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中的存在一聲大喝,卻半晌無人應答。峰頂上各大宗門卻開始議論紛紛,都不知道這‘靈虛’是誰。只有幾位像羲和真尊這樣的大能,才疑惑的面面相覷,都開始懷疑起來。直到李瓊機開口,才讓衆人恍然大悟。
“尊駕不要血口噴人,靈虛老祖早已經飛昇仙界,怎麼可能在下崑崙出現,請尊駕不要在此挑撥離間,企圖播弄是非,攪亂修真界。”本來他是要和鳳陽公主躲入大殿避禍的。雖然護派大陣在內部被破,但萬劍鋒大殿自有防護陣法,作爲必要時的退路。
“桀桀桀桀……,你這小兒莫要矢口否認。本尊既然敢如此篤定,必然有確切的消息,也是有備而來。你等若是不說出靈虛的所在,就別怪本尊以大欺小,叫他下界的門人滅絕了。”黑雲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虛影,從頭到腳被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只能看見一雙冒着紅色火光的眼睛,像是能擇人而噬。
這時萬劍鋒下的廣場上,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喊聲。一道道黑氣在場中縱橫穿梭,衆多門人和賓客都漸次摔落,死於非命。峰頂及禮臺上的衆人,這才發現,廣場上已經被陣法籠罩。
“萬鬼噬魂陣,這可是邪修陣法,多少年不曾出現了?”一聲驚呼打破了峰頂的靜寂,讓衆修士都爲之驚慌起來。
“這萬鬼噬魂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梅筱樂這時候也被驚醒,抓着東華問道。
“據說是萬年前,有上界邪修霍亂修真界,就出現了四大邪陣。不過後來邪修被整個修真界聯合剿滅,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不想今日又出現了。”東華此時也不懶洋洋了,正了面色傳音說道:“傳承中說過的四大邪陣,分別爲血煞絕殺陣、萬鬼噬魂陣、戮仙陣和奪天血祭大陣,其中萬鬼噬魂陣主要是奪魂煉魄,但起陣不易。剛剛那些黑衣邪修被殺,應嘎就是這大陣的起陣魂引,看來這次果然來者不善。”
“這陣法也不是很難破除,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吧?你看廣場上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梅筱樂想起什麼,傳音道。她從來沒有聖母情節,只不過她總覺得這個事情很蹊蹺,而且死的人越多,那萬鬼噬魂陣越強大,以後豈不是又要霍亂修真界?自己一樣不能獨善其身。
“還不是出手的時候!過早暴露實力,只能成爲衆矢之的。”東華眸光一閃,看了一眼禮臺上的李瓊機,幽幽地傳音道:“修真界已經開始動亂,留一手也是爲了自保,並非見死不救。你看…”說着指向一處陣法破綻。
梅筱樂仔細看去,發現廣場一個角落,也是一個陣法的節點處,影影綽綽的藏着一個身影。又往其他陣法破綻處看去,也同樣如此。轉頭與東華對視一眼,把自己剛纔的疑惑問了出來。
“我剛纔就很疑惑。崑崙派就算大不如前,也不可能如此不濟,讓這麼多外人潛入宗門,還順利破壞了護派大陣吧?就算疏忽,可這也太巧了吧?爲什麼趕在所有大勢力集聚之時,鬧這麼一處兒龍門陣?難道真是筵無好筵會無好會,咱被人設計了?”她真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先跟我來,回頭再跟你詳細解釋~”東華不由分說的拉着她往禮臺飛去。
剛剛那麼一會兒工夫,峰頂上的幾位出竅期高手已經出手,有的攻擊向天空中的黑雲和虛影,有的企圖打破廣場上的大陣。羲和真尊不愧是老油條,他自己出手的同時,還叮囑東華和凌依晨,讓他們護着宗門弟子上禮臺,躲入那座峰主大殿。他早在李瓊機動作時就發覺,可能那大殿是個空間法寶或防禦法器。目前這種情形,即使沒被圈入萬鬼噬魂陣,出竅期一下弟子,在這麼龐大的法術威壓之下,也可能會隨時隕落。唯一保全弟子的地方,只有跟着那李瓊機進入大殿才行。
這也就是羲和真尊,這時候還一心顧及宗門弟子,爲宗門保存實力,一點也不顧及臉面。否則看其他宗門的長老,都還吆喝弟子幫忙什麼的,好似很大義凜然積極對敵。可反過來想,無疑體現出修真者的冷漠寡情,視低階弟子的生命如草芥。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一個宗門是否強大,高階修士的多寡纔是決定性因素。必要時的犧牲,也能夠爲宗門獲得些許臉面。
可梅筱樂覺得,羲和真尊纔是真正的智者,明白宗門發展的關鍵在於後輩力量,高階修士總會飛昇或隕落。如若沒有後續力量,也只能昌盛一時。然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沒有那麼高尚的品德,心中確實閃過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趕緊被自己摒棄,暗恨自己的心境還是需要磨練。
凌雲宗一衆人落到地面,被東華和凌依晨帶到禮臺上,也不管那些崑崙派長老的愕然,紛紛退入大殿中去。東華見李瓊機還想着讓鳳陽公主留在大殿中,自己出去應敵,便不動神色的傳音過去:“你要是不想害了衆人,就老老實實的退回大殿。都元嬰期了,你怎麼還沒恢復一點記憶?”
李瓊機睜大雙眼回過身來,看着東華等人。他不知道是誰在跟自己說話,但猜測應該是東華。因爲從第一次在宗門前迎接時,他就覺得這個東華好生面善,但又毫無與之相關的記憶,所以印象很深。他對東華傳音的內容,有些莫名其妙,但意思還是明白了的。看看殿外圍過來的幾位長老,都讓自己趕緊封閉殿門,他也知道自己出去毫無用處,只能猶豫着點頭應是,隨即打出手印關閉了大殿。
此時大殿中不光凌雲宗衆人,還有一些離得近又會看形勢的弟子,也早就溜進了這裡。李瓊機來到鳳陽公主身邊,歉聲道:“讓你受驚了!我們雖然是聯姻,但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風光的雙修大典,不料卻被毀了,對不起!”
鳳陽公主並沒有如很多女修那樣,嚇得如驚弓之鳥,只是臉色有些發白,但神色依然鎮定,沉默了片刻道:“謝謝你能爲我着想,我很感激。這也不是你的錯,不用道歉。現在還是想想,怎麼應付這場變故所引來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