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人很好玩?”
雲相思腰一緊,被攬入一個充盈着旺盛消毒水氣息的熟悉懷抱。
魏安然手臂似鬆實緊地掌着她的腰,心裡頭不無驚訝,這麼細!
雲相思仔細觀察他的瞳孔,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來。
她拋棄多疑,衝他亮亮手心裡的要是。
“我回家取東西。”
魏安然伸手將鑰匙拿過來,坦然地放進衣口袋。
“不用麻煩,我想出院。”
“苗主任同意?”
雲相思驚訝地問。那可是頭部大手術啊。
“我沒事。”魏安然帶着她腳不沾地地走,眨眼回了病房。
雲相思還有些回不過神,病房門被禮貌敲了兩下,直接推開,露出雲唸白那張冰寒的臉。
“出來。”
雲相思默了默,推開魏安然環在她腰間的胳膊,低頭說:“你去看看於風晚吧。”
魏安然銳利地跟雲唸白對視一眼,清冷開口。
“外面冷,你們在這談。”
魏安然大步出門,與雲唸白交錯的瞬間,遞給他一個冰寒的眼神。
雲唸白目光沉凝,在他身凝固三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堅定的背影。
“請進吧。”
雲相思只想速戰速決,把這一攤子亂麻早理清早好。
不管是雲朗,還是於風晚,當然還包括雲唸白,短期內她都不想跟他們有更多接觸。
雲唸白沉着地進屋,不客氣地坐在室內唯一一把椅子,冷冷地盯着她。
“你早知道了?”
雲相思扯扯嘴角。
“也沒多久,於風晚次受傷住院,我才知道她血型特殊。那之前,我並不清楚自己的血型。”
是的,她討厭醫院,幾次過來都恨不得捏着鼻子馬離開,哪裡還會有閒心特意做血型檢測,她的病情又不需要輸血。
雲唸白並不意外她的坦誠,身的寒氣更加濃重,室溫彷彿都生生下降幾度。
“既然早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還敢跟我談條件!”
雲相思靠牀邊站着,嘲諷地俯視着憤怒陰寒的男人。
他是氣憤於被她耍了?覺得她欺騙了他們一家,包括最心愛的妻子宮如玉的感情?哈!
“我不是跟你劃清界限了麼?如果不是你主動門,我永遠不會跟你再多說一句話!像我承諾的那樣!哪怕你完全將答應我的條件忘到九霄雲外!”
雲唸白十分不滿她的俯視,後背靠在椅背,散發出一種位者的睥睨氣勢。
“你早該明白,我答應的那些,並不是給你的!”
雲相思不屑地挑眉撇嘴。
“哪些?你是指明誠?”
她嘲諷地輕嗤一聲,懶得跟這個從來沒看得起過她的男人周旋。
“明誠是我一手策劃的,如果不是被老師安那麼一個身份,你以爲我會找你合作?我雲相思相處穩穩賺錢的點子,找不到合作發財的人?笑話!”
“舊賬不翻了,我雲相思不欠你們雲家任何一個人!明誠爲你手下的軍嫂賺了多少錢,不必我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至於我要你幫我尋找腦科醫生的事情,雖然你答應了卻食言,我卻得跟你解釋清楚。那並不是我仗着某些見不得光的身份佔你的便宜,而是你欠我的!”
她冷笑,一字一句地說:“你將我丟進海里,差點沒命!是你雲唸白欠我的!還有什麼不滿的麼?趕緊提出來,我現在心情好,多給你解釋兩句。日後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好!”
雲唸白嘴角抽搐兩下,很快恢復平靜,冷冰冰的看不出半絲火氣。
“睚眥必報,薄情寡恩,算計得這麼清楚,看來是對我們有怨。怪不得有了對象,還纏着雲朗不放,想要報復我們?”
雲相思一臉黑線地看他。這腦洞不錯,怪不得能坐鎮省公安廳一把手,破案思路很清嘛。
可惜她卻沒辦法跟他解釋清楚,像雲唸白這種冷冰冰只重視邏輯與證據的傢伙,沒辦法理解她對宮如玉以及雲朗的複雜深厚的感情。
雲唸白見她啞口無言,緩緩眨了下眼皮,語氣冷酷得不帶任何情緒。
“你既然覺得我對不起你,那麼我再補償你一下。雲朗喜歡你,我允許你進我雲家門,做我的兒媳婦。”
雲相思張大眼,對這樣高高在的施恩口氣無力了。
雲唸白懶得看她這副蠢樣,起身離開,留下最後一個命令。
“不許再纏着魏安然。”
雲相思翻個白眼,懶洋洋地坐病牀。
“雲廳長,你不會是打算成全你那遺珠跟魏安然吧?那我不得不提醒你,於風晚喜歡的是寧風致,你可別亂點鴛鴦譜,最好還是去詳細問問的好。”
雲唸白身形一頓,聲音完全沒有任何波折。
“她喜歡誰無所謂,小朗喜歡你,這足夠了。”
雲相思看着小幅度忽閃的房門,懊惱地嘆口氣。
又不是不明白雲唸白對遺珠的真實厭惡,他又怎麼會真心爲於風晚着想?
私生女從她換成於風晚,於風晚恰好又表現出對魏安然一定程度的好感,雲唸白壓根不在意這其的真相,只會滿意於她跟雲朗之間並無血緣關係,他再沒有對她不滿的原因,當然會毫不猶豫地滿足妻子留下的唯一愛子的心願——把她送給雲朗。
而於風晚,不過是順手推舟一把,利用其解決掉魏安然這個麻煩而已。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雲相思冷笑,很想罵兩句髒話。
真以爲世界是圍着他轉的?他言出法隨,說的話是聖旨?
“自負的沙豬!”雲相思到底忍不住罵出聲,攥着拳頭衝空氣揮舞幾下,想象着砸到雲唸白那張死人臉,會有多麼大的快感!
“嗯,事情出現這樣大的反轉,那頭豬那張棺材臉肯定早裂縫好幾次了,想想爽!叫你拽,該!”
雲相思又罵了兩句,聽見又有人敲門,沒好氣地喊了聲進。
雲朗沉着臉進來,一臉的興師問罪。
“你什麼意思?!”
雲相思看着他遞到面前的“罪證”,沒好氣地挑眉眯眼,語氣依舊刻薄犀利。
“我該問你什麼意思纔對,雲大少爺!”
雲朗皺眉,將手裡拎着的深紅色毛呢大衣扔到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