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第二天。
因爲一切從簡,所以並沒有那麼講究,也不需要一大早的就起來準備這那。
嫁衣沒有準備,且李玉嬌隨身帶着的包袱裡又都是男裝。
所以就從梅娘那裡弄了一件來,找不出大紅色,其他紅穿來成親又都不合適。
乾脆就挑了一件鵝黃色的,略略改了改大小,穿在身上格外的清麗,一套大紅頭面又給整個人增添了一抹豔麗的顏色。
梳妝的時候梅孃的兒子小糰子便忙着遞這遞那的打下手,等梳妝完畢後他便拍着小手直叫好看。
梅娘又幫李玉嬌發間的頭花整了整,道:“我在這裡過了這麼多年,來這裡找自己男人成婚的你倒是頭一個呢。估計軍營裡頭的人都要羨慕死謝將軍了。”
又說:“你今天真好看。”
李玉嬌看了看銅鏡裡的自己,嘴角不禁也露出個笑來。
她昨兒一晚上都沒睡好呢,估計是到了三更天以後才入睡的,好在眼圈也沒有發青,不會叫她今天瞧着不精神。
等到梅娘幫李玉嬌把蓋頭蓋上的時候,軍營裡嘹亮的號角聲也響了起來。
梅娘笑着說:“從前這個點的時候可是不吹號子的,我估計是特意爲你和謝將軍成親準備的,我讓糰子陪你在這裡,我出去看看。”
說着就囑咐自己兒子留在房間裡和李玉嬌玩,自己打着簾子出去了。
果然在外頭站了沒一會兒,就見一隊人馬,足有幾十人,浩蕩而來,揚起身後一片塵土。
那衝在最前面領頭的便是杜儼之。
杜儼之沒一會兒便行到茶攤棚子口。
他翻身下馬,見梅娘站在門口等着,便問:“我師妹呢,可都準備好了?”
梅娘一眼就看見了杜儼之腕子上系的一條紅絲帶,便指了指,笑着問:“這是你們那的習俗嗎?”
杜儼之擡手瞧了一眼,道:“圖個吉利,我今天是作爲孃家人來送親的,可不是代表謝將軍來迎親的。”
“那倒是。”梅娘回憶着說,“我出嫁的時候,我娘頭上也是帶了紅花的。只可惜這次辦的太匆忙,許多東西都來不及準備。”
杜儼之點了點頭:“我師妹呢?我可以進去和她說會兒話嗎?”
“在裡頭呢。”梅娘點了點頭。
想了想,忽然又拉了拉杜儼之的個胳膊,目光中略帶了些同情的看向杜儼之,低聲說:“對了,那一套大紅頭面李姑娘很喜歡,戴上也很豔麗。”
“真的嗎?”杜儼之聞言眼睛一亮,“那我可以看看嗎?”
“唉~”梅娘忙拉住了往前衝的杜儼之,道,“蓋頭都已經蓋上了,可是不能掀開給你看的。”
杜儼之聞言,雙腳立刻就像生了根似的,釘在原地片刻沒有動彈。
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眯眯的問:“可我是孃家的兄長啊,兄長看看怎麼了?”
“那上了花轎還不能回頭呢,全家都不能再看一眼,何況你還只是個師兄。”梅娘蹙眉,“過了今天,你就要稱呼人家爲大嫂了。”
杜儼之笑道:“那不是平白把人叫老了,我就叫師妹。”
說着就掀開簾子往裡頭去了。
但也沒真闖進去,只是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外,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個坐在牀上蓋了大紅蓋頭的新娘。
反正她現在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