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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木屋中出來,劉五和其他海盜頭子分別後,帶領手下海盜向自家老巢方向行駛,時間約摸過了兩個小時,船隻距離王洛八佔據的島嶼有了一定距離。劉五站在小船中央,一邊回頭向後方看去,一邊問道“附近有沒有發現可疑船隻?”
“兄弟們按照大當家的吩咐,一路小心行駛,已經把王洛八的巡邏船隻甩在了後面。”
一個海盜小頭目回答道。
“很好,告訴所有兄弟,船隻全部掉頭向北行駛,今天老子要給兄弟們博一個大好前程!”
劉五果斷道。
“是,大當家的。”海盜小頭目高興的應和一聲,接着興致高昂的指揮海盜船隻掉頭行駛。……
東印度羣島首府巴達維亞(雅加達),南洋第一富商張振勳家中來了幾個不尋常的客人。
“張老爺,這位是英國的柯比先生,柯比先生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在清國、日本有很多家公司,柯比先生聽說您是南洋排名第一的大商人,特地從日本趕來東印度羣島,想要和老爺一起合作經商。”
雅加達華人甲必丹黃福元指着一個金髮碧眼的洋人,向張振勳介紹道。
“不知道柯比先生想要跟張某人談什麼生意?”
張振勳問道。
“聽說張先生在東印度羣島有七家墾殖公司,光是橡膠墾殖農場就有一百多平方公里,我想跟張先生合作,一同開發橡膠種植園,張先生認爲怎麼樣?”
洋鬼子柯比沒用黃福元翻譯,一口江浙地方口音道。
“柯比先生可能不太清楚橡膠墾殖農場的情況,張某人名下的裕興橡膠種植農場並不是一個人的產業,而是張某和德豐農業墾殖公司共同出資持有的企業。
裕興橡膠種植農場的橡膠種子、幼苗全部是由德豐農業公司引進,在當初和德豐公司合作時,兩方簽訂的協議上面規定,沒有德豐公司同意,裕興公司不得單方面引進第三方合夥公司,所以柯比先生要想合作,還是要找德豐公司的管事人才行。”
“黃,你清楚德豐農業墾殖公司的情況嗎?”
柯比轉頭問道。
“德豐農業墾殖公司的管事人是一家德國公司,他們在婆羅洲沙撈越、沙巴等地區有很多橡膠種植園,而且德豐農業墾殖公司名下正式僱傭工人四五萬,裝備德萊賽步槍的警衛人員兩三千人,在婆羅洲地區,德豐農業墾殖公司的實力與蘭芳公司不相上下,很不好惹。”
黃福元介紹道。
“東印度真是個瘋狂的地方!”
洋鬼子柯比拍了下腦袋,驚訝道“黃,你知道嗎?當我經過沙撈越,聽說布魯克在那裡建立了一個國家的時候是多麼驚訝嗎?”
洋鬼子柯比自問自答道“布魯克只是一個貧窮的水手,他竟然能夠在婆羅洲建立一個國家,多麼不可思議!
而且不僅布魯克在婆羅洲建立國家,擁有軍隊,在東印度其他地方,吉隆坡甲必丹、馬六甲甲必丹、檳榔嶼甲必丹手下都有上千人的武裝,真是不明白他們哪裡有那麼多錢供應武裝勢力?”
“咳咳,諸位甲必丹都是英國、荷蘭的合作者,他們擁有合適的武裝力量能夠保衛英國、荷蘭兩國在東印度的利益。”
黃福元本身就是甲必丹制度的既得利益者,聽到柯比的話後,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好吧,東印度羣島情況和清國、日本不一樣,張先生既然做不了主,那麼我們暫且將橡膠種植園這件事情放下,改談另外一項生意。”
“柯比先生請講。”
“神戶鐵工廠和諸位甲必丹有一項大生意要做,需要很多船隻運輸貨物,所以我希望能夠從張先生這邊租借一批商船使用,數量不需要太多,只要二十艘五百水量以上的商船就可以,張先生應該沒有問題吧?”
“很抱歉柯比先生,我手下的航運公司剛創辦不久,公司裡的商船現在都在外面運輸貨物,無法租借出去。”
張振勳一副惋惜的表情道。
“租借時間可以放寬些,十天後租借也行。”
“不瞞柯比先生,十天後、二十天後公司船隊也沒有空閒時間出租,所以柯比先生還是找其他公司合作,南洋航運公司有幾十家“,相信柯比先生很快能夠找到合適的合作伙伴。”
張振勳表面上態度真誠,實際上卻把兩方合作的可能一句話堵死,洋鬼子柯比和華人甲必丹見到對方一點也不鬆口,客氣幾句後離開張振勳住所。
“爹爹,洋人和諸位甲必丹勢力強大,您爲什麼不願意跟他們合作?”
洋鬼子柯比和黃福元走後,屏風後面走出來一個俏麗的女孩,不解道。
“雅加達甲必丹黃福元、霹靂州甲必丹鄭景貴、吉隆坡甲必丹葉亞來,森美蘭州甲必丹鄧恩……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他們和洋鬼子柯比串聯起來很難做出來什麼好事,爹爹還是不跟他們摻合起來爲好。”
張振勳看着寶貝女兒,耐心解釋道。
“還是爹爹深謀遠慮,咱們張家家大業大,犯不着爲了一點利益跟着他們做壞事。”
張寶怡乖巧的坐在父親右邊的椅子上,端起一杯茶遞到張振勳道“聽說宋卡城主女兒要嫁給漢國國王,黃福元他們會不會爲了報復太平會,派人襲擊宋卡城主女兒所在的船隊?”
“應該不會,那些甲必丹們沒有這個膽子。”
張振勳搖頭道“雖然太平會在南洋地區發展壯大,損害了投靠洋人的甲必丹們的利益,但是護送宋卡城主女兒的海上力量實力強大,他們即使要報復太平會背後的國防軍,也不會撞在護航船隊這塊硬石頭上面。”
“那咱們要不要提前提醒下漢國方面,畢竟家裡的橡膠種植園都是由漢國提供的,萬一漢國勢力在南洋遭受損失,對家裡也不利。”
張寶怡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卻已經習慣性的給父親提建議。
“是應該給漢國方面透透消息,雖然德豐農業墾殖公司披着德國人的皮,但是它終究是漢國掌控的公司,漢國政府給了南洋商人不少好處,遇到事情的時候,咱們能幫的話還是要幫一幫。”
張振勳放下茶杯,目光看向外面,沉思一會,接着道“寶怡,你想不想到漢國去?”
“爹爹爲什麼這樣問?”
張寶怡那兼具東方少女柔美與西方女性白皙的臉蛋上面浮現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疑問道。
“荷蘭人對我起了戒心,從九年前開始,他們就不斷限制我名下公司的發展,到了現在,家裡的資產和九年前相比,減少了大約一成,東印度羣島畢竟是荷蘭人的殖民地,咱們呆在別人的地盤賺錢,很容易引起他們的眼熱,所以我想提前給家裡留個後路,讓你和你六哥到漢國置辦一份產業,也好作爲張家以後的容身之所。”
張振勳是南洋首富,1869年時,張振勳掌握的資產總量約爲8000萬兩白銀,比滿清政府一年財政收入還要多近一千萬,鉅額的資產加上華人在南洋低下的政治地位自然引起荷蘭殖民者的貪婪,和其他南洋華商一樣,通過開墾土地、承包礦產開發等商業活動富裕起來的華商成爲了洋人的錢袋子,在八九年前,荷蘭人一般通過鼓動土著屠殺華人的方式,將華人積累的財富據爲己有,而自從太平會在南洋發展壯大,並且通過反擊土著勢力的行動表現出華人的實力後,荷蘭人一般不再採用鼓動土著屠殺的方式,而是針對華人設立明目繁多的稅收,用更隱秘的方式剝削華人的財富,
懼於洋人幾十年養成的威懾力,南洋華商不敢和洋人當面對抗,所以七八年時間下來,張振勳等南洋華商遭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他們的資產也在荷蘭人的剝削稅收下慢慢縮水。
張振勳在範蘭斯伯格未發跡時曾經給過他一些幫助,而藉助範蘭斯伯格擔任東印度羣島總督的人脈關係,張振勳得以成爲南洋首富,但是範蘭斯伯格畢竟是荷蘭政府任命的總督,他在東印度羣島的行政方針需要比荷蘭國家利益爲主導,不會因爲張振勳早年對他的幫助就網開一面。
而且範蘭斯伯格在東印度羣島的任期即將結束,沒了他的關照,張振勳富可敵國的資產將面臨更大的危險,因此張振勳才準備加快轉移資產的速度,將分佈在東印度羣島的資產轉移到漢國、宋卡等地。
張振勳資產數額巨大,初期轉移到漢國的資產與總資產相比,比例很低,而作爲張家一員,張寶怡能夠明白父親這樣做的必要性,不過想到自己離開後母親的情況,張寶怡有些猶豫起來,沒有立刻答應父親的要求。
“寶怡是擔心你母親吧?
放心,半個月後讓你母親安娜陪你一塊去漢國。
爲父聽說漢國那邊風氣開放,好多漢人家庭中都有洋人女子,你母親到了那裡應該很快能夠適應下來。”
想到女兒沒有立刻答應下來的原因後,張振勳笑着開解道。
“母親跟着女兒到漢國會不會不太方便?”
“沒事,過一段時間我會親自去漢國一趟,順便看看你們母女,你不用擔心。”
“那女兒就放心了。”
張寶怡微笑着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也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