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徐初進來了,手中端有藥碗。
徐老爹一個頭兩個大,怎麼做都會有不滿意,家中都會有爭吵。徐初端藥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愁,絲毫沒有胃口。
也就對着現場擺擺手,慈祥的說道:“初兒,我現在吃不下,你端出去吧。”
徐初溫柔的一笑,走了進來,“爹爹,這是藥,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的,你也就吃了吧。”
藥?徐老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帶有疑惑的眼神看着徐初。
徐初接着笑,隨口解釋了句,“先前我給爹爹把脈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問題,也就出去配了藥,熬好了,現在端進來。”
細想了一下先前的事,的確,徐初有爲他把過脈,繼而徐老爹老淚縱橫的笑出來,有這樣好的女兒,該去什麼地方找,可惜,女孩都要嫁人的,他好想自私的留下她,留在身邊,和諧的了此殘生。
徐初等藥涼了,才送到徐老爹的嘴邊,示意他喝下去。
徐老爹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一口氣喝完。
喝完之後,徐老爹招手,讓徐初靠在胸膛上。
回憶從過去流轉,翻過雲山,跨過海洋…。。絮絮叨叨的講述那些知道的,不知道的事。
徐初就安靜的貼在徐老爹的胸膛,聽着她不知道的事,不知道的感情。
夏荷花回到了屋裡,一改之前的委屈模樣,帶着有些生氣的對着徐康說:“你看現在怎麼辦,爹爹想要反悔了,我們怎麼勸,他都不會聽。”這是煮熟的鴨子準備飛了的節奏啊。
徐康摸摸夏荷花的腦袋,眼神看向一邊的苗苗。這時候,苗苗睡的很香。也許是有了孩子,心態就會發生變化吧,徐康覺得自己要理智多了,完全沒有了當初衝動的樣子。
見徐康不回話,夏荷花,打了他一下,有點嗔怒,“你倒是說話啊,遇見這事,你想要怎麼辦?”
“順其自然,該爭取的爭取,既然爭取不來也就算了。”
夏荷花怒,狠狠的打了徐康一下,“你話白說。”若要是一切水到渠成,還用得着他們一起勸都會沒有結果嗎?
“這些天,我想的已不少了,凡事盡力,能做的努力都去做,撒潑耍賴都用上,不過爹爹要是鐵了心,還是沒有辦法。”徐康揉揉自己有些發痛的腦袋,苗苗的出生讓他的心都軟了,錢財固然是想要,可是終究得不到的,還是得不到,也就不想說什麼了。
夏荷花轉了身子就不願意理他,怎麼會這樣說呢?莫不是徐康一時間轉了性格,不想掙這些錢財了,但是她不能不爭呢?先前淡淡是想要優越的生活,現在是多爲苗苗考慮一點,讓她以後可以沒那麼辛苦。
這些,徐康何嘗想不到呢?現在就是要盡力做,他不是也去勸了嗎?可徐老爹不聽她有什麼辦法。
徐康知道夏荷花在生自己的氣,傾了身,附身抱住她。
夏荷花不依,往裡面移了一點。
徐康又貼了上去,夏荷花接着往裡面移動。
徐康再貼近,夏荷花接着移動。
“哇嗚……“尖銳的啼哭沒有預警的響了起來,徐康和夏荷花趕緊朝着夏荷花的身下看去。
原來,熟睡的小傢伙被夏荷花壓着了。
夏荷花把苗苗抱起來,輕聲哄着她,誰知下一秒竟然被徐康接了過去。
夏荷花現在不想和徐康說話,也就什麼都沒說,轉了身,閉上眼睛假寐。
另一邊,黃靜出來了,徐福外出打獵不着家,就是想和他說說心裡話都無法說。
河邊,風輕輕揚起黃靜的衣衫,將一張愁容描繪的更加的細緻了,黃靜散步一般的走在河邊,心中卻在打算着要怎樣才能打消徐老爹的念頭。
林瑾瑜是個不能打主意的人,打了他的主意,可能以後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這點,黃靜也不想多說了。
而徐老爹,一個勁兒的想要把聘禮送回去,怎麼說都說不通,這麼好的婚事,硬生生的要推掉。
想來,徐康和夏荷花和自己的想法倒是一樣的,但還是說不通徐老爹。
徐初的態度也是模棱兩可的,說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
徐初已經完完全全的變了,不是當初的那個徐初了,打她的主意也斷然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這怎麼越想越是個死結呢?
黃靜巴拉自己梳的很整齊的頭髮,不知如何做?
也許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吧,多求求徐老爹幾次,也許他就答應了,這事兒,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想到這裡,黃靜稍稍鬆了一口氣,朝着家裡走。
徐貝玩了一整天,早就餓了,可是巡視了一圈,沒發現有人煮飯,眼珠子咕嚕轉了圈,爬上了房頂。
果然,徐初來到了房頂,對着夕陽看着很認真。
“三姐,你怎麼最近老是在房頂。”
徐初扭頭瞥了徐貝一眼,扯了嘴角,算作回答。可以告訴她,房頂是最安靜的地方嗎?她現在好彷徨,有很多事情越走越發現太亂,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徐貝沒良心的笑笑,然後走了過來,挽住徐初的手臂。
她不覺得夕陽有什麼好看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雖然她不懂,可是看夕陽很無聊,與其這樣,她還不如和她的小夥伴再去瘋一段時間。
徐貝也沒有認真的看夕陽,總是看一下就去看別的地方,東瞅瞅,西撇撇,最後伸了舌頭,看回徐初。
徐初察覺到身旁亂動的徐貝,扭頭來問她,“怎麼了?”
徐貝搖的像撥浪鼓,她可以告訴她,自己是餓了嗎?
徐初知道徐貝若沒有事,是不會來找她的,就多問了一句:“有什麼級說出來。”將來,不論在什麼地方,都不會在這個家裡了,在剩下的最後一段時間,好好的對對徐貝吧。
徐貝不好意思傻笑,又是撓頭,然後才說:“三姐,我餓了,可以給我做點飯嗎?”
徐初又去看了夕陽一眼,是發現時間不早了,也就應了下來,翻下房頂,去做飯。
還是和往常一樣,除了一些普通的青菜,蘑菇湯什麼的,也就只剩下幾個油菜,專門爲夏荷花準備的。
縱然人家是有千般不好,萬般不好,生了孩子就是要好生的照顧着。
黃靜是逮着機會就向徐老爹說不要把聘禮給送回去的事。
徐老爹一聽,二話不說就砸下了手中的碗筷,沉聲說了餐桌上的最後一句話——你要是時間多,我不介意你去幫福兒的忙。
徐康聽到了,也是跟風,夾了一筷子菜,悶聲悶氣的說道:“爹爹,黃靜說的沒有錯,答應了這門親事,對於我們是沒有壞處的。”
徐老爹不說話,似乎是多說一句都在浪費口舌。
倒是徐初,各自看了他們一眼,這才說道:“大嫂,二哥,我明白你們的想法,但是你們要這樣逼着爹爹也不是辦法,在這個家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爹爹的脾氣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徐康要恨不恨的看了徐初一眼,“若不是某些小蹄子在暗地裡是小動作,我們會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嗎?”
“好了,吃個飯就安安靜靜的吃飯,不要再說話了。”徐母也看不下去了,開口說話。
黃靜一眼瞪過去,徐母立刻縮了脖子,趕緊低頭吃飯。
徐初略有些感嘆的出口:“你們若是還這樣鬧下去,這個家遲早有過不下去的一天,你們也就省省心吧,錢不是萬能的。”這個家也就這個樣了,徐初覺得多說都是無益,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可什麼都不說悶在心裡,難受了自己。
說這個話,黃靜和徐康不樂意了。
黃靜一下就砸了筷子,瞪着徐初,“若不是你,這個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爭吵。”想着以前,雖然大家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不過好歹沒有那麼多的架要吵。
徐初面帶微笑的回過去,“若不是你們貪得無厭,就不會有這些架要吵。”那笑意卻沒有到達眼睛。
徐康一下砸了碗,生氣的說道:“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做貪得無厭。”家裡沒有那麼多的錢,想要爭取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怎麼了?有錯嗎?
徐初高深的說道:“錯不錯,不是自己說了算的。”拖長的聲音帶着一點點嘲笑。
低下頭,快速拔完了碗中的食物,然後起身,離開飯桌。
徐初得罪了黃靜和徐康這對妖蛾子,可沒有那麼快就要讓她走掉的。
趁着徐初往黃靜身邊走的空檔,黃靜一把就抓住了徐初,力道不大,卻恰好讓徐初停了下來。
徐初諷刺的看了黃靜一眼,冷哼一聲,“這個家最數你不安分了,不要以爲你在下面搞的小動作大家不知道,不計較?”
雖然是問句,但威脅之意依然讓黃靜心驚。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黃靜被嚇到了,但她依舊挺直腰板,問道。
徐初冷眼說:“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何必要我多說?我多說對你有什麼好處嗎?”一個巧力就掙脫了束縛,徐初理理自己的衣服,利落的往自己屋裡走去。
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想,這個家有些呆不下去了,特別是面對黃靜和徐康,怎麼都會有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