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還示意一旁的電動車,眼神中還有幾分尷尬。
倒也的確,她是一身輕,他卻還得照顧着這個麻煩,誰讓他們並沒猜到裡面的路會是這樣,不然就停在外面的鎮上了。
樑立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開眼神,道:“那先進去吧。”
只怕進去後,她就想不起要這樣追究的問他了,而是會暫時拋到一邊,只管盤算着怎麼好好利用這片地。
顧長安暗笑一聲,然後點了頭,默默的走在了前面帶路。
兩人真正進到村子後,就引起了一陣‘雞’飛狗跳,大概是難得來一次外人,就算只是在路上緩緩前行,都愣是嚇壞了不少小動物,各家各戶的狗更是衝着他們吼個不停。
然後還有不少小孩都是好奇的圍過來看着兩人,還不時莫名的偷笑。
樑立夏自問也算是半個農村人了,但乍的見到這種場面,還是不由有些微妙的感覺,以及不自在。
她衝那些小朋友善意的笑了笑後,就連忙轉過頭去問:“快到了嗎?”
顧長安倒是悠然自在,聞言先是一搖頭,然後就去拉了個看着就住在這旁邊的孩子,溫和說了幾句後,就跟着去了家裡,將電動車暫時鎖在了那裡。
這一幕看得樑立夏有些發愣,隨後就不由兀自一笑,其實不管到這裡來的理由到底是什麼,能跟他兩個人就這樣悠然的出行一次,已算是不錯的收穫。
等他再走回來,一邊的孩子也都散去,而那個孩子則是守在電動車旁邊,非常嚴謹認真的不讓別人去碰觸,好似是答應了顧長安什麼。
“走吧,”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過來,顧長安一笑道,“還有一段路要走,帶着它總是不太方便。”
樑立夏先是一點頭,跟着他走了幾步之後,又還是忍不住的問:“你真的知道具體位置?”
顧長安好笑道:“怎麼?怕‘迷’路?對方說了是在這邊電線塔的附近,我想應該就是那裡吧。”
他說着還擡手一指,樑立夏循着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得遠處隱隱能看見一個電線塔,以目測的距離來看,估計最少都得走個十分鐘左右。
只是那附近是一大片田,他確定是那裡?
樑立夏想了想還是沒問,而是默默點了頭,跟着往那邊走去。
好在這些天都是晴天,所以就算是鄉間的泥土路,走着也不會太艱難,反而還有種舒服柔軟的感覺,加之路旁的綠油油散發出來的清新感,配合午間的暖陽微風更是再好不過。
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樑立夏不由笑道:“這裡還是不錯的,就是‘交’通仍然不方便,有些頭疼。”
顧長安卻是道:“這路雖然沒修,但卻夠寬敞,車子還是能夠開進來,就是顛簸了些。”
這點她也知道,有些防震‘性’能好的車,只要稍微開慢一些,還是毫無問題的,不過肯來開這樣路的人終究是少數,畢竟一來一回的到時洗車都是麻煩。
看來農家樂只能先開着看看,然後看看能不能搞一些其他的副業好了。
一路走着,樑立夏便都是在不斷四處張望,找尋着可以利用的點。
等到了電線塔那邊都還有些沒察覺,還是顧長安輕輕拉了把她的手腕,纔將她回過神來。
“嗯?不是往這邊?”
“裡面吧。”見她仍然一副茫然的模樣,顧長安就乾脆沒放手,直接拉着她往另一條小岔路進去。
而說來也奇怪,明明從遠處看這邊沒什麼,但繞過一戶人家後,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那後面先是一棵足有百年曆史的參天大樹,樹枝繁多,枝葉茂密,撐起了半邊天,樹下則是一條流水湍急的小溪,而過了那條溪上石橋後,就能見到一片有些疏散的樹林。
樹林中間有一條蜿蜒小路,直通深處。
看着顧長安徑自過了石橋往裡走去,樑立夏不由心下一動,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該不會就是這片樹林吧?果林?”她怎麼沒看出那些是果樹?反倒看出不少是杉樹。
“嗯,”顧長安一聳肩道,“沒人好好管理,就成這樣了。”
這個倒是沒錯,不過……樑立夏一邊跟着他往裡走,一邊四處張望,這也太大了點吧?如果說父親將農莊擴大的足足有十畝地那麼大了,那麼這邊大概足足有好十幾畝吧?說是佔了楊山村的三分之一都不過分。
再聯想到她買地的價格,簡直沒法用便宜二字形容了。
買地就代表具有終生佔有權,往後H市也算是寸土寸金了,就算是楊山村,也會慢慢的開發,升值是必然的。
只是她並沒怎麼關注過這邊的發展,倒是並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不管楊山村這片地要拿來做什麼,只要她不同意,就沒法大規模的變化。
誰讓她是三分之一楊山村的主人?
想到這一點,樑立夏就莫名覺得有些樂,敢情她這一買地,還真成名副其實的小地主了。
從樹林進去,又是走了五六分鐘,兩人才算是走到了一戶人家前,那是一棟二層小樓房,不過是樸實的水泥,外牆屋頂都沒有刷。
屋前有個大曬場,曬着些乾菜‘玉’米之類的。
兩人走近之時,一個繫着圍裙的‘女’人正好出來倒水,看到兩人先是一怔,隨即就連忙笑道:“您是顧先生吧?那這個,就是樑小姐了?”
果然是提前打過招呼,人一到就猜出來了。
“嗯,我們是。”顧長安這纔不動聲‘色’的放開了手。
‘女’人臉上立即堆滿熱情的笑容:“那快裡面請,我正在做飯,馬上就能吃了!”
一邊迎着兩人往客廳走,一邊還不忘扯着嗓子喊了自己男人下來招呼。
幾分鐘後,樑立夏就大概瞭解到這是一戶怎樣的人家。
夫妻二人都不過三十出頭,有一兒一‘女’,大兒子剛上初中,小‘女’兒還在小學四年級,他們是剛結婚的時候就開始守着這片果林的,剛開始還需要他們天天去巡邏看有沒有人偷果子,後面老闆無心經營後,就隨着他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了,工資仍然照開。
守了兩年,知道他們自己想做什麼也沒人理會後,男人就出去做工,‘女’人在家看家帶孩子,加上這份死工資,生活倒也算是富足。
如今聽到地要換主人,自是擔心會丟了這份工作,不說別的,就說這處房子,都是因着老闆同意才能夠在這邊起的,如果現任老闆不打算讓他們在這邊繼續待了,那就連個家都沒了。
樑立夏捧着茶杯,暗自打量着跟顧長安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的男人。
很是平常,大概是因着不用下地忙活,所以穿着上很是整齊,人也顯得‘挺’年輕,一張笑臉上帶了幾分拘謹和小心翼翼,好似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得人不開心一般。
眼神還是比較明亮,也沒有顯得太過卑微,更不會誇誇其談說自己有多重要,只是一板一眼的問什麼答什麼,有時想到需要補充的,就會再補上一句。
其他的時候,就是陪着笑,不多說二話。
暫時看着還是比較靠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能夠長期用。
不過還是先想想她到底要在這裡做什麼,再來想想怎麼安排人員好了。
喝了口茶,樑立夏倒也不急着去外面那片林子裡看,只是也適時的‘插’了兩句話,詢問一些大致的問題。
比如林子具體有多大,現在剩下的又是什麼樹,以及以前種什麼的收穫較多之類的,之後還不忘問了句有沒有另外通向村外的路。
男人撓撓頭道:“路是有,但就是需要走遠一點,那邊有條高速岔路。”
又是高速岔路口?樑立夏一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雖然上高速路是有些小麻煩,但勝在路好走,而且不出市的話,也無需‘交’什麼費用。
與其去走進村那條泥沙路,倒不如走高速過來,再看着能不能走進來。
看她轉着眼珠,顧長安便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些主意,從慢慢走近這邊的路上,她就基本忽略了他的存在,哪裡還會記得她在之前還心心念着要向他追究過來這邊的緣由。
雖然早就猜到,但是他還是不由暗歎一聲,果然不該高看自己,跟她的小事業相比,別的總是先拋到一邊,他也不例外。
要足夠引起她的注意,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成爲她的生意夥伴,那就真的是事事都能想到他了。
顧長安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那男人說着話,心裡也在打着各種主意。
午飯很快就上桌了,‘女’人很是用心,像是過年一般的張羅了八菜一湯,葷大於素,讓那兩個放假在家的孩子極爲興奮。
而好歹是專職家庭主‘婦’,手藝還是不錯的,食材又都是新鮮的,兩人吃着就也慢慢不客氣。
並沒人喝酒,所以很快的就都放了筷子,看着‘女’人帶着兩個孩子收拾餐桌,樑立夏便有些坐不住的道:“我們去看看?”
“啊,好!”男人自是連忙應下,拿了件外套就帶着兩人走進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