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內,服務生送上紅酒,許美欣穿着一身休閒裝輕笑着道,“今晚我總算沒有流落街頭,還有你們這羣好友陪伴!我就先乾爲敬!”
說罷,將一整杯紅酒皆是喝掉,雙頰頓時染上兩朵紅雲,模樣嬌美動人,而那一顰一笑間,卻有種說不出的英氣。
安寧亦是輕笑一聲,幹掉杯中酒,擦着嘴角笑道,“既然大家都不是雅人,咱們也就不管什麼雅不雅的了,痛痛快快的喝!”
肥魚煙鬼和呂克見狀哈哈大笑,肥魚笑着叫道,“安帥說的對!咱們都是些粗人!”
“什麼粗人!咱們這叫武人!就行他們文人受人尊重能幹大事業?咱們玩武的自然也能!”大煙鬼仰頭一笑,便把杯中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說實話,今天,他才找到了當年那種熱血!那種浴血沙場,馬革裹屍的豪情!
那時候,每當大戰告捷,他們也會像今天這樣痛痛快快的喝上幾大壺!
衆人均是滿懷豪情,擦掌磨拳的等着跟安帥在現世大幹一番!他們就不信了,在末世都能殺出一番天下的他們,回來以後就只能混吃等死,受着時代的束縛!
這一晚,相聚的幾人喝得暢快淋漓。
這一晚,距離與羅欣相見,還有二十三個小時。
第二日,安寧中午纔回到家中,免不了被安媽媽一頓牢騷,“安寧,大清早出去幹嘛了?打電話也不接?”
好在,在安媽媽的印象中,安寧還不是那種會在大半夜偷偷溜出家門的孩子,所以此刻她壓根沒想到安寧在昨晚半夜便跑了出去,至於沒接電話,是因爲喝多了在酒店睡的正香。
安寧有些尷尬的笑道,“出門見了個朋友。”
安媽媽頓時狐疑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安寧頓時愣了愣,笑着搖頭,“哪有!媽您別瞎想,就是去醫院看了看王曉曉。”
“那孩子好點了嗎?撞人的司機怎麼說的?”安媽媽好奇的問道,如果安寧不說,她還真就忘了這事兒了。
安寧笑着說,“沒事,過段時間差不多就能下牀了,那個司機……賠了點錢。”
安媽媽頓時點了點頭,又問道,“跟那孩子家裡聯繫上了嗎?”
安寧點了點頭,“聯繫上了,不過爸媽工作都忙,家裡離的比較遠,所以暫時過不來。”
安媽媽頓時眉頭大皺,“什麼家長呀,孩子都被撞成那樣了還不過來看看?對了安寧,晚上跟媽出去吃個飯。”
安寧疑惑,安媽媽告訴她,是專門宴請那位給她找了工作的老同事,安媽媽要好好謝謝人家。
安寧頓時釋然,笑着點了點頭。
晚上七點,安寧與母親來到聚友大酒店,這是S市的一家中檔酒店,條件乾淨,壞境雅緻,最有趣的特色便是服務生都是穿着溜冰鞋爲客人上菜。
在這裡吃上一頓,怎麼也要三五百塊,對於安媽媽目前的經濟狀況來說,還是比較奢侈的。
進了酒店,服務生將安寧母女帶進包廂,不一會,那位王阿姨便帶着兒子過來了。
見到房間中的安寧後,那王阿姨上下打量了她半晌,笑着讚道,“真是大姑娘了呢,許姐,你家姑娘有對象了嗎?”
面對對方如此問題,安媽媽也是一愣,隨後打量着王阿姨身後的高大男孩,笑着道,“還沒呢,這孩子一天天就知道在家呆着,哪有機會交男朋友?這是你兒子斯陽吧,這麼大了?”
那王阿姨體型略胖,看起來很是富態,長了一對笑眼,胖胖的臉上總是笑眯眯的,卻令人感到有些虛僞,“是啊,正好比你家安寧大兩歲呢。”
安寧看到對方也愣了愣,印象中,小時候因爲母親跟王阿姨走得近,她跟這個王斯陽也經常在一起玩呢,只是都能有十幾年沒見過面了。
王斯陽的父母同姓,都姓王。
不過安寧卻不太喜歡這小子,小時候就是個淘氣包,經常欺負同齡的小女生,人不老實。
而現在的王斯陽,卻是身材高大,人也十分英俊,他笑着對安媽媽道,“安姨好,安寧,還記得我嗎?”
動作神態大方得體,臉上帶着陽光的笑容,很容易博得少女好感。
安寧微微一笑,“斯陽,好久不見。”
那王阿姨就笑着道,“安寧真的出落的越來越水靈了,要是真沒對象啊,給我做兒媳婦怎麼樣?”
這話是對安媽媽說的,而安媽媽聞言更是笑了起來,不過側目看着安寧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容,她就轉頭對那王阿姨道,“孩子的婚事我可不敢擅作主張,你還是問問孩子們的意見吧!”
王斯陽搶先埋怨道,“媽,出來吃個飯,您看您都說什麼呢?我和安寧以後可就是同事了,您整這麼一出,以後一起工作不是找尷尬嗎?”
王阿姨頓時哈哈大笑着說,“是是是,反正孩子們日後在一起工作,要是真……哈哈,也有的是機會!”
安媽媽聞言驚訝道,“斯陽也在醫學院大專當老師?”
“我們斯陽這些年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現在教大專英語呢。”王阿姨慈愛的看着自己兒子,大有越看越喜歡之意。
安媽媽自然是好通誇獎,而後衆人點菜就餐,王斯陽在飯桌上表現得十分得體,只是臨到飯局結束,王斯陽開口問道,“安寧當過兵?”
安媽媽和安寧都是一愣,前者笑道,“爲什麼這麼問?”
王斯陽便道,“安姨,我有幾個好朋友是當兵的,我剛纔觀察安寧有些小動作和吃飯時的神態舉止,越看越像個訓練有素的軍人呢。”
他這話可沒一點讚美和取悅的意思,因爲他說的是實話,他本就是個觀察細心之人,剛纔留意了一下安寧的動作神態,那種偶爾流露出的淡漠與鏗鏘之勢,的的確確與軍人無異。
安寧愣了愣,隨即淡淡一笑,“我沒當過兵,不過我的朋友確實有很多軍人,可能是呆在一起時間久了的緣故。”
安媽媽轉頭疑惑的望着安寧,她什麼時候有當兵的朋友了?
王斯陽頓時笑着岔開話題,他的風趣幽默令桌上其樂融融。
晚上,安媽媽和王阿姨要去商場逛街,老姐們說是許久不見有話要說,便讓王斯陽送安寧回家,而安寧在走出飯店後看了看時間,轉頭對王斯陽道,“我還有些事情,你就不必送我了。”
王斯陽微微一愣,他從美國回來,人生的帥氣,又風趣幽默,自從回國以後跟女人打交道無往不利,他本以爲安寧會很高興與他獨處,沒想到安寧出門便藉口離開。
還不待說話,安寧已經微微一笑,擡手招呼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甚至連個聯繫方式也未來得及留。
看着出租車消失在視線之內,王斯陽啞然而笑,這個女孩子倒是很有個性呢,而且她的身上,似乎有種……冷冷的感覺,不是氣質冷然,是那種說不出的,好似自然散發的……寒意。
夜涼如水,因爲地處北方,所以冬日的夜裡氣溫已經低達零下十幾度,十分的寒冷。
但安寧卻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風衣,裡面着了一件薄薄的羊絨衫,牛仔褲。
這樣的裝扮,在如此寒冷的夜狸着實有些美麗‘凍人’。
不過她是寒冰體制,本身就對於寒冰有着超乎尋常的抵抗力,而她多年殺戮加上自身體質問題,難怪會讓細心的王斯陽感到一股寒意。
米亞酒吧並不是很大,但每日的營業額也高達十數萬之多,而今天,酒吧卻是意外的停止營業,讓特地在下班後趕來歡聚的客人失望而歸。
安此刻,酒吧內數十號人員齊聚,年輕男子坐在酒吧樓梯間擦掌磨拳,抽菸低語,他們並不認爲今晚會打起來,因爲在東區這片地帶,很少有人敢跟他們老大公然叫板。
今日若是對方真的來了,也必定被這樣的場面鎮住。
酒吧老闆是一位面色威嚴,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此刻他坐在酒吧裡間,與外面這些小青年口中的大哥張嶺坐在一起。
而伍亮,此刻規規矩矩的站在張嶺身後,他心中有些期待樑貴他們能來,因爲今日的事情起因可都在他,要是樑貴他們不來,白白鬧出這麼大的陣仗,要被怪罪的人可就是他。而且他有種預感,那個樑貴,好像要幹出大事。
當然,除了預感到樑貴他們要鬧出什麼轟動的大事,伍亮更希望今夜大哥可以給他報仇,低頭看看自己纏滿了紗布的右手,伍亮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
八點一刻,張嶺看了看手錶,那酒吧老闆沈學義便皺着眉頭開口道,“老張,那些人真的會來?搞出這麼大陣仗,可影響了我一天的生意。”
張嶺微微一笑,他身材高大相貌威嚴,笑起來也並不會給人如沐春風之感,相反,會讓人感到一股冷意,“沈哥,既然他們昨天打了人,也放了話,我們就得等不是?”
說罷,笑容變得森然恐怖。在這東市,還沒人能白白打了他張嶺的人,如果今天對方不來,那麼明日他就會派人要了他們的命,別忘了,那個樑貴的老窩他還是找的到的。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吵雜之聲,張嶺挑了挑眉,伍亮便自告奮勇的說,“大哥,我出去看看!”
說罷快步走到門口,正有一名小弟跑過來報信,二人險些撞在了一塊,那小弟開口就道,“大哥,伍哥,人來了!”
伍亮頓時眼睛一亮,真的來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而後轉目看向張嶺,“大哥……”
“去吧。”張嶺揮了揮手。
伍亮知道,道上的人都要個面子,這時候就出去豈不是落了面子?再者說,等到外面那些小弟把那幫人都擺平了再出去,才更有面子不是?
雖然有些不以爲然,但伍亮仍是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來到外面,果然見到了昨天的三男兩女,伍亮皺眉,就他們五個人?雖然身手好,但也架不住人多吧。
大廳內燈火通明,小混混們一個個擦掌磨拳的看着安寧一衆人,眼神中一片桀驁之色,如同馴不服的狼崽子們,不知何時就會撲上去羣起攻之。
因爲安寧不便露面太過招搖,所以仍舊是樑貴打頭陣,站在前方,當他看到手纏紗布的伍亮,就笑着道,“你們老大呢?”
伍亮看了樑貴一眼,又下意識的看了站在後面的安寧一眼,那個少女昨兒個給他的印象頗深,尤其他最後防話明天要來,伍亮看得出,樑貴對她也是馬首是瞻的。
他也呵呵一笑,對樑貴說,“我們老大忙着呢,有什麼事兒你就跟我說吧,我說樑貴,你小子倒是有種!今天還敢過來?”
樑貴上前一步,“老子爲什麼不敢過來?”
那伍亮頓時揚了揚下巴,示意樑貴去看那滿屋子的年輕人,少說也有四五十號人,而且各個手拿片刀,這陣勢確實足夠唬人。
誰知樑貴看也不看,對那些虎視眈眈的年輕人完全了無視了過去,“昨天不是告訴你小子了,老子今天來收場子,讓你們老大痛快滾出來跟我對話,老子不跟你說。”
言罷,伍亮戲謔而笑,“收場子?就憑你們幾個?”
“看不起我們幾個?”許美欣站出一步,微微一笑。
她一說話,全場那些小年輕人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還有人忍不住打起了口哨,目光戲謔,完全沒有將幾人放在眼裡。
許美欣頓時臉色一沉,而一旁的肥魚卻按捺不住了,他一把踹翻旁邊一張桌子,嘴裡叫囂道,“幹他姥姥的!我說老煙槍你廢什麼話!”
他這一動作,頓時點燃了周遭年輕人蓄勢待發蠢蠢欲動的怒火,當即有人叫罵着衝了上來,一腳踹向肥魚,“個死胖子!我操你媽的!”
肥魚見對方來勢哈哈一笑,身形穩穩的後退一步,口中大喝道,“好!”說罷,一把扣住了年輕人飛上來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