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千金跟周梓木匆忙吃了點東西,就去碼頭找尋周宏的身影,卻被告知,周宏今天根本沒來。
“他難道去鎮上了嗎?”千金一聽,心裡更急了。
“鎮上那麼大,咱們去了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周梓木見她擰的眉頭可以夾死蚊子了,就出聲勸着。
“我是擔心絹兒,”至於王氏跟周宏,她纔不想管呢。這絹兒善良又懂事,若是新年的第一天就出什麼事的話,她會後悔的。
再擔心,千金也不能大年初一的去鎮上找,尤其那些地方還是龍蛇混雜的地方,所以她只能聽周梓木的勸告,回了家,好好的等着消息。
等到餘氏做了午飯,千金等人吃了之後,王氏才疲憊的帶着絹兒回來了。被鄰居告知說輝兒跟敏兒在老屋後,她急急忙忙的帶着絹兒到了老屋,見兩個孩子正在曬着太陽,悠閒的笑着,心裡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個死丫頭,到是會偷懶了,竟然跑這裡來吃飯,你當老孃是死的啊!?”王氏劈頭就衝着敏兒揮了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你幹什麼?”等餘氏把委屈的敏兒摟進懷裡後,千金才氣的站起來說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的說,非要拿着孩子出氣?”
“你裝什麼好人?”王氏見到千金,心裡的怒氣更盛了。“我家不是沒飯吃,你帶着孩子來這邊,想要幹什麼呢?”
“娘,”臉腫了一邊的絹兒伸手想要攔住王氏,別讓她胡亂發火了,卻被王氏重重的推了一下,踉蹌的跌坐在地上,接着就聽到她罵道:“你個吃裡扒外的,老孃那裡對不起你了,用得着你幫着外人來對付自己親孃嗎?”
“絹兒,”千金連忙扶着她起來,見她並沒有受傷,才惱恨的回頭衝着王氏罵道:“大過年的,你死啊死的,要死就出去死,別在我家找晦氣!”腦子有病的,氣急了就衝着孩子打罵,難怪剛纔敏兒不肯來呢。“你把凍得都成冰碴的木材讓敏兒起火做飯,你是想讓她跟輝兒到什麼時候吃飯?”
“什麼冰碴木材,你胡說什麼?”王氏被她罵的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去鎮上找了那麼久都找到周宏,回來又是冷鍋冷竈的,一點飯都沒得吃,餓了兩頓的她都快暈過去了,怎麼可能沒有火氣。
“竈間一點乾柴都沒有,敏兒起不了火,在院子裡餓着,輝兒自己跑來老屋找吃的,你說說你這個當孃的,到底想要幹什麼?”揉着敏兒臉頰上的紅腫,餘氏紅着眼眶質問道。
“這是怎麼了?”陳氏聽到聲音後,趕着過來了。
“哇……,”王氏一聽,立刻哇的大哭起來,接着身子一軟,就坐到了地上,把衆人嚇了一跳。
“這怎麼了啊!?”沒看過王氏哭的那麼傷心過,以往,她只是耍耍樣子,嚇唬一下人而已,這會兒哭的眼淚鼻涕的,讓人不得不擔憂。
“大嫂,孩子在看呢,你能不能別哭了!?”千金頭痛的看着王氏撒潑的樣子,很想怒吼幾句。
“我的命好苦啊,”王氏不但不聽,還哭着嚷道:“周宏這個殺千刀的,偷了我藏在家裡的銀子,不知道去哪裡賭博了,家裡的銀子都被輸光了,連絹兒的嫁妝都沒有了,我去鎮上找了那麼久,就是沒他的消息……,”
“怎麼又賭上了?”餘氏一聽,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他不是戒賭了嗎?”
十賭九輸,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個周宏,到底在幹什麼啊!?
“年前就賭上了,只是小賭,後來越來越厲害,我不給銀子就罵還打我,我藏了銀子也被他半夜起來找到了,這會兒還不知道去哪裡賭的昏天暗地了!”王氏想起這個年,覺得自己特別的心酸。
別人家都是歡喜的過着新年,唯有她是以淚洗面,過的痛不欲生,連帶着孩子也被嚇住了。
千金看着王氏那個狼狽哭叫的樣子,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就示意絹兒扶着她站起來,然後走到竈間把原本就留給她們母女的飯菜端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說道:“先吃點飯吧,再不吃,餓出病來,就更要花銀子了。”
鄉下人,最怕的就是看大夫,那銀子跟流水似的,還不一樣會好,一不小心,連小命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資格生氣。
“唉,這年過的,”陳氏聽了王氏的話後,感嘆了一句後,把輝兒抱在了懷裡,因爲他被嚇壞了,傻愣的看着衆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乖孩子,別怕,”
“娘,你吃點東西,等有力氣了,我再陪你去鎮上找爹,”絹兒把筷子塞進了王氏的手裡,一臉無慾無求的說道。
她以爲,在她出嫁前,日子至少還能過的,卻沒想到連這樣的日子都過不了了。
因爲敏兒跟輝兒在,所以餘氏特地做了幾個菜,又燒了一大盆的紅燒肉,那香味傳進衆人的鼻子裡,直覺得口水直咽,這會兒,王氏是真的忍不住了,她是好久沒吃肉了。
“多吃一些,”千金見絹兒跟以前一樣,總是吃飯不夾菜,就拿了雙筷子,把菜滿滿的放在她的碗裡,才見她愣了一下,大口的吃起飯來,但頭始終沒有擡起來。
這一天,餘氏就沒露出笑臉過,而王氏最終還是累的癱下了,沒有進鎮找人。
晚飯,也是在老屋吃的,等王氏吃好了,帶着三個孩子要回去,卻聽到了外面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
“人都死哪裡去了,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當老子死了啊!?”周宏聽到媳婦帶着孩子都在老屋,就一路罵罵咧咧的跑過來了。
“銀子呢?”王氏一見他,立刻衝上去質問道。
“輸光了!”周宏滿不在乎的說道,然後一把推開傷心的王氏,衝到千金面前露出諂媚的笑容,一臉卑微的道:“千金,大哥沒銀子了,借大哥幾兩銀子翻本,等大哥贏了,就雙倍的把銀子還給你。”
面對周宏的厚臉皮,千金連個眼神都懶得搭理他,只是看着絹兒說道:“回去好好的睡一覺,等明天過來,我再給你敷一下,”大過年的,不能用到藥,只能用雞蛋煮了給她消腫了。
王氏:爲什麼壞銀總是我?
千金:你不壞,怎麼襯托我的好?
懶懶:統統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