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照靈等人面前子尋不願意露出傷的很厲害的樣子,硬撐着走下山,身子便有些站不穩。祭蝶便笑她,打腫臉充胖子。但她並沒有充胖子的意思,她只是想早點見到石焚玉而已。
分開的時候石焚玉失去部分記憶,後來怕繼續跟他在一起又會給他帶來傷害,所以乾脆閉關修煉。當然她在山谷裡也有等石焚玉的意思。想也許石焚玉還能記得那個地方。結果不知道是石焚玉徹底忘記了,還是他覺得沒有必要回去,讓她白等了一場。
祭蝶見子尋行走困難,便在山下弄了輛馬車,充當車伕。她也惦着石焚玉,初次見面,宛若見到天人,這一年多來,心裡一直惦記着。現在子尋要帶她去找石焚玉。祭蝶的心裡別提多高興,哪裡顧得上勸子尋恢復一點後再去。她恨不能現在就飛過去。
清風城對於子尋來說又親切又陌生。一睜開眼看見的便是這裡,幾乎所有的記憶都在這裡,算是她的故鄉。但她卻沒有時間好好看過清風城,這裡的人、物對於她來說基本上全是陌生的。她唯一熟悉的就是孟府,即便是孟府,她也不是很熟悉,很多地方都沒有去過。
那時年幼無知,被人抓在掌心愚弄。要不是出去,要不是遇上了樂千歌,要不是發生了後來種種,也許現在的她還在黑石山的山谷裡,對着天空發呆。
如今她的實力雖然很強,但是與無問比起來還差了一大截。不過好歹現在她有自保能力,就算無問再強,以元嬰修士的能力,逃跑不成問題。
在不清楚石焚玉的情況之前,子尋暫時不想暴露,便用了化形丹變成少年模樣,祭蝶幻化成跟班。兩個人向城門口走去。
今天的天氣很好,不冷不熱,陽光不強,還有輕風吹過。遠遠看見門口守衛攔住每一個路人,給他們發東西。
祭蝶好奇,伸長脖子看了一會,驚訝的說:“這裡真好,官兵居然給過路人發禮物。哇,我要不要施法變個幾十號人,排隊去領禮物呢。”
子尋好笑的瞪了她一眼:“這種便宜你也想佔。”
祭蝶嘻嘻笑着:“有便宜不佔白不佔嘛。”
“你要是不嫌累,可以試試。不過,不要跟我走在一起,我會替你臉紅。”
某個鬼修捂住咯咯笑:“你臉紅啥,他們又不認識你。”
“不認識不代表就可以不要臉。”
子尋的話有訓斥的意思,祭蝶癟癟嘴,“好吧,我不用魔法,我就用的我的魅力多要幾個。”
說話間,來到城門口,子尋本想徑直走過去,她不想要那些沒用的禮物。結果那些守兵偏偏攔住她,不讓走,非要塞個小袋子給她。
“今日孟家小姐成親,喜糖每人都有份,公子拿好。孟家小姐發話了,任何人都可以去參加喜宴,流水席大擺三天。各位只管去湊熱鬧,不用送禮,只要人氣。”
孟家哪位小姐如此講排場,這叫太大方,還是太囂張呢。
“敢問這位孟家小姐是誰?”
守城士兵得意的說:“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家未來家主孟影兒,人家生下來就是天才,小小年紀就是築基中期的修爲,了不得。將來更是不可限量,今日她大婚,孟家當然要大操大辦。全城的人都請,叫花子也賞碗飯吃。公子千萬別客氣,要是沒地方住,大可以說是參加小姐婚禮的,孟家安排住宿。”
太誇張了吧,孟家這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們家辦喜事。祭蝶聽得心癢癢:“公子,待遇這般好,不去白不去。”說着她就衝發禮物的士兵放電,雖然她幻化成的是男人,用了魅術一樣有效。那士兵抓起一大把小包全塞祭蝶手中。
“多拿幾個,反正不要錢。”
某得逞的鬼修呲牙笑,讓後衝子尋眨眨眼:“公子,咱們趕早點,能多吃兩席。”
子尋心想離開孟家很久了,是該回去看看,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家,好歹曾經在這裡住過幾年,總有些值得回憶的地方。比如後山山谷樹下的小雀兒墳,她是定要去看看的,那是她第一個朋友唯一留下的念想。
沿街全部掛着紅色綢帶,大紅燈籠,到處洋溢着喜氣,感覺國王大婚排場也不過如此。沿路上不斷有人敲着鑼鼓指引孟府方向,生怕別人不知道路怎麼走。
祭蝶跟在子尋身後,一邊看一邊嘀咕:“成個親弄出這般動靜,這是誰啊,好大了排場。”
……
“看人家這場面鋪的,就想到我當年的悽慘了,哎!,主人你是不知道,我當年好可憐。” wWW•тт kǎn•¢o
想起了自己的傷心事,某鬼修臉上露出悲痛之色。
“想當年我也是國色天香,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求娶於我。我都看不上,看上了一個修爲平平的小子,結果惹來全家反對。我說我不想要修爲,我就想要一個何意的郎君。可是爹爹將我暴打一頓,關了起來。
等我出來的時候,我喜歡的人已經不知所蹤。爹說他貪財,拿錢走人了,叫我不要再惦着那樣的貪財好色之徒。我以爲是真的,心灰意冷之下同意了家裡安排的婚事,答應跟樂仙山莊的少主羅子蘭聯姻。可是就在我出嫁當天卻意外的聽見一個可怕的消息。說我喜歡的人根本不是拿錢走人,而是被羅子蘭虐殺了。
你知道當我聽見這個消息心痛成什麼樣子麼,我想死。可是丫頭們看的很緊,又千方百計的勸說。貼身丫頭說,我這樣死了太不值,什麼仇啊恨的都報不了了。要是真的恨,就應該將仇恨記下,折磨羅子蘭一輩子,讓他生不如死才叫報仇。我想也是,要是我這麼死了,還怎麼報仇。於是我含淚上了花轎,準備在洞房花燭夜殺死羅子蘭。”
說到這裡,祭蝶稍作停頓,神色更加黯然。子尋也不追問,因爲知道,祭蝶肯定會繼續說下去。
祭蝶頓了約半盞茶的功夫,又繼續說:“當夜,我看見了羅子蘭,沒想到他竟然是個英俊的男子,比我愛的人還要好看。我的心禁不住的活動了,幾乎忘記了仇恨。可是我在上花轎前在心愛的人靈前發下重誓,若不報仇誓不爲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非常後悔衝動下發下的毒誓。
羅子蘭溫柔體貼,沒有半點凶煞模樣,我開始疑惑這樣溫柔的男子怎麼可能虐殺人。我說服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消息,羅子蘭不是兇手。於是我順從自己的心跟了他。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後他的溫柔便全部不在了,露出了本來面目。剛開始還揹着我找女人,後來便明目張膽的找一推女人回來作樂。我質問他爲什麼這樣對我。你猜他怎麼說麼?”
祭蝶痛苦的搖頭,用手捂住胸口,可見她的心到現在還在痛。
“他說我是水性楊花,之前還對一個男人愛的死心塌地,見了他之後便改變心意,忘記了前人。他討厭我這種見異思遷的女人。剛開始的溫柔和甜言蜜語不過是哄着我玩的,想看看我到底有多愚蠢。他說我不僅是好色的女人,還是一個蠢到家的女人。”
祭蝶的拳頭握了起來,滔天恨意快速將她包裹。
“羅子蘭,他欺人太甚,我只想好好的做他的妻子,他卻這般待我。可是我沒有他強,直接動手,必然失敗。我忍,一直忍了半年。半年後,有一次我故作吃醋喝醉酒,闖進他的房裡,求他給我恩愛。那個可惡的男人先是對我言辭侮辱,隨即又讓我給他跳豔舞,後來還不夠,要我脫去所有衣服跳。
我忍,心想豁出去了,於是他真以爲我已經放下所有隻爲求得他的寵愛,得意的大笑,說什麼就要將我尊嚴踩在腳下,就要看着我像狗一樣的匍匐在他的腳下,爲的就是報我曾經拒絕嫁他之仇。
心胸多麼狹隘的男人,就因爲我拒絕了他,便要這般折辱於我。我恨他到了骨子裡。便使出所有招數,將這個男人弄的精疲力竭,就在他剛登上最快樂的頂峰時,我拔出匕首****他的胸膛。那一刻男人震驚的樣子,我永生不能忘記。”
祭蝶的嘴角劃過一抹殘忍的冷笑,“他根本想不到我會真的殺他,他還以爲我對他已經死心塌地,不管怎樣都不會變心。快死的時候,男人說,他不會放過我,就算做鬼也不放過我。當時我覺得他的話很可笑,做鬼能將我怎樣,我還會怕他麼。
但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把靈魂出賣給了魔王變成了鬼修。數年後他修成鬼王回來找我報仇。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逃走,可是他是鬼修總能找到我。走投無路之時,又遇不上相助的人,我只能將靈魂賣給了魔王,求他給予庇佑。萬聖魔王讓他離開,我也因重傷不治,最後身亡,成了一名鬼修。”
說故事的人停了下來,呵呵笑了兩聲,聽不出那笑聲到底包含了什麼,只能感覺她不想再說下去了。成了鬼修之後的事,她不想提。子尋聽到這種非常不幸的故事,心裡就堵,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不幸了。
“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現在不是很好麼,在我身邊,即便他是鬼聖,你也不用怕。”
祭蝶感激的說:“多謝主人庇佑。”低頭間,眼中有又絲不自然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