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鐵男眼看慈善捐款紅紅火火,但心裡卻發愁開了,因爲這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
以他的想法,如果能夠在召開這個揭牌儀暨新聞發佈會後,讓慈善捐款達到一百萬元以內,就已經是超出了他預期的目標。但是沒有想到,光是現在公開了慈善賬戶之後半個小時內,僅民間的捐款數量就達到了20多萬元。這還僅僅是開始,接下來,現場的企業家們看到省長和市長、市委書記來了,個個都躍躍欲試,表現出了一種別樣的熱情,謝鐵男真是愁大了。
這麼大一筆款子,由他來進行管理真是如履薄冰啊,他不由得戰戰兢兢,表現出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不過一看到柳絮喜笑顏開,和陪在吳子鳴身邊的老丈人柳家遠滿意的表情,謝鐵男就把這番愁慮暫時放到了心下壓住。至少先把眼前這場戰鬥對付過去再說吧。
“下面,草菴的揭牌儀式將由草菴兒童福利院的董事長謝鐵男先生來主持。”臺上的彭佳手優雅地一揮,將正在轉動着腦筋的謝鐵男請到了臺上。
“謝鐵男是哪位?”大家不防這兒童福利院還有董事長,因此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穿着黑色西裝的謝鐵男此時已經從微微出神的失態中醒悟過來,他大步走上臺前,向彭佳和到場的嘉賓微微一頷首,然後上臺做了一番的自我介紹。接着,表示自已個人認捐50萬元的,之後。還將拿出自已獨資的一家酒店每年10%的利潤作爲慈善機構的持續後續資金。
謝鐵男的談話讓現場頓時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就連省長宋如海也是頻頻點頭。他沒有想到,一個年輕人竟有如此的胸襟,能把辛苦打拼賺來的錢投入到毫無收益的慈善事業了。就算不是衝着陳強的面子,就衝着這慈善機構成立的亮點。他也是來到了。
所以,宋如海在接下來的致辭裡,把這樁美事大大褒揚了一番。道:
“現在的草菴兒童福利機構雖然還只能借住草菴的廟堂裡棲身而起,但等到草菴兒童福利機構的新區建成之後,我還會再來這裡,爲這裡的新區落成剪綵。”
君無戲言,作爲全省的一把手,宋如海說的話就象潑水難收,並且還是在面對現場這麼多的企業家。面對電視轉播攝像機的鏡頭、面對着無數媒體記者的眼光,宋如海這麼一說,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也意味着,大華市將承攬下這項重大的政治任務,確保宋如海今後來剪綵的豪言一定能實現。
不過。這事對吳子鳴和黃珏反而如天降福音,省長不經邀請就願意親自前來爲未來草菴兒童福利機構剪綵,這也是一個突現他們政績的重要工程。如果能夠提前、優質地完成這項工程,必定能在宋如海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是有傳聞在說嗎?在謝奮飛昇職後,宋如海有九成的把握將接替謝奮飛的位置?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宋如海就成爲田港省真正一言九鼎的大佬。
別看這些市長書記上面各有幾根天線,但總歸來說,天線也不是時時都罩着你一個人的,如果能靠自已的努力。在大佬面前留下好的印象,然後巧勁加苦幹,能夠迅速獲得升遷自然是極美的好事。這天線用一次電量就少一次,能少用就少用,爭取在關鍵時刻才用。
這個道理不用說,吳子鳴和黃珏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們一聽到宋如海說的要來剪綵這樣的話。自然無比興奮。這就有了一個項目可以與宋如海攀上線了,今後要找他彙報工作也就有了藉口和理由。
黃珏已經在心裡謀劃着,要叫市項目辦把這個工程列入今年市爲民辦實事重點工程。
一旦列入這個工程裡,所有的建設進度就要納入市項目辦的監管之中,等於這個工程就有了官方的保證。
“下面請宋省長和吳書記爲草菴兒童福利機構的成立揭牌。”彭佳頗具質感的聲音通過擴音器迴盪在草菴的上空,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坯任的音質其實一點也不輸那些播音員啊!”大華電視臺的一名女記者聽着彭佳正字腔圓的主持。
“的確,比那些新入門的播音專業的播音員還好多了。”記者們對彭佳並無惡感,至少她上任以來,實實在在通過管榔度的激發,大大提高了他們的工作積極性,有幹事就能拿錢,這是一般記者最實際也最歡迎的制度。對於這個制度的發起人彭佳,大家都充滿了好感。
此次大華電視臺的兩位主任的提拔,彭佳的議論聲比張雪華的少,就是因爲她上任後出的這套管理體系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別看只是一套管理辦法,但是一套好的制度甚至能引領一個國家走向復興,更別說是在一個小小的部門了。所以,一個好的制度帶動者,並不需要自已實際去做什麼,只要做好制度的推動和貫徹落實就夠了。
宋如海和吳子鳴分立草菴兒童福利機構的牌子兩側,順着鼓樂齊鳴,他們熟練地把那塊紅布兩邊各垂下來的一根繩子一扯,大紅布就順勢滑落,露出了裡面白底黑字的“草菴兒童福利機構”的牌子,一時間,全場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然後,彭佳叫謝鐵男和柳絮帶着大家參觀了一下草菴內部的環境。
“什麼?這就是光明教的總部?”企業家裡也不乏武俠愛好者,這些人中也有從小就偷偷躲在被窩裡啃着那本武俠書長大的男人,一聽草菴的來歷,不由得大爲驚豔。
各個都在草菴的寺裡逡巡,意圖找出一些與小說中有關的蛛絲馬跡,甚至有人還在幻想着這裡是否有個地牢之類的。當然,這個搜尋的結果讓大家大失所望,什麼小說上的痕跡也沒有。
見大家這副樣子,彭佳不由心裡暗笑,如果真地與小說中有些關聯的,那一定就是那套心法。
不過,這套心法現在已經被她和妙心師太列爲三個人間的絕對機密,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向外透露的。所以,任憑這些外人怎麼好奇心大盛,都不可能找到一絲半點有關的東西。
參觀完草菴,大家興致勃勃地四散開來。彭佳道:“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半個小時會,會在草菴外的場地舉行募捐儀式,請大家自願積極參加。”
草菴這裡果真是一塊風水寶地,不光四處草木繁盛,就連山道上的那些摩崖石刻也讓這些來賓們驚歎不已。
剛纔那幾個和張奕聊天的企業家這時倒不得不佩服那小子眼光歹毒,不要說開成高級會所,如果在這裡圈地蓋個高級別墅區或者高級療養院,也會被蜂涌而至的人羣一搶而空。
“小彭,你今天舉辦的這個活動很好,很有意義。”彭佳見客人各自散去,可以稍稍放鬆一下。這時,身邊有個有力的聲音響起。
彭佳回頭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28、9歲模樣的女子,扎着馬尾,臉上卻略帶風霜,顯出了幾分成熟的模樣。
“你是?”彭佳的腦海裡一時短路,這個人看樣子似乎認識自已,但自已的腦海裡卻沒有關於她的任何資料。不過,彭佳也不能確定自已就不認識她,畢竟,她也經常懷疑自已,重生過來之後,是否會有記憶短路的現象,會有什麼自已應該記得而不記得的人和事。所以,她只是禮貌的反問了一句,便微微一笑。
“你不認識我的。”那名女子似乎看出了彭佳的困惑,“但是我是市裡青年志願者團的副團長,在以前我們組織的青年志願者活動中,你曾經去採訪過我們。所以我認識你,而你不認識我。”
“哦,原來如此,不好意思,請教尊姓大名。”彭佳一聽她的解釋,知道這很正常。出去採訪時,記者是一個人面對衆人,當然不一定記得每個人的名字和職業。而被採訪者是很多人面對一個記者,反而是會記得采訪自已的人。
再說,這名女子既然是青年志願者團的副團長,今天前來,想必就是要有所行動的。不論是誰,來做善事的,彭佳是一律歡迎,作爲今天的主辦人之一,彭佳自是要表現出主人的熱情來。
“我叫紀芳,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需要我們青年志願者協助的地方,儘管聯繫我。”紀芳遞上自已樸素的白底黑字的名片,和那些富商大賈們爲了彰顯身份的名片不一樣的是,紀芳的名片只是用最樸素的印製字印了名字和職務,但這樣反而顯得乾淨清爽。
彭佳細細一看,不由地心內一動,原來,這紀芳不光是青年志願者團的副團長,其餘的頭銜還有“大華自駕遊協會秘書”、“大華青年書法家協會會員”等等,看來,這是一個有愛心、懂生活的女子。難怪臉上會有幾絲滄桑的成熟。
半個小時之後,草菴前面的場地上來賓們陸陸續續集中起來。自願認捐活動馬上就要舉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