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厚敬猶豫再三不同意結局不堪設想。無問那個人神秘莫測,的確是個很危險的人物,這個他一直都知道,沒有人知道無問到底有多強。只知道他的強超過了這裡所有的人。有無問站在孟家這邊,他們便沒有勝算,頂多就是多殺幾個孟家不相干的子弟,傷不到他們的中堅力量。
石厚敬是家主,作爲家主就要顧全大局,確實不能因爲一兩個子弟而傷及全家。
伸手抓筆要籤,雖然這時候籤面子丟大了,但是這時候不籤,命就丟大了。沒有命,要面子有何用。
筆纔要落下,驟然響起三個聲音:“不能籤。”
所有人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一個是石厚仁,一個是石厚勤,另一個居然是孟成瑞。
一霎時沒有人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便連大氣也不敢喘,等着聽下文。
孟成福皺皺眉問:“大哥,這是何意?”
孟成瑞御劍而起飛過來,伸手就要抓協議書。孟成福不知道他發哪門子瘋橫身擋在前面。
“大哥,您這是何意?”不想打的人是他,現在不想休戰的人也是他,腦子真有病了。
孟成瑞一身殺氣,滿臉怒氣:“不可休戰,既然我們已經佔據主導地位,爲什麼不滅了石家?”
滅了石家,這口氣太大了。無問說了,能不傷人性命便不殺人。本來是跟一兩個人結仇,不能跟石家所有人結仇。畢竟石家有一個大修士,雖然在外一直未歸,但誰又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了。萬一還在,知道自家被人滅門,肯定要殺回來復仇。那個人的修爲到底有多高沒有人知道,所以無問主張不可把仇結死了,和平解決最好。
孟成福聽無問說的有理,自然也是贊同的。他不過築基修士,在凡界還能算的上人物,但在修仙界他那點本事根本不算什麼。包括他們全家的修爲對於一個大修士來說都如芝麻一般微不足道。
人要眼光放遠一點,不能只顧眼前,更何況殺戮太多,有損修行。
“大哥,不要衝動,都是些無辜婦孺,殺不得。”
孟成瑞橫眉怒目,吼叫:“婦孺不可殺,你問問那個石厚仁,他對我孟家做了什麼。就在剛纔他帶着人殺進內院,將你嫂子跟侄媳婦還有一些孫輩全部殺死。石家對我們孟家做出了這等不赦之罪,不用他全家來陪葬,對不起無辜死去的家人。必須滅掉石家,絕不休戰。”
孟成福的臉色變白:“大哥,怎麼會出這等事,不是讓他們進防禦大陣麼,爲何……?”
孟成瑞後悔,是他沒有考慮周全,沒有早點將家人安排進去,也怪孟於亭太過自信,更怪自己居然深信不疑。釀成這等滅門大禍,他怎麼能善罷甘休。當着孟成福的話,真相是打死都不能說出來的。悔恨的一拍巴掌:“一言難盡,都怪我掉以輕心,沒想到他們來的那麼早。”
“大哥,你真糊塗啊。”
孟成福一下子沒主意了,本來按着無問的安排脅迫石家人簽訂了互不干涉休戰協議,拿着協議在手,石家人就不敢輕易毀約了。沒成想半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大哥全家人被殺,這仇結大了,如果輕易的就放過了石家人,孟成瑞那裡肯定不會答應。麻煩,大麻煩。
另一邊石厚勤跟石厚仁圍在石家家主身邊,也不同意休戰。他們兩家都死了人,當然不願意善罷甘休。而石家家主想的更多,要是不休戰,死傷更多,要是休戰,還能保住精英,將來他們石家能出來一個修煉奇才,就能翻身。現在說什麼復仇,說什麼骨氣都是假的,實力不濟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石厚敬壓低聲音道:“你已經滅了孟家老大全家,仇報了,你還要怎樣?”
“兇手孟於亭還沒有死,我不甘心。”石厚仁惡狠狠的道。
石厚敬臉一沉,低聲喝道:“糊塗,眼下要是能休戰對我們家纔有利,我們全家人都在他們手中,要是他們發起瘋來,我們的家眷一個都活不了。弱肉強食,沒有商量的餘地,就這麼定了。”
石厚仁與石厚勤對視一眼,慢慢冷靜下來,他們的家眷也在人家手中掌控着呢。就算要殺,也等危機過去纔再算。
這邊算是讓兩個人安定了下來,而那邊的孟成瑞卻沒那麼好說服。他全家人幾乎被滅個乾淨,雖然是自己的責任,但誰肯將錯攬在自己身上。
“四弟,昨日你怎麼說的,你說要大家齊心合力,共同對敵,還簽下了聯手抗敵的決議書。你爲影兒都要發動全家死扛到底,今日,大哥我全家被滅,這是何等的血海深仇,要是就此罷休,你對得起大哥我麼?”
孟成福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等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確實,昨日爲孟影兒在所不惜,今日孟家出了人命,就這樣算了,怎麼可能。
“大哥,怎麼會這樣?”
大難題,不管怎麼選都不利,孟成福不知道要去問誰。
就在他左右爲難之時,一聲突然揚聲大笑:“哈哈……,哈哈哈……”
一地血跡,到處都是傷者,居然有人狂笑,所有人都愕然的瞪着笑的人。連石厚敬都很是吃驚。
“二弟,因何而笑?”
石厚仁猛的收住笑聲,一指孟成瑞:“這個人在這裡說什麼齊心協力共同對敵,簡直可笑之極。不知是誰剛剛跟我說昨天叫他兒子跟我兒達成協議,將孟影兒抓來,讓我家不要舉兵攻打他家。還說什麼已經將孟影兒交給了我兒,我當時還以爲他是信口雌黃,現在想來應該是確有此事。不然他怎麼會當着我的面說出那樣的渾話。
仔細想來我兒死狀甚是詭異,若說是孟於亭所殺可能性不大。我兒跟孟於亭平素交情不錯,就算兩家要開戰,也不至於立即翻臉。試猜只怕是孟於亭確實將孟影兒交給了我兒,只是後來出現了高人殺人搶走了孟影兒。如果我猜得不錯,殺死我兒的應該是無問。”
聽到這一番話,全場譁然。孟家的人齊刷刷將目光落在孟成瑞身上。孟成瑞老臉一陣紅一陣白,拉下一張臉,嘴硬:“胡說,老夫何曾說過這等話,你這是誹謗。”
石厚仁冷笑連連:“我胡說,你別忘了,當時在場的可不止我一人,和我在一起的子侄都聽見了,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叫過來作證。”
孟成瑞繼續嘴硬:“他們都是你的人,你說什麼,他們自然也會說什麼。你這是想要瓦解我孟家人心。老四,不要上他們的當。石家人奸猾狡詐,什麼樣的下三賴的手段都能用的出來,根本不值得一信。”
“他們不值得一信,那我呢?”清脆的少女聲音響起,聲音不高,卻鎮住了場中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