一次比一次怪異,凌三摸着下巴,試探着問:“它會不會不喜歡洗澡?”
都說夠天生會游泳,但還有的狗卻是天生不喜歡洗澡。
這個猜測極有可能。
“我,我,它,它——”凌四指着自己,又指着小黑,半晌,才吐出一句話:“我還從沒伺候過別人洗澡呢?”
凌文看着小黑,突然說句話:“如果你不洗,我家小姐會不喜歡你,也不會讓你靠近。”
這土狗的固執性子凌家人早已有了見識,凌文只是姑且這麼一說,還真沒想過這土狗會聽話,但讓衆人驚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黑狗的頭慢鏡頭一樣轉向凌子桐,狗眼盯着凌子桐,眼中盡是詢問。
真可愛!
凌子桐心一軟,就要跳下凌子拓的腿,真想好好抱抱小黑。
但凌子拓的胳膊橫在凌子桐的腰上,無論她從哪個角度想下去都是不可能,凌子桐討饒地擡頭,親了親凌子拓的下巴,說:“我錯了。”
凌子桐指的是之前偷偷給小黑饅頭的事。
“那也不行,它身上髒的很,還不知有沒有跳蚤,不準過去。”凌子拓嚴明禁止。
連小花想要靠近凌子桐都得將自己洗的乾淨的,更何況是隻野狗。
凌子桐沒辦法了,她對着小黑說:“那小黑還是去洗洗吧,洗的香香的,我們都喜歡你哦,四哥也會對你特別好的。”
凌子桐指着凌四。
小黑像是在衡量凌子桐的話,最終,在大家的注視下,擡起屁股,越過凌四,往門外走去。
凌四已經不能用氣憤來形容自己的表情了,他恨恨地看着搖晃着的狗尾巴,恨不得一腳踹上去,最終,凌四隻翻出自己包裡的一個小手電筒,跟了出去。
“它果然只聽小姐的話。”一片安靜中,凌文說。
凌三在一旁接口:“不,或許還有少爺。”
但凌家人也都知道,土狗之所以不反抗凌子拓,那是弱者對強者的不得不服從。
等凌四跟小黑離開後不久,凌子桐纔想起一件事:“哥哥,我忘了給四哥沐浴露了,小黑恐怕很久沒洗澡了,光用水衝大概也洗不乾淨。”
“恩,讓小七送過去吧。”凌子拓說。
“我想自己過去,反正吃過飯了也沒事。”凌子桐抱着自家哥哥的脖子撒嬌。
因爲天氣原因,現在不過纔剛過六點,外頭已經安全黑沉下來,這麼早又睡不着,不如找些事做。
每每凌子桐擺出這麼一副嬌俏的模樣,凌子拓就得敗下陣來,他無奈點頭,將人放下,說:“哥哥跟你一起去。”
凌子拓跟凌子桐離開前,凌子桐從空間找出一副牌,對凌文幾人說:“文哥你們也無聊吧,喏,可以打牌。”
“這裡還有瓜子,可以當賭資。”凌子桐很大方地拿出幾包小瓜子,放在桌上。
用瓜子做賭注,也虧小姐想得出來,但這個時候,即便是瓜子,那也比真金白銀值錢。
“多謝小姐了。”
外面,凌四將玻璃門打開一扇,他站在門口,小黑獨自站在呆在雨中,任由雨水沖刷,本來蓬鬆的黑毛緊緊貼在身上,讓小黑凸起的骨架更加顯眼。
大概有些冷,小黑打了個噴嚏。
凌子桐有些心疼,她走到凌四面前,朝小黑招手:“過來。”
聞到它最喜歡的味道,小黑沒有絲毫勉強跟猶豫,屁顛過來。
不用猜,凌子桐也知道哥哥不可能同意她去雨中,沒辦法,凌子桐只能站在門口,捲起休息,讓雨水只打到她胳膊上,這纔給小黑身上塗上沐浴露。
一人一狗,一個洗的認真,一個認真被洗。
果然如凌子桐料想的那樣,小黑的身上真夠髒的,直到倒了第三遍沐浴露,狗毛上才起泡沫,怕哥哥將自己強硬拽回去,凌子桐也沒敢多洗,等小黑全身起白泡沫時,凌子桐拍拍小黑的背,對它說:“好了,自己去外面沖沖吧。”
小黑早就要忍不住了,一聽洗好了,往雨中跑的速度可比之前快多了。
等沖洗乾淨,小黑立馬往回竄。
“在門口將你身上的誰甩幹再進來。”眼看着小黑又要衝向凌子桐,凌子拓快速將人藏在背後,對小黑沉聲命令。
小黑猛地停下腳步,四肢岔開,渾身一個緊繃,身上開始下雨。
凌四跳開晚了一步,身上腳上全都被水打溼,凌四跳起來,叫道:“你是故意的吧?”
小黑當然不會回答他。
哪裡有凌四的地方,哪裡就有笑點,現在又多了一個小花,這一人一狗明顯氣場不和,雖然一直都是凌四一人在那邊吵吵,但凌子桐就是忍不住笑。
她靠在自家哥哥懷中,揉着肚子,沒辦法,笑的太厲害,肚子都抽筋了。
凌子拓掃了凌四一眼,而後接替凌子桐的手,輕柔替她揉捏。
凌四縮着腦袋,帶着小黑往裡走。
凌子桐整個身體被凌子拓擋着,所以,她沒看到自家哥哥剛纔用冷如骨髓的眼神看了一眼大廳內一直不聲不響的一羣人當中其中幾人。
在凌子拓跟凌子桐出現的那一刻,凌子拓分明聽到一聲急不可查的抽氣聲。
沒辦法,桐桐太過美好。
應該是空間水的原因,即便這些日子桐桐跟他們一羣大男人一起在外面風吹日曬,但她的皮膚一樣的細白嫩滑,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別人不知道,凌子拓卻清楚,桐桐的皮膚摸上去更舒服,溫熱的,軟滑的,讓人愛不釋手。
即便不用化妝,五官也是美的恰到好處,秀眉不稀不厚,也不是修出來的那種細長,而是微微上翹,濃密黑亮,大眼中的乾淨始終沒變,紅脣不點而朱,整張臉幾乎是上帝的傑作。
如此暗黑的末世當中,凌子桐如一道清泉,讓人耳目一新,卻又忍不住想佔爲己有。
在那幾道抽氣聲中,有的僅僅因爲驚豔,有的則掩飾不住貪婪,但不管哪種視線,凌子拓都想廢了他們的眼睛。
“桐桐,走吧。”凌子拓徹底將自家妹妹的臉遮擋住,半抱着人進了裡面的屋子。
在凌子拓離開之後,黑暗中,一人咽口水的咕咚聲響起。
“餓了?”他旁邊一人問。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這人反駁:“你就不餓?”
“我記得你包裡還剩一包餅乾吧?”
這人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將包仍在自己腳邊,諷刺道:“我就不相信你剛纔沒聞到肉味?”
凌家人雖然吃過飯了,但空氣中飄蕩的菜香還是縈繞不去,隨着門開開合合,肉味自然飄到外面。
後來說話這人嘆口氣:“是啊,我都記不得自己多久沒吃肉了。”
咽口水那人小眼睛在漆黑中閃出兇光,他故意說:“想要吃肉也不是不可能。”
隔壁的人以爲這人是想着要跟人家要,他看着那緊密的門,之後說:“我剛纔透過那裡面的等看了,裡面的飯菜都吃的乾乾淨淨的,你要也要不到。”
“誰說我想去要了?我也不吃人家剩的。”
“難道你想去搶?”這人顯然膽子沒身旁的人大,他試圖勸身旁的人打消念頭:“你可別這麼幹,裡面那麼多人,而且他們各個都厲害,你小心還沒去就被射成蜂窩。”
出來的凌四口袋裡鼓鼓囊囊,依稀能印出手槍的樣子。
男人冷笑一聲:“放心吧,我沒那麼蠢。”
“那你要做什麼?”隔壁男人疑惑了。
知道對方怎麼猜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心思,這男人索性直接說:“我看上那條黑狗了,殺了狗,起碼夠我們吃幾天的。”
旁邊那膽子不大的人差點被嚇爬在地上,他趕緊往旁邊挪一下,試圖離這異想天開的男人遠點,但到底也是同伴,這人苦口婆心地勸:“你還是別想了,難道你沒發現他們對這狗很好嗎?他們怎麼會給你機會殺了狗?”
都用沐浴露給夠洗澡了,這在末世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啊!
“放心,我有辦法。”這人不耐煩地擺手,他在黑暗中,問一起的其他幾人:“你們誰願意跟我一起幹?到時候狗肉每人一份。”
利益有時候是一個人衝動的動力。
見無人吱聲,男人語氣有些不好:“如果你們不幹,等會兒我自己逮着那狗了,就是我一人的。”
“好,我幹。”終於,一道附和聲傳出。
接着又有兩個人。
他們都是麪包車上下來的,六個男人中有四個同意的,剩下的兩個,一個是剛纔坐在這男人身邊的人,另一個是那個男孩,男孩並不是不同意,在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他的姐姐已經捂住了他嘴巴,示意他別同意。
“老方,你一直就膽小怕事,本來我覺得吧,你起碼細心,能幫得上我們的忙,但你還真不夠爺們,我們的兄弟想在末世活的滋潤,首先是要齊心協力的,老方,這話我就撂在這裡了,如果今天你不參加咱們的行動,那麼,等明天天一亮,雨停了之後咱們就各奔東西,以後誰也別礙着誰,你說怎樣?”這人下了最後通牒。
老方抱着自己的包,一臉苦笑,他算是最晚加入這羣人的,他也想跟這羣人成爲真正的兄弟,但他們做的事太過異想天開,他不能因爲想跟他們做兄弟就明知前面是火坑還往裡跳。
“小丁,你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裡面的人真的不好惹。”即便做不成兄弟,他們好歹也幫過自己,老方覺得自己應該盡全力說服他們別去送死。
那小丁聽出了老方的意思,他冷聲說:“你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那從現在起就不是我的兄弟,我們的事還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摻和。”
小丁的拒絕很決然。
老方嘆口氣,抱着自己的包再往旁邊挪了幾步,最後乾脆縮在角落裡。
老方的事算是完了,小丁問另一邊的姐弟倆:“你們也打算吃白飯?”
不讓自己弟弟開口,那女人說道:“丁磊,小弟還小,他,他可能會拖你們後退的。”
“都二十二了還小?你以爲現在還是以前嗎?你不動手就得餓死,你們姐弟跟了我這麼久,整天躲在我們後面也就算了,現在正是需要你們的時候,竟然還推三阻四,跟老方一樣,今天你們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否則都給我滾!”小丁說到最後已經是一臉厭棄跟厲色。
女人眼圈泛紅,卻無人看得到。
那男孩一把拉下姐姐的手,男孩壓抑不住怒火:“丁磊,你太過分了,你這麼說對得起我姐姐嗎?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小丁像是聽到了天下的笑話,他一把攫住男孩的衣領,一字一句說:“我丁磊沒有一點對不起你們姐弟的。是,你們家有錢,她是曾贊助過我不少錢,讓我免於挨餓受凍,但你我都知道,她不過看上了我而已,行,她出錢,我出人,能過上好日子,我賣了自己又怎樣?我們頂多算交易,我可不欠你們姐弟的,相反的,我覺得你們欠我的纔是,末世這麼久了,我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一直照顧你們姐弟,但我丁磊不是個能吃虧的人,實話跟你們說吧,我早就不耐煩照顧你們,愛哪哪去!”
丁磊將那男孩往旁邊狠狠一推,男孩身後沒有一個着力點,他整個人摔在地上。
“你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我跟你拼了!”除了末世驟臨,父母變成喪屍外,這還是兩月以來,男孩受過的最大侮辱,這樣向來養尊處優的他怎麼也忍受不了,男孩跳起來就要踹向丁磊。
但他姐姐更快一步抱住男孩的腰,他姐姐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小若蚊蚋一樣的聲音阻止自己弟弟:“小樂,你別這樣,嗚嗚嗚——”
丁磊原本也是小混混之類的,整天不務正業,但自從他救過自己之後,自己就喜歡上了這個小混混,爲了他能擺脫之前飢不果腹的日子,她幾次跟爸爸要錢,給丁磊做些小生意,沒想到在丁磊眼中,她只是個買主。
“哭,就知道哭,媽的,這世上死了的又不只有你爸媽,都兩個月,你們姐弟就不能長大一點?一個整天活的唯唯諾諾,一個自以爲是,草,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們姐弟的?”丁磊扒着自己村頭,實在是受不了了。
以前吧,這女人起碼還算天真活潑,可親眼看着自己爸媽被他殺了之後,這女人就變了,整天以淚洗面,變得特別膽小,看着喪屍不是尖叫就是縮成一團,即便之前有幾分惻隱之心帶着這兩姐弟,但時間久了,哪個能受得了?
“丁磊,我打死你!”那叫小樂的男孩試圖掙開姐姐的胳膊,一邊叫道。
“媽的,我怕你啊!”丁磊也被這小樂三番四次的挑釁激怒了,他起身,揮着拳頭就往小樂而去。
在拳頭還沒到跟前,女人突然擋在小樂面前,說:“你要打就打我。”
“我擦!”丁磊收回拳頭,罵了一句。
“嗚嗚嗚——丁磊,我就知道你剛纔那些話是騙我的,我還是喜歡我的,嗚嗚嗚——你別這樣,我,我改,我以後不哭了,嗚嗚嗚——”
說不哭,嘴裡還是嗚嗚的,丁磊沒忍住,大吼道:“他媽的給我閉嘴。”
女人被這麼一嚇,哭聲梗在吼間,一時沒了動靜。
丁磊這才滿意,他對女人說:“你聽好了,我只說一遍,我不喜歡你,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爲了你的錢,你就當是花錢買了一個牛郎了,行不行?”
啪——
一向膽小的女人終於被激怒,一巴掌甩出去,她哭道:“那我付出的感情呢?錢能買得到感情嗎?”
“感情?感情在我心裡一毛錢都不值!”丁磊語氣突然變了,他渾身一股戾氣散發,這句話幾乎是咬牙說出的,可見他有多痛恨所謂的感情。
女人淚如雨下,她再次揮手。
但這番卻沒有打到丁磊,丁磊抓住女人的手腕,湊近她,說道:“周慧,我告訴你,你休想再碰到我一下,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手腕一甩,將人扔出去,卻使用了巧力,周慧被仍在周樂身上,倒是沒有摔到她。
“姐姐,姐——”周樂扶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周慧,勸道:“姐姐,你就當過去的錢是打發叫花子了,我姐這麼好,他丁磊是沒那福氣。”
“嗚嗚嗚——”周慧只是苦,拼命搖頭。
外面的人情緒太過激動,全都忘記了要壓低聲音,結果劇情發展全被一門之隔的凌家人聽到,凌子桐坐在凌子拓腿上,一邊嗑着瓜子,聽到這裡,她咂咂嘴,猜測道:“這人一定是受過感情的傷害。”
受傷的人才會說出這麼一句:我再也不會愛了。
聽聽,多狗血!
凌子拓將杯子遞到自家妹妹面前,說:“瓜子少吃點,上火,多喝水。”
將手裡還沒吃完的放在桌上,凌子桐端過杯子,一口喝完,而後繼續剛纔的話題:“哥哥,你覺得我猜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凌子拓從不會在意別人的事,也懶得思考,不過他下面一句話讓凌子桐變了臉,凌子拓說道:“但是我倒是挺想讓他得逞的。”
“什麼得逞?”凌子桐一時沒理解自家哥哥的話。
“打狗的事。”凌子拓說。
外頭的丁磊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計劃早就被裡面的人聽的清楚,異能讓他們耳聰目明,尤其是凌子拓,聽力視力已經達到近妖的地步。
“哥哥,小黑是我們的夥伴,不能讓他們吃了。”凌子桐捧着凌子拓的臉,雙手捏住他臉頰,輕輕往外扯,對着凌子拓那張已經變形的俊臉說:“說不定好好訓練,小黑還能殺喪屍呢?”
“是不是,小黑?”凌子桐轉向即將成爲受害狗的小黑。
汪汪——
小黑表示同意。
見凌子拓沒有答應保護小黑,凌子桐急了,現在的小黑即便有些智商,但對上外面那羣人一定會成爲他們的下酒菜,從收下小黑之後,哥哥對小黑就一直保持不友好的態度,凌子桐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家哥哥會縱容外面的人宰了小黑。
凌子拓沒想到自己不喜歡小黑的這個形象被自己塑造的這麼成功,如果知道,介於這土狗對桐桐獨特的感情,他說不定還真會順勢就將那狗送出去。
凌子桐抱着凌子拓的胳膊,試圖改變他的想法:“哥哥——”
這招百試百靈。
“那桐桐怎麼謝我?”不能讓桐桐每次都抓住自己的弱點,凌子拓這回故意說道。
凌子桐坐直,她看向凌子拓,問:“哥哥,中午的時候你接受了我的戒指,那咱們就是兩口子了,是不是?”
“是。”凌子拓承認的特別快。
“既然是兩口子,我們就是最親密的人,還談什麼謝?多見外!”凌子桐說完,還亮出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好讓凌子拓充分感受到他們之間的關係。
看着懷中人兒認真的模樣,凌子拓終於沒忍住,頭埋在凌子桐胸前,悶笑不止。
這丫頭怎麼這麼可愛呢,讓他愛到骨子裡。
感覺到凌子拓身體在抖動,而且還遮蓋住自己的臉,凌子桐急了,他以爲哥哥是因爲自己太護着小黑生氣了,急忙輕拍凌子拓的背,即刻出賣了小黑:“哥哥,我心中你最重要,小黑還得排在很後面呢!”
怪就怪在凌子拓平時裝的太過正經,凌子桐哪裡想到他會有一天笑的渾身發抖。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凌子拓心情甚好,他回抱着凌子桐,將面部表情調試跟以往一樣,才擡起頭,說:“既然桐桐這麼說了,那哥哥就答應你,保下這土狗。”
凌子桐吧唧一口親在凌子拓的薄脣上,笑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
凌四跟龔小七覺得少爺跟小姐的感情真好。
凌文跟凌三低頭嘆息,少爺段數太高了,從沒跟女人交往過,竟然還能無師自通在這段關係中時刻吊住小姐的注意力,這神技,簡直就是超越人類了。
凌武一臉沉靜,似乎沒有任何事能激起他的情緒起伏。
外頭的後續發展房間內的人已經不在意了,知道哥哥會保下小黑,凌子桐心思又活泛了,她笑問:“哥哥,你打算怎麼護住小黑?”
“這得看他們。”只有對方先出手,他們纔有方法應對。
凌子桐跳下凌子拓的腿,走到門口,然後耳朵鐵門門上,對着裡面的人做出一個‘噓’的動作。
大家很給面子的不做聲,凌文就連瓜子都不嗑了。
凝神細聽,外頭只有高低起伏的呼吸聲,以及女人時不時的嗚咽聲。
彎腰聽了半天,外面還是一點商量的趨勢都沒有,凌子桐無聊地打了個哈氣。
見此,凌子拓起身,端着椅子走到門邊,對凌子桐說:“過來。”
能坐着凌子桐當然不願站着,她索性再坐在凌子拓腿上,耳朵仍舊貼着門。
大概太過安靜,凌子桐的思緒漸漸飄忽起來,又覺得身後微熱的胸膛過於美好,凌子桐將自己捲縮在凌子拓懷中,說:“哥哥,你先幫我盯着,等他們商量的時候你再叫醒我,我倒是想知道他們能想出什麼絕招來。”
“好。”看着凌子桐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凌子拓順着她的話說,好讓她放鬆,快些入睡。
果然,舒服就容易犯困,沒多會兒,凌子拓耳邊已經是自家妹妹淺淺的呼吸聲,綿長的呼吸打在自己胸口,凌子拓將人抱的緊了些。
當然,後來的事凌子桐一無所知,凌子拓可不願一些不相干的人吵了自家寶貝的休息時間。
凌子桐的睡夢中全是凌子拓,凌子拓的俊美的外表,修長有力的身材,以及看向她時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愛意,到了後來,她甚至夢到自己穿着婚紗,跟哥哥站在牧師面前,牧師問她是否願意嫁給凌子拓,就在凌子桐剛要回答‘我願意’時,凌子桐被一陣吵鬧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