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做事,從來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所以當她想要做的時候,就變成了刻不容緩。
她從海邊回來,就順道上了山,跟柱子說,讓他去找阿秋回來,晚上住在山上,明天她有事要找阿秋。阿秋因爲忙着秋收的事,所以沒有住在山上,山上只有柱子跟他爺爺一起。
千金不知道,就因爲她臨時的一個決定,卻改變了很多的東西。
第二天天沒亮,千金家的大門就“砰砰”的被敲打着,吵醒了千金跟周梓木,也吵醒了前面的周順夫婦。
“這一大早的,出什麼事了?”陳氏跟周順因爲年紀大起來了,夜晚睡眠並不好,所以當他們聽到不輕的敲門聲後,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聽着聲音,好像是千金家的,快起來,咱們去瞧瞧,看看出什麼事了,”陳氏想着這四周除了千金家的木門厚實一些,其餘人家的家裡都是隔着籬笆牆的,根本不用那麼大聲敲門。
“木頭,你去瞧瞧,這敲門敲的那麼急,肯定出事了,”千金見塗塗正翻轉着身子,好像要被吵醒了,就連忙伸手拍着他的背,輕聲跟正在穿衣服的周梓木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哄着塗塗睡,有事我叫你,”周梓木套了件衣服後,就推開門走了出來,卻見到玉蘭已經先一步的去開門了。
“……,”玉蘭因爲之前迷糊的時候,有些人根本不認識,所以當她看到眼前這個半大的小子時,傻眼了。
“玉蘭,出什麼事了?”周梓木見她一句話都沒有,就覺得疑惑的問道。
門外的柱子也愣住了,因爲開門的人不認識,還因爲自己走錯了。當他聽到周梓木的聲音後,才知道沒走錯,就立刻走進來喊道:“爺,出事了,”
周梓木回來之後,千金帶着他上山見過柱子跟他爺爺,所以柱子認識周梓木。
“柱子?”周梓木沒想到一大早敲門的會是柱子,就立刻問道:“出什麼事了?”柱子住在山上,極少下山的,除非是有千金的吩咐,一般不會主動下山的。
“阿秋叔受傷了,爺爺讓我來找當家的,要馬車送阿秋叔去看大夫,”柱子回想起那個畫面,立刻顫抖了一下,焦急的,略帶哭音的道。
“阿秋受傷了?”千金哄睡了塗塗後,也跟着出來,聽到柱子的話後,立刻詫異的問道:“阿秋怎麼會受傷呢?他不是昨天晚上纔回的山上嗎?”要不是她讓柱子去找的話,阿秋還住在地裡呢。
“千金,你問清楚發生什麼事了,我去山上看看,”周梓木見柱子哭了,神情中還帶着驚恐,就覺得事有蹊蹺,趕緊跟千金說了一句就出去了。
周梓木出門口,遇上了周順夫婦,周順跟着周梓木走了,陳氏就來了千金家。
“這一大早的,是不是山上出什麼事了?”陳氏一見柱子在,立刻關切的問道。
“柱子,你說,阿秋怎麼會受傷的?”千金回頭瞧了一眼,見絹兒並沒有起來,心裡多少放心一些。
可是,千金卻不知道,絹兒跟在周梓木的身後剛好聽到柱子說阿秋受傷了,她心裡一驚,見千金來了,就鬼使神差的躲到一邊去了,千金因爲關注事情的發展,所以根本沒注意到一邊的絹兒。
“夫人,昨天深夜,有人摸上山,被阿秋叔聽到了動靜,跟人家打起來……,”柱子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你說昨天半夜,有人帶着刀上了山?”千金一聽,心裡顫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還好昨天夫人讓我去把阿秋叔叫回來,阿秋叔見秋收的事都差不多了,想着山上的雞鴨蛋有人要收走,就帶了兩個伯伯回來,所以纔沒被他們給砍死的,”柱子一邊說着,一邊滿臉驚恐的回憶着昨天晚上的事,心都在顫抖着。
“胡鬧,昨天晚上出的事,怎麼到現在纔來說啊?!?”千金一聽,立刻怒聲質問道。
柱子沒想到夫人會發火,就立刻害怕的跪了下去,顫抖着解釋道:“不是我不來,是阿秋叔跟爺爺說,半夜三更的,爺跟夫人都睡了……,”
“簡直亂來,”千金是怒極了,聽到這樣的話,她哪裡還能冷靜,立刻扶着柱子起來說:“我不是生你的氣,是你爺爺跟你阿秋叔做錯了,”千金安撫着他受到驚嚇的心,回頭看一旁站着的玉蘭說:“幫我看着塗塗,我去去就回來!”
“嗯!”玉蘭點點頭,無意中瞥到了在客廳裡的絹兒,眼裡閃過一絲的疑惑。
因爲背對着,所以千金沒有發現絹兒,“走,我們上山去看看,”
“我也去,”一旁的陳氏也待不住了,跟在千金後面嚷道。
千金等人都出去後,絹兒才踉蹌着從客廳裡出來,滿臉的焦急,眼眶也紅紅的,可就是邁不出門口沉重的步伐。
“絹兒姐姐,怎麼了?”玉蘭雖然知道是山上有人受傷了,可是對阿秋,並不是很瞭解,所以情緒反應並不是很大。她見絹兒要哭不哭,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就疑惑的問道。
“昨晚出的事,到現在纔來,肯定流了好多的血……怎麼辦呢?”絹兒完全沒有把玉蘭的詢問聽進去,而是手足無措的呢喃着,很是不安害怕的樣子。
玉蘭雖然傻過,但是對於兒女之情,她還是明白的,所以聽到絹兒的話後,就知道她是關心那個叫阿秋的,就直白的說道:“你要是擔心的話,就跟着去看看,孩子我給你看着,”滿滿已經會自己走路了,她只要看着不讓他去危險的地方就成了。
“我……,”絹兒想起自己和離的身份,又想着自己帶着滿滿,而阿秋卻從未娶妻,心裡一陣的自卑,就猶猶豫豫的,一直下不了決定。
“我什麼我啊,去看看又沒什麼,”玉蘭想着,擔心就去看,這沒什麼不對的。
“我這樣的身份,怎麼能配的上他呢?”小姑對阿秋很是器重,只要他能待在小姑身邊,以後肯定會有所作爲的。到時候,他可以娶個年輕的姑娘,生幾個屬於他們的孩子,而自己……沒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對於絹兒的糾結,玉蘭啞口無言了。
就如小姑說的,有些事情不是人家在意的,而是你自己太在乎,往往迷了心眼。
不等千金上山,當週梓木看到山上的一片狼藉後,心裡也是窩火的很,怒斥着阿秋的不懂事。
“你是想要流血流死,是吧?這都熬了多久了,你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周梓木一邊怒斥着,一邊讓周順幫着把阿秋擡下山,而柱子的爺爺也因爲受了一些輕傷,就被周梓木強烈要求一起下山去。
在半路上,千金遇到了昏迷的阿秋,心裡的火窩着,實在是發泄不出。
周梓木遇到千金後,就跟千金說,山上很多東西被毀了,讓她山上去看看,他送阿秋跟受傷的人去看大夫——因爲阿秋已經昏迷過去了,所以城裡肯定是不能去的,只能先讓於大夫處理一下傷口,再送鎮裡做打算。
千金滿懷心事的上了山,看到山上的狼藉,心都疼了。
“這些殺千刀的,心怎麼就那麼狠啊!?”陳氏看到躺在地上,已經被砍死了的雞鴨,心疼的跟什麼似的。這些雞鴨都已經產蛋了,而且價值不菲,是村裡讓人最羨慕的收入了,卻因爲有心人的狠辣,變成了血腥。
雞鴨被砍死之後,羽毛亂飛,雞血,鴨血混合着受傷的人血,一股子的怪味,讓人忍不住的想吐了。
一開始的畫面是很讓人震撼,但是千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雞鴨死了十幾只,可能是因爲阿秋等人發現的早,所以纔沒有全部慘遭毒手。
“還活着呢,就是翅膀給砍斷了,”陳氏不顧那刺鼻的味道,在血腥的地上徘徊着,看到有幾隻還在掙扎着,就心疼不已。
“順嬸,你去村裡找個婦人來,就說我出一天五十文的工錢,讓她們來這裡幫我收拾一下,至於那些受傷了的雞鴨,你拿回去給小石頭跟梅子哥吃,反正放着也是要死的,至於死掉的……得挖個坑給埋起來,免得出問題!”千金還算冷靜,只是眼神裡的森冷卻是不曾出現過的。
天氣炎熱,若是因爲死雞死鴨而出現什麼病情的話,她是真的不值得了,所以纔出的高價,讓事情儘快的辦妥當。
“這……,”看着撲哧着一隻翅膀的鴨子,陳氏的心裡糾結着,最後咬咬牙道:“千金,我找幾個熟悉的人來,你別付銀子給她們,就拿那些受了傷的雞鴨分給她們吧!?”這雞鴨都是好的,拿回去還可以給孩子老人補補身子呢。
“你看着辦吧,這工錢是少不了的,我不能讓她們數落木頭的不是,”更何況,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要再被人揪着說是周家惹出的麻煩,就太不值得了。
給點鼓勵,今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