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出他的‘陰’沉氣息,樑立夏不由回握了握他的手,雖然只是一個輕微的動作,但還是希望藉此能暫時撫平他心中隱藏許久的憤恨和不滿。
被她拉回神來,顧長安散去了那絲‘陰’沉,低頭看着她柔和道:“這是我的以前,你就當成是個故事聽一聽就好,並不需要太在意……畢竟現在和以後,纔是該把握和看重的人生。”
說是這樣說,但真正要做到卻是不太容易,而他既然是這樣希望着的,那麼她便照做便是。
樑立夏便乾脆點頭道:“好,反正我從來都不爲別的,只爲你是顧長安,僅此而已。”
這話很好的取悅了顧長安,他這纔有了點笑容:“立夏,謝謝你……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
前面聽着還正常,後面就,樑立夏有些面‘色’怪異的看着他道:“你這算是未卜先知,提前預知往後你會有不少情敵麼?”
顧長安聞言,面上笑意不由加深,卻是故作正經的點頭道:“我的立夏這麼好,如果可以,我更想直接把你給藏起來,不要被其他任何人看到。”
“咳……”樑立夏瞥了他一眼,見之前的負面情緒應是差不多都散去,就並不被他‘混’淆過去的想起要問道,“他兩次來百膳園,是因爲我嗎?他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還以爲她不會想起要問這個,顧長安笑容略微頓住,隨即就若無其事的道:“嗯,這些年來,他一直讓人暗中看着我,做什麼事都瞞不過他。不過你放心,他只是好奇過來看看,並沒有要見你的意思,也沒有別的目的。”
“是嗎?”前者樑立夏是深信不疑,後者的話,她不由猶疑的看着他,“就算是好奇,有必要前後來兩次嗎?”
顧長安已經想好理由,這會就也不閃躲不多想,徑自就道:“你忘了百膳園前天才跟白家搭上關係了嗎?”
“啊……”這是說上次是因爲單純好奇她,這次就是因着好奇百膳園爲何會突然跟白家有了關係,樑立夏纔算是信了,“那他沒有說別的吧?”
顧長安淡淡搖頭:“沒有,白家的事,他還是不太敢多管的。”
的確,且不說有虧欠白家在前,後還有顧長安更依賴白家,能不顧忌纔怪。
看來她還是做了個非常正確的選擇,這借勢不僅僅挽回了百膳園的好生意,還把顧父給成功擋了回去。
鬆了一口氣後,樑立夏又想起的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來到H市的,之後也就一直待在白家嗎?”
剛剛的話都說了,這會自是不用多猶豫,顧長安就回答道:“我媽前腳剛走,我後腳就求着小叔帶我來了。後來有‘奶’‘奶’和小叔給我撐腰,這才得以留在了白家沒走。”
也就是說,那之後的十年裡,一直是他那弟弟顧長生單獨待在顧家。
一邊被父親看到會想起長子的離去,一邊又不能跟生母認親,估計還會被其他家人當做不尷不尬的存在,雖然一直享受着顧家兒子的權利,但是內心裡,多半也並不比顧長安輕鬆多少。
這大概也是爲什麼,顧長安仍然會在意這個弟弟,並不曾遷怒與他。
高考時還特地飛過去幫他解決問題,不惜再次見到顧家那些人。
畢竟顧長安,在白家亦稱不上是太過名正言順的存在,到底是多了個外字,說得傷人心一些,就是白家的那個外人。
其實想來,在這樣一場悲劇裡,真正能夠重新過得好的,大概就只有顧長安的母親了。
回到了自己的家,可能還有了自己的事業,還能有兒子陪伴,不需要看別人眼‘色’,也不需要刻意去討好奉承誰,更不需要爲了誰再去忽略甚至犧牲自己的一切。
偶爾想起,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都可能過得不太好,還能因此而略微高興一番。
樑立夏有些頭疼的頓住想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而既然顧長安都已然不願去想,更不願再深受其害,她又何必去庸人自擾想太多呢?
至於以後如何,他心中一定自有定論,只要顧家不做什麼過分的事,比如傷害他或者白家,相信過去的一切都能漸漸淡去。
她暗歎了聲,側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近乎嘆息的道:“都過去了。”
“嗯,”顧長安順勢擡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隨即繞到後面擁住了她的肩,“我也已都差不多忘了。”
又睜着眼睛說瞎話,真那麼好忘記的話,他大抵也可活得更加愜意一些,而非生生比同齡人多活了幾年一般,給予自己那麼多壓力。
樑立夏也不戳破,靠着他安靜的待了片刻後,就幾乎是咬着牙開了口道:“你之前不是說我有事沒跟你說實話嗎?”
他對她毫無保留的坦白,她對他,亦是該坦白一些的。
顧長安聽出她的意思,有些意外之喜,但仍舊並不勉強的道:“嗯,不過你不願意說的話,我也不會着急想知道。”
“不,”樑立夏坐直身子,轉頭正眼與他對上,“我不是不願意說,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說,說了你又是否會相信。”
“這麼複雜?”顧長安意外挑眉,“是很重要的事嗎?跟家人有關還是?”
的確‘挺’複雜的,想想就覺不知該怎麼開口,樑立夏先是一點頭又是一搖頭,但卻依舊糾結猶豫着,沒有真正說什麼。
顧長安看着都替她覺得頭疼,但她既然有心想說,他想阻攔也攔不住,便乾脆不再多問什麼,只靜靜坐着等候。
他適時的安靜沉默,正好給了樑立夏更多的思考空間。
她糾結的不是別的事,而是到底該不該連她是重活了一世這件事一併說了,還是隻‘交’代‘玉’佩空間的存在。
如果都說的話,讓顧長安知道她其實已經是個活了二十幾年的人,前一世還過得這般渾噩,會不會對她略微失望?
又或者,覺得她很奇怪,身體和靈魂並不是在同一個時間段。
至於‘玉’佩空間的事,倒是很好解釋,就說是無意得到,然後發現裡面是個奇妙的空間,再就是善加利用。
就算會覺得驚奇,但以前的神話故事不少,這種事如果能親眼見到的話,多半也會相信然後接受。
是了!
既然她可以帶東西進空間,那麼人是不是也可以呢?
到時就將一些她身上奇怪的事都推到空間上,顧長安肯定不會再有所懷疑的!
至於重活的事,說與不說也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這樣想着,樑立夏便拿出雖然已經取下當仍舊習慣隨身攜帶的‘玉’佩來。
看到她先是皺眉又是鬆開,再是取出塊略舊,還帶了一絲絲血絲的翠綠‘玉’佩來,顧長安先是微微遲疑,然後就不由問道:“跟你頻繁買‘玉’賣‘玉’有關?”
“嗯?賣?”他不就是知道她喜歡買‘玉’麼?至於賣,也就託他賣過一次而已,樑立夏不解的看向他。
顧長安輕咳着道:“我知道你上次跟白少容去珠寶展會時也賣了一塊。”
“啊……”樑立夏顯然是沒想到,畢竟上次她是特地知曉顧長安沒有來,才放心的去做了‘交’易,哪曾想他消息這麼靈通,都還是能夠知道。
不過再一想跟白氏珠寶有關,那肯定也是他認識的人。
思及至此,她方反應過來的道:“算是有關係吧……我要試着帶你去一個地方,去不了我再跟你詳細解釋,如果能去的話,你也別太驚訝,等我慢慢跟你說清楚,行嗎?”
去一個地方?顧長安沒想到她這坦白還要出‘門’,略想了下,就率先起身道:“走吧,我只管跟着你,別的什麼也不多說。”
樑立夏被他拉着起身,不由失笑搖頭:“不用出‘門’,你稍等。”
隨即,她便在顧長安有些疑‘惑’的眼神裡,拿起‘玉’佩一‘摸’,心中暗念了聲進去。
熟悉的白光閃過後,她便穩穩的站在了空間裡,另一隻手不自覺的握了握,察覺有觸感後,便才放下心來看來還真能帶人進來!
一邊的顧長安在見到白光閃過之時,只略微緊張的握緊了樑立夏的手,等到發覺並沒出什麼事,只是眼前場景赫然換了,倒並沒多吃驚,而是先鬆了一口氣。
他默默的打量過空間裡的情況,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後方出聲問道:“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等到樑立夏點頭應下,他又問:“你之所以能憑藉一個水果攤和粥攤就發家,便是因爲這裡?”
樑立夏再度誠實點頭:“是的,這裡的水果蔬菜味道不是尋常的能比,而且不需要成本就能擁有無止境的果實。”
聞言,饒是顧長安再怎麼鎮定,面上也是不由‘露’了點驚奇之‘色’。
他從沒想過,這世上還有這麼奇妙的存在,簡直就是太不真實了!
既然已經帶了他進來,樑立夏就自是不會隱瞞半分,隨即就道:“更重要的其實還在前面,我帶你過去。”
顧長安轉頭深深的看進她坦然的眼中,片刻後,方纔握緊了她的手,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