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然而他們體驗到了,女子報仇立竿見影。
雖說如此,齊紅霞和凌華卻沒脾氣。畢竟他們倆,不但對不住梅筱樂,將人家老公帶走,卻沒給帶回來。還曾經害死過人家師父,雷劍尊如今還在雲霧森林自己歷練,沒敢通知太上長老他們呢。
所以五個人也算紅塵裡滾了一遭,被司馬大少拖了將近月餘。期間大小宴會,上門拜見求指點的,花樣層出不窮。直到此時,才終於能坐下了好好談談了。凌華他們真是鬆了口氣,大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不過這一番折騰下來,凌華等人倒是被磨礪的心境有所提升,也不能算是浪費時間。
此時司馬文烈坐在他們對面,笑眯眯的搖着摺扇,慢悠悠的道:“各位師長見諒,小子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自知是在班門弄斧,卻也不得不爲之。但我這些日子,斷斷續續倒也知道了,諸位是爲了何事而來,早就已經吩咐了下去。不過……。”
衆人依舊靜靜的打坐,沒有一個發聲,就連最沒耐性的凌華,也被鍛鍊的沉住氣了。他們這段時間,真的是將這麼多年積攢的,作爲高階修士的脾氣,都給磨的差不多了。要連這點功夫都沒有,心境也不會提升了。
“不過,宜州如今行事堪憂,宜北城雖還在我們世家手裡把控,卻也是風雨飄搖。司馬家能爲您們蒐集那邪修首領的消息,要付出不少代價,損失些人手是起碼的。不知諸位師長,能夠幫個小忙?”司馬文烈見他們如此,終於不動聲色的坐直了身子,但笑容依舊溫和的道。
衆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警惕,李瓊機默了半晌,才小心謹慎的道:“什麼忙,不如說來聽聽?”
“呵呵!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邪修首領要除,自然沒什麼可說,懲治禍首麼!但餘下的這些邪修,可也不能就這麼放着,總有一天會成爲大患不是?小子就想請諸爲,幫助小子一起,將宜州的邪修清了,您們說好不好?”司馬文烈再靦腆的‘呵呵’,也讓李瓊機覺得,這是個陰謀。
之後凌華他們終於知道,女修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表面豁達,實則小心眼到死的女修。
梅筱樂肯定是早就計劃好,幫助他們找出玉林,是真的。但利用他們來宜州解決邪修之事,也是真的。然而其根本目的,就是要折騰他們。
清除邪修,要是那麼容易,修真界各方勢力,不會這麼隱而不動,早就羣起而攻之了。這不就是因爲各方勢力不能團結,各自都抱成小團體,彼此還要防備,以免迎難而上的時候,被人家從身後捅刀子。
他們要想幫司馬文烈清楚宜州邪修,那隻憑他們五個人肯定不行,都要拉上背後的勢力。這還叫小事情,那什麼纔是大事情?非得跟李瓊機這樣,多少年前就準備拯救修真界,才叫大事情麼?凌華他們感覺,這就是不作不死啊。爲什麼要接梅筱樂那封信,打算走個捷徑?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之前還以爲,司馬家的這個小子,溜了他們一個多月,已經算報了仇了。沒想到,這還只是他們,被報復的初體驗……!
可是接下來這錦衣小子,就道:“您說的那個邪修禍首,就是我們宜州皇室的老祖?那就更要先清除他的勢力了!玉林老祖最會什麼?那就是‘帶兵打仗’,要想滅了他,就必先滅了他的‘兵’。否則他修爲又不弱,即使知道他身在何處,您們能保證滅了他麼?”
李瓊機不得不說,別看這小子不大,蠱惑人心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他若是修爲能再恢復些,起碼比這小子高出一個大境界,都想將他收爲親傳弟子了。他靈虛老祖的徒弟,就應該有這種大局觀!
“你說的很對,我竟無法反駁。可是你要知道,這根本不是一件小事!現在修真界中的各方勢力,都蓄勢待發,就等那個出頭的鳥出現,若我們帶頭動了,就很可能被當成炮灰!”
司馬文烈的眼神略過凌華和齊紅霞,這才認真的盯着李瓊機道:“您這話說的也很對,所以我只說讓您們幫忙,也並沒說讓您們衝鋒陷陣啊!我們現在談的,也只是交易,具體怎麼做,不是還要好好商量?”
李瓊機眯着雙眼,跟司馬文烈對視良久,突然輕笑一聲道:“我沒有意見。”說完轉頭又轉頭看向凌華和齊紅霞,見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的,一副打坐入定的模樣,就知道這事兒他們也沒啥意見,便接着道:“既如此,這個交易,就這麼定了?你能做你父親的主?”
“哈哈哈,這是自然,既然我敢提出來,肯定也是通過我爹同意了!”司馬文烈剛剛嚴肅起來的臉,又如春花初綻舒展開來,大笑着舉起右手,還抓過李瓊機的左手,跟自己相互擊了一下掌,又道:“那就一爲定,擊掌爲誓!我相信凌雲宗、魔宗和崑崙派的信譽!”
本來終於敲定此事,凌華和李瓊機等人,都輕輕的鬆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吐出來,就被這小子最後一句‘相信他們的信譽’的話,給憋的差點悶死。凌華和齊紅霞等人,都控制不住看向李瓊機的手,終於無法不動如鍾,心中默默吐槽:什麼相信不相信的,都擊掌爲誓了,跟發天道誓有什麼區別?!這小子可夠黑的。不過好在,擊掌的只有李瓊機!
李瓊機更加瞠目結舌,自己是怎麼眼瞎,還覺得應該收這小子爲徒,再投胎也不可能!奸的沒邊兒了!
這時候,司馬家的管家過來,躬身在司馬文烈的身邊耳語幾句,聲音雖輕,卻字字句句都被李瓊機他們聽的清楚。果然,梅筱樂跟這傢伙,能隨時聯繫。他們就說這小心眼的樣子,怎麼這麼熟悉呢!
接着管家遞給司馬文烈一枚玉簡,就又行禮退了出去,畢恭畢敬的樣子,哪裡有當初見到他們,花巧語的那副嘴臉,真是氣人的要命。
不過李瓊機幾人都沒出聲,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司馬文烈,想看看梅筱樂又給他們出了什麼難題。卻見司馬文烈將玉簡貼上額頭,只一瞬功夫,表情就突然一變,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放下玉簡擡頭笑道:“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