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蝴蝶一直飛到假山上,然後在前面轉了幾圈,便停在了假山頂上不動了。祭蝶一指假山:“便是哪裡了。”
說着就要過去。子尋一揚手,制止她:“等一下。”
“主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不要貿然靠近,附近似乎設有防禦陣。”
無問擅長佈陣,這個她一早就知道。因此這裡若是他囚禁樂千歌的地方,便很有可能設有埋伏,一定要慎重。
“他很厲害,我們不能弄出半點聲響。”
祭蝶不解的眨眨眼:“主人說的他是誰?”
“他是,我曾經的師父。”
祭蝶捂住嘴巴,險些叫出來:“主人,與您做對的人難不成曾經是主人的師父麼?”
子尋用沉默做了回答。
“啊,主人,他要是您師父,肯定更厲害了,主人怎麼敢跟他做對啊。”
敢或者不敢都不是她所願,爲情勢所逼,不得不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你是鬼修,可否化爲無形之物進去探查。”
“這個沒有問題,只是小蝶不知,您的這位師父是不是設了幽囚之陣,若是設了,小蝶進去很可能出不來了。”
無問最擅長的就是陣中套陣,從來不用一個座大陣防禦,而是將防禦跟攻擊結合在一起。不得不承認無問是頂級佈陣師。
“對於陣法我只知道皮毛,我師父是這方面的頂級高手,因此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設下什麼詭異陣法。”
祭蝶瞪着假山嘆氣:“若是這樣,那要怎麼辦呢,你都不是師父的對手,我們要是再困在裡面,救人便成了自投羅網。”
祭蝶說的非常對,若是連她也困在裡面了,還怎麼救樂千歌,還怎麼找石焚玉。突然想到兩隻狼,當初就是帶着她悄無聲息的鑽出了地道。如果有一個密道通向假山裡面就好了。
“祭蝶,你覺得一個有聲望的家族會不會在地下設有密道,也就是說會不會留有密道通向假山裡。”
祭蝶眼睛一亮:“很有可能,小蝶去探查一下。”說着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子尋不敢離假山太近,生怕觸動了什麼。
腳步聲響,就在身後,有人靠近。子尋急忙跳進旁邊的草叢裡。雜草夠深,藏她完全沒有問題。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人走的不疾不徐,好像是在散步一般。終於腳步聲的主人出現在子尋的視線裡,看見這個人子尋激動的差點跳起來。正要找他,他就出現了。太好了,她還在考慮什麼時候用心靈感應術尋找他,原來他安然無恙的就在這裡。
“焚玉哥哥,”開心的叫着從草叢裡站起來,“焚玉哥哥,真好,原來你也在這裡。”
出現在這廢棄宅子裡的人,的確是石焚玉。他的樣子如以往般寧靜,眼中波瀾不驚,臉上一片祥和。在看見突然跳出來的子尋時候,他只是露出輕微的驚訝之色,隨即便輕輕的擰眉,用一種十分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子尋。
子尋並沒有發覺異常,而是高興的跳出來,親熱的伸手想要抓石焚玉的手。石焚玉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
“姑娘,你這是……”謙遜有禮的語氣在彰顯他是個君子的同時,也將兩人的距離瞬間拉開。
“焚玉哥哥,你,你沒事吧,不認識我了麼?”
石焚玉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有點兒眼熟,姑娘,我們曾在什麼地方見過麼?”
子尋不敢置信的大瞪着石焚玉的雙眼,想從他的眼中看出玩笑的成分,可是石焚玉的臉色很嚴肅,眼中也沒有半點玩笑的成分,更重要的是他正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她。
“焚玉哥哥,你是開玩笑的,對麼?是假裝不認識我,對麼?焚玉哥哥,別開玩笑了,我是子尋啊,是你認識的子尋。”
石焚玉微蹙雙眉,似乎很用力的想,可是卻什麼都沒想出來,“子尋,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我不知道在哪裡聽過。我們以前真的認識麼?”
他真的不認識她了麼?分開不過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讓他將她徹底忘記了。
“焚玉哥哥,你真的沒事麼?”
石焚玉茫然的搖搖頭:“好奇怪,我明明覺得你很熟悉,卻一點兒都不記得你是誰了。我們相識多久了?”
他不是裝的,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是真的不認識她了。是無問封禁了他的記憶麼?無問這個名字就快成爲她的夢魘了,只要他一出現,便會讓她陷入痛苦深淵。
“對不起焚玉哥哥,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連累你,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忘記了過去。是我……”
石焚玉不解的看着她,“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但是我並沒有忘記自己是誰,我還記得這裡應該是石家以前的宅子,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
“石家以前的宅子?”子尋詫異的問,“你確定這是石家以前的宅子麼?”
“當然,我曾經來過,自然記得。”
“那,你可知道你們家下面有沒有通向假山的密道。”
石焚玉微微搖搖頭:“我畢竟沒有在這裡住過,並不知道。”
子尋失望的嘆口氣:“你不知道,我怎麼救樂哥哥呢?”
“樂哥哥是誰?”
望着石焚玉茫然的眼眸,子尋的心沉了又沉,他當真已忘記他們在一起的事了。
“他是我們共同的朋友,是紫丹聖殿的弟子,是盛風城城主。因爲我被我師父囚禁,情況非常糟。已經探查到他被囚禁在假山裡,可是那邊被我師父布了陣,我們過不去。可惜,你也不知道有沒有通道。”
石焚玉向前走了兩步,仔細的看了一會,微微點了一下頭:“確實厲害,陣中有陣,防範的十分嚴密,要想進去,不是不可以,只是必然要驚動佈陣的人。你不想驚動佈陣的人麼?”
子尋連連搖頭:“不想,如果驚動了他,會出現新一輪災難。”
“你的師父,爲什麼?”石焚玉不明白,爲什麼子尋會那麼怕驚動自己的師父,似乎他們根本不是師徒,而是仇敵一樣。
嘆氣,這叫她怎麼向他解釋,要解釋清楚絕非一句兩句話的問題,而此刻她沒有半點心情解釋什麼。
“這話以後再說吧,等救出樂哥哥,我會想辦法幫你恢復記憶的。”
石焚玉雙眉蹙起,淡淡的說出一句讓子尋心碎的話:“我並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又談什麼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