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剛那一會,路雲佩已經平復下情緒,也知道光是蒼白的辯解很是無力。
而且,就算樑立夏很是強大,可她也只是跟自己一般大,沒理由事事都站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擋着。
有些事,還是要自己來!
“那好,我問你,”路雲佩沉靜問道,“你的錢是整鈔還是零鈔?鈔票是新還是舊?是否連號?”
“……”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問題,羅珊皺了皺眉,正想很衝的回話,就看到原莉對自己搖了搖頭。
羅珊只得憋了回去,不耐煩的道:“當然是整鈔,半舊不新吧,至於連不連號我怎麼會知道?”
這卻已經足夠了,路雲佩轉身回了宿舍,在衆目睽睽之下翻找了自己所能藏錢的地方,然後又將自己放在一個小信封裡的鈔票拿出來。
裡面赫然是五張嶄新且連號的鈔票,一看就知道是才從銀行取出來的。
也是多虧了先問了羅珊,倘若一開始就將自己的底‘露’了,還不知道對方要怎麼抵賴。
現在是路雲佩自己有那麼多錢,完全不是所謂的窮酸鬼,其他地方也沒見錢,顯然不可能說這麼一下就藏到別的地方去了。
見狀其他人都是有了結論,羅珊的臉‘色’漸漸變難看,原莉仍是一副沉着模樣,不動聲‘色’的後退兩步,將自己從這場鬧劇中撇開來。
樑立夏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後面的詫異,再到現在的瞭然和安慰。
還好,或許是潛移默化的作用,她這個好友也再不似上一世那般懦弱好欺負了。
氣氛再次僵持片刻,圍觀衆人都是有些悻悻的閃人。
作爲同宿舍的人,別人不說話,原莉只得出來打圓場:“那羅珊你給雲佩道個歉吧,然後再找找你的錢到底放哪了。”
羅珊撇了撇嘴,面‘色’不愉的轉開眼神,還沒敷衍的說聲對不起,就先被打斷。
“不必了,”路雲佩漠然出聲,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就這樣。”
聞言羅珊不由氣結:“你……!”
原莉也是有些訝異,正待繼續勸解,就見樑立夏淡淡瞟來一眼,於是話又咽了回去。
路雲佩收拾好東西,把錢隨身放好,不看兩人的徑自挽上樑立夏的手臂,微笑道:“去吃晚飯吧,我請客。”
樑立夏欣然點頭:“好啊。”
然後兩人就這般施施然的轉身下樓,只留羅珊和原莉二人站在原地,目目相覷,眼中皆是不由閃過一絲惱‘色’。
下了樓,一直有些僵着的路雲佩纔算是放鬆下來,嘆着氣有些沮喪的道:“我剛剛會不會過分了?”
如果接受道歉,或許表面上來看,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她跟羅珊兩人也可以重回之前那井水不犯河水的相處。
可是不接受的話,就代表正面槓上,彼此必然都不會好過。
樑立夏卻是搖頭道:“不會啊,這樣才最好……對於讓你不好過的人,道歉永遠不是好的解決辦法,而是同樣讓她也不好過才行。”
“……”路雲佩啞然,眨着眼看她,好像還有些懵。
“額,還可以這樣說,”樑立夏也察覺自己太直接了,便又迂迴委婉的解釋道,“你試想一下,就算羅珊真的給你道歉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你會覺得好受嗎?”
路雲佩想了想,便搖頭道:“不會,她給我帶來的恥辱,一句對不起怎麼抹得過去?”
“那不就對了,”樑立夏繼續肆無忌憚的拐彎好友,“怎樣都好,她就是跟你不對付,接受這種人的道歉,就像是先給她打了左臉,又將右臉湊過去給她打一般。以德報怨太愚蠢,以直報怨纔是正理。”
“以直報怨嗎?”路雲佩若有所思的琢磨着。
樑立夏點了頭道:“嗯,不是說也變成像羅珊一樣的人,而是你只管做你認爲對的事,直來直去,這樣就足以讓她不好過啦。”
其實已經有些想通,這下再聽了這番勸,路雲佩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如樑立夏所說的一般,她早就跟羅珊不對付,不管是忍讓還是不忍讓,都不會有改變。
那就乾脆的不去理會,對方出招接招便是,難道她還真的只有輸的份?
而學校也不是能藏得住八卦的地方,第二天這一遭事件就先傳遍了整個高一,樑立夏班上的人都是知道了個大概。
還好傳言的人還算公正,沒有偏袒羅珊,將羅珊打路雲佩那一巴掌,還有那幾句難聽的話都如實傳了出來。
當然,還有路雲佩的機智應對。
更重要的是,樑立夏也沒有幸免的被牽扯其中,那乾脆利落的一巴掌,和不同於她形象的冷冽放話,着實讓人驚了一跳。
孫文雅都是驚得久久不敢相信,更別說班上其他跟她不算太熟的人。
倒是陸薇薇知道後,還特地找了個只有她們兩人的空檔,驚奇道:“羅珊那人可不好惹,你也是個厲害的。”
她說這話時沒有表‘露’別的神‘色’,而是還帶着笑容,樑立夏就自動認爲是她在誇讚自己了。
不過這也就罷了,會驚動白少容才真正是讓她意外不已。
體育課上的自由活動,樑立夏剛好落單了一會,他就不動聲‘色’的靠近過來。
“聽說你跟人打架了?”
出言就是驚人,樑立夏目瞠結舌:“什麼時候的事?”
“……”白少容看了眼她,而後不知怎的,竟是勾了勾‘脣’角。
第一次看到他笑,樑立夏頓時完全呆滯住,只覺是冰山融化後的‘春’風拂面,舒適宜人又美到極致。
這美‘色’,太難抵擋。
樑立夏堪堪轉開眼神,輕咳兩聲:“那不算打架,就是以牙還牙罷了。”
“嗯,”看着她的反應,白少容更覺心情愉悅,雖然收斂了笑意,眼中卻仍有着往日不曾有過的暖意,“後天我能幫你請假一天。”
“哦……啊……?”樑立夏下意識的應了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傻眼,轉回來重新看着他,不敢置信的道,“所以說?”
白少容似是心情極佳,還很是耐心的點頭道:“十號,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