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鬼域重生(八)
尾音還未落下,我差點沒從他懷裡滾落,顫聲道:“不要。”
萬萬不能讓他有這個念頭,如果真的被他剔除了仙骨,疼痛不說,永世都做不了仙人也不說,留在一個已經不愛的人、鬼氣森森的地方,我斷然受不了!
沐川的語調冷得更甚:“我不喜歡別人拒絕,尤其是你。”
“不要……”我低聲又小小抗議了下,我是真的害怕他做這種事,想到會變成那樣,就覺得生不如死,“你不想我恨你的話,就不要這麼做,我求你……”
沐川又不說話了,手卻還在往下游走,轉眼間已經觸碰到我那柔軟處,我身體一僵,想起身離開,卻被他死死摟住,附耳道:“那就做我的女人,然後,擇日嫁與我,做了夫妻,他們也會有所顧慮。”
手又往下挪了半寸,我隔衣摁住他的手,音調又抖了:“現在的我,不喜歡你,至少要給我時間,反正我現在已經在鬼域了,你難道害怕我跑了嗎?”
他輕聲笑了笑,手卻不抽走:“我真的想你了,宿宿。”
話一落,左手已經迅速滑落,一片柔軟被手掌蓋上,指尖一觸來,我全身顫了下,捂住嘴強忍着突襲的酥麻感。
沐川的另一隻手探來,扯去我的腰帶,翻手一開,外衣已經卸在身後。我死命把他推開,往牀頭牆壁退着,憤聲道:“別過來!不然我死給你看!”
死這種事只是口頭上說說,就算真被他強要了,也不會真的尋死覓活。做了那麼久的神仙,有些事本就已經看的很淡。只是對於一個還算陌生的男子,即使不尋死,也會傷心很久。
雖然我不是個保守的人,但也不算很開化。
沐川果然是猶豫了下,片刻又道:“你說一次死,我就要你一次。”
……跟禽獸是沒有辦法溝通的……
沐川尋到我的位置,伸手抓來,一把握在我的腰間,力道太大,疼的我差點沒掉眼淚。雙脣覆來,手又在撕扯衣服,平日裡看他滿面病色,現在我卻是半分都不是他的對手。靠修爲打不過,肉搏也打不過,重生你沒救了!
“不要……求你,不要讓我恨你……”
感到他薄涼的手指已經抵在那縫隙上,我怕的全身顫抖,淚眼汪汪看他,連哭音都搬出來了:“我討厭你!恨你!”
“恨什麼!只是要你的身,你就恨我!當初你要我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恨你!”沐川忽然兇了起來,滿眼的殺氣,聲音也在顫着,“我恨不得……殺了你!”
我睜着淚眼看他,痛苦到擰起的面孔,熟悉又陌生,我頭又炸痛起來,那手指已經探進內裡,也不知是不是過於乾澀,只是手指進入,已經是刮的內壁疼痛,我蜷着身體,痛的冷汗直落。
沐川低頭下來,一路吻下,印在那抹硃紅輕咬許久,又探指進了內裡,還是疼。
“疼……”我哭出聲來,又怕又疼,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知是惱怒還是不耐煩,他終於是放開了我,恨聲道:“你當我的挑丨逗是死的嗎!”
我翻着白眼,真想告訴他其實是你沒情丨趣,以後記得過逛逛青樓攢經驗……總算是逃過了一劫,我想爬起來逃出去,才發現腿已經軟了,腰也軟了,全身都沒力氣了。我大口大口的喘氣,希望能儘快恢復氣力。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說道:“我娶你,十日後!”
“不要!”我的耐性也被磨光了,吼道,“你能不能考慮我的感受!要是讓你娶一個陌生女子,你會答應嗎!”
鬼王王位世襲,他這樣高傲的人,又受過什麼苦,又有多少事會爲對方着想。對於想得到的東西,絕不會輕易放手。
“無論娶不娶,你都是要留在鬼域中,那我提前給你個名分,有何不可?”
我被他堵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這個邏輯……看似沒錯,但是實際卻錯的離譜。我身體一背,捲過被子:“你要是真弄個什麼成親的,就找只母雞拜堂吧,反正我不會做那種憋屈的新娘子。”
約摸着他也被我堵了話,我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些。
沐川只是靜了片刻,便冷聲道:“是誰教了你半夜窺伺兄長房間的禮數?”
我一驚,坐起身來,看向門紙外頭的那個影子,沐音?我低頭看向手腕,那紅線已經現了出來。察覺到我有危險,所以趕過來了?
可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危險吧……我現在就算是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門外聲音淡薄,全然不像那個俊美少年所發出來的:“宿宿?”
“我在。”
我剛想下牀,就被沐川攔住了,低聲笑道:“你要以這個模樣去見他?”
我這纔想起身上衣服已經被他扯破,現在出去簡直就是告訴沐音我們剛纔發生了什麼,雖然沒有結果,但過程卻引人懷疑。
“宿宿?你……沒事吧?”
“沒、沒。”我咬了咬牙,“幫你哥敷完藥我就回去了。”
沐音似鬆了口氣:“我在外面等你。”
沐川忽然出聲道:“你嫂嫂剛折騰太久,累了,我也累了。收了小孩心性,速速離開梨園。”
我臉上一定變成了棗紅色,那個折騰,實在是容易讓人想歪,而且還是兩個人累。我扶額,門外的聲響已經立刻隱沒了。
沐音啊,你到底還是沒有你哥的心機深。
沐川默了良久,說道:“沐音和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他受傷,也不願你受傷。”末了又添一句,“我也不肯對你放手。”
沐音或許已經受了傷,但是現在阻斷那種感情,對他的傷害,是最小的。
只是那一句不肯放手,卻不知道到底會有多少感情在裡面。我默不作聲,又聽得他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成親。”
芍藥花來找我時,我正睡的昏沉,昨晚又驚又嚇,累至半夜才睡下,大清早的被人這麼攪和了清夢,我差點沒暴跳如雷,開了門沒好氣道:“做什麼!”
芍藥花看了看我,說道:“能治癒殿下雙眼的藥物我已經找齊,但是還差一味藥引。”
我狐疑看她,忍着不滿道:“什麼?”
“你的心血。”
我失聲笑了笑:“你確定你不是在趁機坑我?”
芍藥花眼裡滿是冷笑:“我猜的果然沒錯,你這種女人,又怎麼可能爲了別人犧牲自己。”
我懶得跟她辯解,準備關門睡個回籠覺,門還未關上,就已被一隻手擋住了。我皺眉擡頭,就見清淵那張冷臉出現在眼中。我心頭咯噔,瞪眼道:“你難道不知道,心血是護住神體的根本,少一滴修爲都會大減。”
清淵未語,只是擋住門不讓我關上,冷戾懾人。
芍藥花說道:“每次三滴,每天一次,持續七天,你死不了,休息上一段時間,還會恢復。”
我恨恨道:“難道非得是我嗎?”
“當然,當年殿下將心氣給了你,你的心血內,有殿下的靈氣在。以你的血來淡化怨靈侵佔的眼疾,是最好的。”芍藥花冷冷盯着我,逼問道,“難道你還想讓已經脆弱不堪的殿下剖開心來取血治療?或者還有另一個辦法,那就是把你的心氣活生生取出來,還給殿下。”
我倒抽一口冷氣,從心取血,不用想,也知道會疼成什麼樣子。我定了定神,笑了笑道:“沐川不會讓你們這麼做的。”
芍藥花又是冷冷笑了起來:“殿下或許會護着你,但是不讓你獻出心血的後果,就是他的眼睛一世都無法復明。他因你而瞎,你這女人難道就一點也不愧疚?沒有半分想補償?”
我默然片刻,捂着那傷口還未完全癒合的心口,看着他們說道:“要我取心血,未嘗不可,但是我要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告訴沐川,他於我的態度,你們也清楚,恐怕到時候他眼睛難好,你們也難辭其咎,日後也沒有命替他找藥方了。”
芍藥花看向清淵,見他輕點了頭,纔回頭問我:“什麼條件?”
“等他眼睛復明,你們要將我安然送回神界。”
芍藥花答道:“我答應你!”
我又看着清淵,芍藥花的話雖可信,但不可靠。將我帶到這裡的是清淵,只有得到他的同意,我才能完全放心。
清淵沉思良久,纔開口道:“好。”
我頓時鬆了一氣。
只是二十一滴血,死不了。
這個想法在芍藥花穿指入心之後,我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劇痛瞬間蔓延全身,容不得我有半分思考,就暈死過去。
暈過去那一刻,我很想舉白旗,問他們我能不能……反悔!!!
穿不透的霧靄,看不見河流對岸的人,嘶聲喊着,卻是一眼鏡花水月。我站在河岸邊哭着,只覺被天地拋棄。
這個夢實在是太長了,長到讓我分不清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夢外。
微涼的掌撫在面上時,我終於從夢魘中醒來,看着那目光淡薄,卻面帶疼惜的人,忍不住涌出淚來,哽咽道:“我做噩夢了。”
沐川問道:“做了什麼噩夢?”
“我站在河岸邊,涉不過水,找不到船,一直喊着一個人的名字。”
指尖微頓,他問道:“誰的名字?”
“不知道。”
薄涼的脣吻來,落在眼眸下,我怔怔看他,沒有躲開。半晌他才又說道:“大婚定在下個月圓,十三天後。”
我呆愣片刻,應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