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你妹啊!
真女很快就卜算出了魂魄解封好日子,五天後。
雖說看似簡單,但是以往都是替凡人靈怪封印解封,如今在神界中,我是第一個。不多久,我又在神界揚名了一番。這小村落裡,也來了很多要來圍觀我的仙人,然後因爲我要好好靜養,在阿宮的拜託下,他們一律被空空送進了異度空間裡……
我坐在院落椅子上邊曬太陽邊摸牌,看着手裡的一副爛牌簡直無法直視。
穿越君說道:“快出牌。”
“不要催重生。”坐在一旁幫我夾核桃的阿宮責怪道,“她經不得催。”
江湖耐不住性子說:“重生,太陽快下山了!”
“啊啊啊啊啊,二筒!”
牌一出,就見江湖眼眸賊亮,那嘴型分明就要“碰”字出口,宅鬥君吐字道:“江湖君,你背後有人。”
江湖回頭一看,皺眉:“在哪裡?”轉過身,差點暴走,“宅鬥君你怎麼摸牌了!!!快吐出來,你給我吐出來!”
宅鬥君眨了眨眼:“牌已經看過了,不能還回去。”
我嘿嘿笑道:“不要這麼沒牌品啊,小江湖。”
“指!你贏我那麼多錢我還沒說你!”
我撇了撇嘴:“動刀子前,讓我贏點錢嘛,要是一不小心我半身不遂了,誰養我。”
穿越君搖頭道:“說話沒分寸,只長個子不長心。”
江湖說道:“她是缺心眼。”
我齜牙:“你才缺心眼。”
江湖面無表情拿走我剛出的牌:“槓你東風。”
“……”
夕陽斜下,一衆陪我打發時間的人也各自散了,過了幾日,他們也要幫忙壓制那解封的魂魄,以免魂魄外逃。真女說零碎的魂魄有二十多個,少一個就會少一段時間的記憶,所以這次一共會有十個神君前來圍困住魂魄,直到它們安然進入我的身體。
想到要被圍觀,我唯有苦笑。低頭看那胸口,那股黑氣越發濃郁。
真女來幫我換藥時,還帶了晚飯,我還未開口,她便說道:“阿宮讓我帶來的。”
我不出聲了,默默吃過晚飯,卻是嚼之無味,見她在一旁搗藥,我輕咳一聲,說道:“魂魄歸來後,我會請上神將我調任到瑤池,不會再回這裡。”
她手上動作猛頓,忽然憤聲道:“你覺得你這麼做了,我會感激你,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再變回原來那樣?”
我輕輕搖頭,胸口的疼痛又扯了扯。我擡頭看着她那高傲的眼神,卻是掩飾不住的傷意:“真女,我很清楚我們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交心,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有危險,你會來救我,你有危險,我也會去救你。我這次離開,不是我認爲我離開就會讓你放鬆和開心,只是我累了,我想在新的地方生活。”
她神色微僵,說道:“那也不用離開,這瓊宇宮的地方那麼大,村落那麼多,你換個不可以麼?非要搬走,你讓阿宮,讓其他神君做何感想?江湖君說你缺心眼,果真是沒錯。”
我被她堵的撓了撓頭:“可是這瓊宇宮是一衆有神職任務的仙人,我拿回記憶後,定然不會再做這重生君了。”
所以當初我出現在這裡,也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往,只知我是被上神發配到荒村裡還沒有太高修爲的小神。
“你爲何不做重生君?”真女的語氣陡然凌厲起來,盯的我渾身發毛,“千年前你逃避,千年後又逃避,你覺得這麼做有用?如果鬼王負了你,你爲何不去剁了他?如果他有隱情瞞着你,你也該去找到真相,而不是在這裡做縮頭烏龜!當初勾魂和你分開,你也不去探個究竟,只知道等等等!看到你們分開,我心疼的不是你,是他!他怎麼會喜歡你這種烏龜,你要是真的喜歡他,爲何不問個清楚,逃有用嗎?避有用嗎?”
我被她嚇的縮了縮,真女素來是高高在上的模樣,如今這麼失態的樣子,我從未見過。而且烏龜二字砸來,也真把我砸的頭都縮了。
真女偏偏還沒教訓完,越發的怒意沖沖:“我告訴你爲什麼你要選擇剝去魂魄!當年你被神兵抓回天庭,上神派人去調查這件事,沐川得知後,放出死訊——他一路尋你,在鬼林遇害。你得知這個消息後,真的以爲他死了,不敢去尋他,日日躲在屋子裡哭。既然你愛他,爲何不去尋他?你怕他真的死了,所以不敢也不願去,但就是因爲你的逃避,才讓你們足足分開了千年!”
“沐川去屍骨河救你,將心氣給了你的事,上神和我都知曉,能捨去性命救人的,怎能算是大惡之徒。也正是因爲這樣,我才勸上神停戰,與鬼域訂下永世不犯的契約。他尚且可以爲了你死,那大戰本可以避免,可卻因爲你的怯懦,才讓上神不知那人是鬼王,繼續派人調查。鬼王察覺到神界的追查,便開啓了神鬼大戰!”
我淚眼汪汪看她:“我知道錯了,我一無是處,我連石頭都比不上,我是罪人,我去蹲牆角……”
“卿宿宿,你……”真女扶額,“你真是什麼時候都沒心沒肺的。”
沒心沒肺習慣了,總是想着這樣就不會受傷,實則受的傷害更大吧,只是已經改不了了。我吸了吸鼻子,抹了淚,咦?我驀地問道:“卿宿宿?這卿是凡人的姓氏吧?”
真女瞥了我一眼,又恢復了那愛理不理高高在上的模樣:“嗯,我們同一個靈泉裡修煉,後來化身到人間修煉,所以取了凡人的姓氏。”
我興致勃勃道:“靈泉?那我是什麼靈體?魚兒?”
“不是。”
“泉水?!”
“不是。”
我苦悶道:“難道是長在泉裡的靈草?”見她還是搖頭,我怒道,“那我是什麼!”
真女似要憋不住了,吐字道:“石頭。”
……我懵了,我的真身竟然是一塊石頭!本神君竟然是石頭!要是讓其他二貨神君知道,非得叫我石、頭、君!!!
我不甘心的問她:“那你呢你呢?”
真女擡了擡眼眸:“棲居在靈泉裡的……”她看了我一眼,“龍女。”
……這不科學!不科學!
我默默揩了一把淚,終於明白爲什麼真女年紀輕輕,修爲卻比大多數仙人都要好,龍族本就是靈力強大的三界靈物,修仙根本不費什麼氣力。我也知曉了她的性子怎麼會這麼傲然,我卻這麼烏龜,因爲她是龍,而我只是一塊石頭啊啊啊啊啊!!!
真女輕笑一聲,見我看去,又立刻收起了笑,虎着臉道:“敷藥。”
“嗷……”
自從得知我是一塊石頭後,我就把院落裡的石頭都放好,它們要是有了知覺,那可就是我的親戚!
“石頭乖啊,等我好了以後,每天給你們弄點靈氣哈,說不定哪天你們也能像本姑娘那樣,成爲光宗耀祖的石頭神君了。”我抹去它們身上的塵土,在門前一字擺開。
如我昨晚所說,即便我和真女會在危難關頭救對方,但平日裡,也是回不去以前那般親密無間。早上她來看我傷口後,便離開了。雖然她曾騙我她跟勾魂有夫妻之實,但是現在想來,卻是覺得我們兩人都幼稚可笑。
罷了,不想也罷。我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懷中空落落的,我又想起了丫丫,沐川應該會照顧好它吧,要是他把丫丫燉湯喝了,我就咬死他。
一衆神君都做任務去了,唯有我在這裡無聊的曬太陽,和石頭君們閒聊。
想到沐川,我又想到真女說的,她和上神似乎都不怎麼反對沐川把我娶了,那要是我傷好了,爲了三界和平、共創美好未來,上神那老狐狸不會八擡大轎把我送到鬼域去吧!
“啊啊啊啊啊!”我抱頭痛苦不已,他要是敢,我就……我也沒辦法……
“重……生……君……”
這尾音拖的極長的聲音一出,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在這烈日下冒出點點冷汗,擡頭一看,就見瘟神君緩緩從籬笆外飄進院子裡,我驚的後背貼門,愕然:“瘟、瘟神君、君,你你你……”
我心裡一抽,哀嚎道:“老孃過幾天就要動刀子了,你這個時候跑過來做什麼!你信不信我人道毀滅你替天行道啊!”
瘟神君嘿嘿笑了笑,語調還是慢如爬行螞蟻:“上神叫你……過去哦……”
“哈?”我眯了眯眼,差點跳起,指道,“怎麼會是你來傳話!嚇死我了!”
瘟神君嘆道,語速突然快了:“因爲他旁邊沒有其他神君可以使喚剛好我路過他就把我踢來做舌頭傳話了。”
我抽了抽嘴角,嫌棄道:“你這不是能好好說話嗎!平日裡幹嘛陰陽怪氣的。”
瘟神君的尾音又立刻拖曳了:“因爲……我是瘟神君啊……這麼說話比較有特點啊……”
我扶額,啊你妹啊!
送走瘟神君,我心頭咯噔直跳,也不知那日理萬機的上神找我做什麼。該不會是真的想把我打包丟到鬼域去獻給沐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