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簾被人掀開,一道尖銳的聲音憤怒問道,“你們偷了糧食!”
所有人轉眼望去,卻見那人掀開簾子,看清屋裡衆人後,愣愣的說,“你們是誰?”
馬漢母親愕然的捂住嘴巴,安寧皺眉,一把上前將門口的肥胖女人拉進屋來,堵住門口,看向馬漢母親問道,“她是誰?”
“她……她也是一起的難民……”馬漢母親磕磕巴巴的說。
原來這女人一家的帳篷就在馬漢一家帳篷的隔壁,但因爲這女人老公和兒子都身體強健,加入了巡邏小隊,所以女人不用像那些婦女一般幹苦活受罪,所以女人平時都是眼高於頂,對於馬漢母親沒少欺辱。
人有千百種,有些人就是如此,我活的比你好,就算你再可憐,我亦是不會去同情憐惜,甚至會落井下石,以現自己的高姿態。
馬漢母親在她面前飽受屈辱,平日除了在營地洗衣做飯刷碗以外,回來還要聽那女人在外面嘮嘮叨叨,尤其馬漢大哥斷了一條大腿,每到晚上便會痛得睡不着覺,都是咬牙硬挺,有時小聲哼哼兩句,便被女人掀開簾子闖進來一頓臭罵。
更別提每次吃飯,若是馬漢母親被人同情,多給了她一些米粥,那女人更要說三道四,最後更是將食物奪走,拿到自己帳篷裡去。
她也就是看馬漢一家人老的老,殘的殘,只剩下一個軟弱婦女和兩個瘦成皮包骨的小丫頭,纔敢如此放肆。
而剛剛,她也是聞到了帳篷裡溢出的飯香味,這才躲在門口偷聽,恰好聽到了馬漢家人的笑聲,以及吃粥的茲溜聲,她當然聽得出,這不是喝米湯的聲音。
所以這纔想到是她們偷了糧食,一把掀開簾子跑來質問。卻沒想到被人堵在了屋裡。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肥胖女人一臉驚恐的望着衆人,這些人看着面生,她倒是沒合計是外來人,但想着會不會是營地東頭的人,老馬家的親戚?
這裡是營地的西面,東面離的很遠,所以兩邊的人沒有見過也很正常,女人萬萬沒有想到,這幫人竟是外來人員。
而馬漢母親,雖然支支吾吾,言語不清,但大家卻將以上的意思聽的八九不離十。
馬漢冷哼一聲,上去便抽了女人兩嘴巴,打得她痛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滿口牙齒落地,倒在地上嗚咽出聲,卻是爬不起來。
安寧一衆人都冷眼站在一旁,對這種蛇蠍婦人沒有一絲同情可言。
女人的痛呼聲微乎其微,基本就是從喉嚨間發出嗚咽聲,這嗚咽聲也逐漸變成了大哭,聲音越來越大,悽慘至極。
安寧皺起眉頭,剛要上前堵住女人的嘴巴,門外響起了零散的腳步聲。
“兩個人。”肖天側耳傾聽,沉聲開口說。
安寧點了點頭,快步走到帳篷口,待那帳篷剛一掀開,她便一把扣住進門之人的手臂,在後者還未驚呼出聲之際,扯過一旁又髒又破的抹布,一把塞進對方嘴裡!
呂克也在安寧出手的同時,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與安寧一同制服了後面那人。
將二人扔到地上後,那趴在地上痛哭的女人,聲音戛然而止。
她一臉驚恐的看着一衆人,含糊開口,“里門系舌麼銀!”(你們是什麼人!)
馬漢沒有理會她,而是轉過身看向母親,“媽,她們平時是怎麼欺負你和我爸他們的,我今天讓他們一個一個還回來!”
馬漢母親哆嗦着嘴脣沒有言語,她心裡一直記掛着馬漢在伙房鬧事這件事,擔心他出事,但看他們派人把伙房裡的人都看了起來,加上不想讓丈夫擔心,畢竟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享受這樣的氣氛,所以她便沒有開口提及這件事。
但現在,馬漢又把隔壁老李家給打了,這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小事,要知道,老李家父子倆,可都是巡邏隊的人,現在簍子越捅越大,到底該怎麼收場!
如果跑,馬漢父親和大哥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何況馬漢大哥的右腿斷了,根本不可能跟衆人逃跑,若是不跑……
馬漢母親紅了眼圈,兒子留下來豈不是死路一條?
她紅着眼圈拉住馬漢的胳膊,開口說,“兒啊,別再惹事了,聽媽一回勸,要是一會招來警衛,你們就跑不了了,趁着現在沒被發現,你們趕快走吧!帶着你妹妹們,我和你爸,你哥不會有事的。”
馬漢眼眉一豎,“媽!這怎麼行!您說什麼呢!”
婦人大力搖頭,“信媽的,聽媽的!快跑吧!他們不能把我們怎麼樣,我們幾個老弱婦孺,他們還能殺了我們不成!媽在這也沒受什麼苦,就是洗洗碗,做做飯,在家不也天天做嘛!”
馬漢咬牙,反手扶住母親肩膀,“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媽!你在這過的,是人過的日子嗎?他們拿你當人了嗎?這幫畜生!看我今天不掀了他們老巢!”
“別別別!唉!老二!別再鬧了,爸媽真沒事!真沒事!要不是這裡有個地方休養,提供伙食,我們早就餓死了,乾點活是應該的!應該的!”馬漢母親無不辛酸的說。
安寧別過眼去,呂克冷硬的臉頰更加緊繃了起來,他轉頭拍了拍安寧的肩膀,開口說,“難民基地我們自己也有,但卻從來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這本就是領導者的失敗。”
肥魚贊同的點頭,“這日子過的,簡直是生不如死,不如直接餓死在外面要好!”這種屈辱和委屈,馬漢家人每日都要承受,尤其一個婦人每日遍體鱗傷的回來,這是何等悽慘的景象。
倒在地上的李家三口都是瞪大了眼睛,今天怎麼就這麼晦氣,落在了這幫人手裡,而且他們也聽出來了,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營地的人!他們是怎麼混進來的?
而馬漢母親則是注意到了呂克口中的難民基地,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兒子,後者重重點了點頭,“媽,我們自己也有一個基地,裡面糧彈充足,沒有人會挨餓受凍,您放心,今後再也不會讓您受委屈了!”
婦人頓時痛苦出聲,這半年來,兒子到底經歷了什麼?又成長了哪些?她這個做母親的卻絲毫不知,但她知道,兒子出息了!要知道,這裡基地的領導者可都是權歸人物,人家每天吃的喝的,都讓這些難民們羨慕不已。
那種領導者的地位簡直讓人膜拜,畏懼,因爲他們掌握着所有難民的生殺大權!
可自己的兒子,眼前這些人,竟是另外一個難民營的領導者?而且聽馬漢所說,那裡的條件似乎比這裡還要好上千百倍?
這時,馬漢的三妹馬虹驚喜的跑了過來,“哥,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可以去那裡?那裡不再挨餓受凍,不用天天被人打罵?”
馬漢聞言,緊緊了抿起嘴脣,重重點頭!
一直沉默寡言,一副擔驚受怕模樣的女孩頓時眉開眼笑,崇拜的望着馬漢,“哥!你真厲害!”
馬漢摸了摸妹妹的腦袋,搖頭指向安寧,“她纔是真正的領導者,基地的領導者,我們的隊長。”
女孩不敢置信的望向安寧,剛纔她就一直注意安寧,見她好像說話很有用的樣子,大家也都很尊敬她,聽從她,而且她好大方,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食物,卻沒有同伴責怪她。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些人的老大,女孩不是笨蛋,她是一名大學生,只是近些日子被嚇壞了,她知道現在的世道一切講究實力,就如天生弱小的女人被歧視和踐踏一般,一個女人想在這種世道不被人拿來欺辱,就得有很強的實力。
那麼說,安寧一定有很強的實力了?這樣想着,馬虹心中頓時對安寧生出一股仰慕和崇拜之情。
比起她們,她簡直太厲害,太堅強了!
安寧微微搖頭,微笑着說,“如果沒有大家,我也不能走到今天,這些功勞和榮譽不能歸我自己所有,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
不錯,這不全是功勞,亦是一種榮譽!
安寧的一衆同伴,臉上全部露出驕傲的微笑,雖然如果沒有安寧,他們是不可能走到今日,但大家確實經歷了那刻骨銘心的半年,從一無所有,到打下y市,建造城池,把難民從軟弱無助,變成了個個可以自食其力,豐衣足食!
這絕對是一種驕傲,一種榮耀,一種說不出的成就!
肖天和高偉也第一次聽聞此事,無不露出驚愕的目光,他們一直流浪至今,高偉也在尋找可以容他們常駐下來的基地,所以纔跟安寧說打算去新市,卻沒想到,安寧這幾個看似平凡無奇,與末世中的每一個隊伍一樣,都在苦苦掙扎的隊伍,竟然在半年前就開始了這樣偉大的事業。
想想半年前,他們還活在對末世的未知恐懼,懵懂無知中,苦苦的掙扎,艱難的生存,尋找食物和裝備,很多人甚至連真槍都沒有見過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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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筆記本電池壞了,堅持寫到一半沒電了,眼看就要沒電的時候我合計去留言區留言說明一下,誰知道留言剛打幾個字,電腦自動關機了,我給別的作者打電話,讓她幫忙在我留言區說明一下,通知的大家,今天一早就去配的電池,回來趕緊補上的,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深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