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了,”雪兒解釋說,“這些都是世子的吩咐。”
“當日我去找世子報信,等了世子足足一.夜,等回來的時候夫人和老夫人你們都不見了。世子覺得事情蹊蹺、怕您遇險,所以就派了人去查。”
李玉嬌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可是我這一路上並沒有見到世子的人。”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既然夫人如今已經回來了,那奴婢就去王府向世子通報一聲吧。”
“不必了,”李玉嬌制止了雪兒,“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準備,等把孃的事情安置妥當了我就親自去王府拜見世子。”
“是,那奴婢這就下去準備了。”
“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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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嬌披麻戴孝,跪在簡易的靈堂裡給梅氏燒紙錢。
燒着燒着眼眶就紅了。
“娘,您臨終前的願望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滿足。桃桃……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想讓她回到我和謝大哥身邊。
這些年來我鮮少能見到我孃的面。在我的心裡,您就像是我的親孃,對我百般疼愛。只可惜玉嬌再也無法在你跟前侍奉您了。
您的事情,玉嬌現在也不敢寫信告訴謝大哥。或許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才能夠讓他知道。
娘……如果您在下面還有什麼短缺的話,您一定要託夢告訴我,我都會給您準備的。”
李玉嬌深吸了一口氣,朝着那個小小的牌位深深的磕了個頭。
雪兒見李玉嬌保持這個跪地不起的姿勢已經很久了,急的立刻上前去扶。
並且小聲的勸慰道:“夫人,您切莫太過傷心了,如果您的身子也垮了的話,那必定不是老夫人想要看到的結果。”
李玉嬌直起了腰,眼睛已經哭腫了:“嗯,我知道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奴婢陪夫人一起守靈。”
“徒兒也陪師孃一起守靈。”
“聽話,你們都回去吧,這還只是頭一天,後面我若是撐不住了就換你們來吧。”
李玉嬌強制把肖平正和顧靜趕了出去,就連雪兒她也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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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玉嬌曾經在這個靈堂裡藏了兩壇酒。
是謝鶴江還沒出徵前提回家的,那時候李玉嬌嫌他喝酒會傷身,就把酒給拎到前院藏了起來。
如今剛好拿出來。
可是李玉嬌又不想在梅氏的靈位前借酒消愁。
便抱着罈子去了後花園。
那裡有個鞦韆架,是謝鶴江特意爲她修葺的。
剛修好的時候梅氏被謝桃推着也來坐了下。
梅氏當時笑呵呵的說‘老了老了誰還玩這個’,可是蕩起來的時候卻笑的很開懷。
如今只有李玉嬌坐在上面,連一個推她一把的人都沒有。
她仰頭喝了一口酒,真難喝,真不明白爲什麼謝鶴江他爲什麼會那麼喜歡。
她苦笑着睜開了眼,驀地看見了滿天繁星,晶亮的,璀璨的,閃動着細碎的光芒。
她忽然就想起謝鶴江臨行前的那個夜晚。
他帶着自己上了屋頂,她就躺在他的臂彎裡看天上的星星。
他們還約定,等她找到了桃桃,就去漠西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