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桐出來時,程毓已經從兩人的眼神交流裡發現點異樣了,再仔細一看夏桐,程毓猜到了兩人已經越界了。
程毓心裡微微有些失落,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也知道夏桐不可能會屬於他,可他願意在一旁看着,願意儘可能地幫助夏桐,只要夏桐肯對他笑。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確實很微妙,程毓從沒有想過自己有這麼偉大的時候,只想對一個人好,不計回報,看見夏桐開心他也開心,看見夏桐蒙淚他也糾結,這種情緒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陷了進去。
尤其是剛纔在電視裡,夏桐露出那個笑容的時候,程毓清楚地感知到了自己的心絃被撥動了一下,他看了看慕斯年,慕斯年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眼睛盯着電視裡的夏桐,眼角眉梢都是笑,這個男的,用情比他深,程毓甘願認輸。
夏桐不知道的是,自己不經意的一個笑容,居然打動了這麼多人,除了主持人,現場的觀衆,還有電視機前守着的人。
網絡上議論夏桐的帖子迅速蓋起了高樓,夏桐以一身清純的白衣亮相,被衆網友冠以“白衣小仙女”的稱號,美女加才女本來就夠搶眼了,如今又加一個仙女,想不紅都不行。
慕斯年帶夏桐去吃點宵夜,三人找了一家粥屋,程毓要跟夏桐探討一下專輯的幾首曲子,三人剛坐下沒多久,夏桐的電話就響了。
是電視臺打過來的,說是有唱片公司想找夏桐出專輯,此外還有拍廣告的、拍電視電影的,想要夏桐的聯繫方式,夏桐一律拒絕。
“你拒絕也沒有用。他們肯定會找到學校來,娛樂圈不適合你,你還是潛心在家修行你的高雅藝術吧。”程毓說。
“我從來就沒有進娛樂圈的想法。”夏桐忙說,忘了自己正在吃東西,嗆了一下。
“行了,彆着急,吃着東西呢。”慕斯年替夏桐拍拍後背。
“出專輯的事情等桐桐放了假再說,她現在要忙着準備考試呢。”慕斯年說。
“德性,不就是想趕我走嗎?我不在這裡礙你們眼了,我呀。找我的紅顏知己去。”程毓說完拿起大衣果真起身要走。
“夏桐,我們已經說好了,出專輯的事情不許答應別人了。”走了兩步程毓又回過頭來叮囑夏桐一句。
夏桐等慕斯年走了。纔想起來說:“好像放假也沒有時間,6號開始有一個職業錦標賽,男女分組的,男子組的獎金是三千萬日元,女子組是一千五百萬日元。這場比賽就在北京舉行,要是在日本我就不去了。”
“不是還有20號還有一場在首爾的比賽嗎?那個你不是也接到了邀請?”
“是呀,時間好趕,九號放寒假,我讓杜鵑趕緊回去籌備婚禮去,我本來不想去參加首爾的比賽。怕錯過她的婚期,後來,她跟大堅商量了。不捨得那些獎金,他們把日子改在正月初八,2月2號。”
慕斯年聽了噗嗤一笑,說:“我家桐桐還真是一個財迷,還交了兩個財迷的朋友。”
“嗯。幸好,沒嫁一個財迷的老公對不對?”夏桐掐了他的後腰一下。
慕斯年一聽夏桐喊的“老公”二字。心裡一激動,拉着夏桐的手就跑起來。
“幹嘛?”
“回家。”
“回家着什麼急?”
“回家做老公和老婆該做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夏桐累的不想起牀,慕斯年要去參加公司的例會,例會後有年會,年會上慕斯年將做辭職陳詞,年會後有公司聚餐,慕斯年還要跟公司人員道一個別,總之,這一天他的時間很緊。
“老婆,我中午不能回家吃飯了,我讓鐘點工來給你做飯?”慕斯年換了襯衣拿着領帶湊過來。
夏桐坐了起來,接過他手裡的領帶替他繫上,說:“晚上我們有晚會,我有節目,中午我找一楠和許穎幾個去,我請她們吃飯,你不用惦着我。”
“好,明天我休假,帶你出去玩玩,換換腦子。”慕斯年說。
慕斯年剛走沒多久,門鈴響了,夏桐知道不是慕斯年,可是知道他們這住處的人都是慕家那邊的,夏桐也不能不起來。
開了門,門外站着的是金雛鳳和慕家的警衛員,警衛員看見夏桐開門了,把手裡的果籃遞給夏桐便下樓去車裡等着了。
金雛鳳一看夏桐臉上慵懶的表情,便什麼都明白了,暗道,孫子總算吃到手了。
夏桐一看金雛鳳對着自己笑,有些怪怪的,便問:“奶奶,您先進來吧。斯年他上班去了,說今天有不少事情。”
“哦,沒關係,我不找他,我看看你來。”
“看我?”夏桐指着自己的鼻子問,一愣,後來馬上反應過來這不禮貌,趕緊又放下了。
金雛鳳見了夏桐這侷促的動作,拉着夏桐的手笑道:“真是一個孩子。”
金雛鳳前一天晚上在電視裡看到夏桐彈琴,真是又驚又喜,這下,更堅定了她維護夏桐的決心,出身低怎麼了?慕斯年不需要用女方家的勢力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原本金雛鳳擔心的是夏桐的出身使夏桐的眼界與言行受到侷限,無法站在慕斯年的身邊,會令慕家成爲別人的笑話,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根本是多餘,夏桐的優秀遠遠超過了黎如珍和江紫蓉之流的。
當然,這只是金雛鳳的想法,因爲金雛鳳是一個從舊社會沒落貴族走出來的人,她喜歡和欣賞的是她那個曾經的階層所流行的,而夏桐恰巧跟她吻合,所以她能接受夏桐。
但是現在年輕人流行的時裝、首飾、玩樂夏桐一概不懂,真要跟黎如珍那個圈子裡的人交往,夏桐跟他們是格格不入的。
所以夏桐能打動金雛鳳,但是打動不了常若善,常若善認爲慕家的媳婦根本不需拋頭露面,只需在家安安穩穩地相夫教子便行,另外還有一點,慕家的媳婦必須能進到慕家的那個圈子,而夏桐顯然有欠缺。
慕建國目前還是不表態,作爲一個男人,他一向認爲事業纔是男人的生命,所以他有些看不起慕斯年爲了一個夏桐要死要活的,但是從另一方面說,慕斯年肯爲了夏桐棄商從政,這點又讓慕建國動搖,因爲慕斯年清楚地說過,他現在以及今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夏桐,他要親自給夏桐一份榮耀,這句話打動了慕建國,這纔像一個男人該說的話。
金雛鳳在家裡跟常若善一向沒什麼共同話題,加上她最新剛知道了夏桐會彈琴,所以便想來看看夏桐,跟夏桐說說話,上次在這邊的時候,兩人在一起做事可是有說有笑的。
“奶奶,您今天來有什麼事情沒有?”夏桐以爲老人家趁慕斯年不在有什麼話要說。
“沒有,就想找你說說話,你忙嗎?”
“還行,您先坐吧,想喝點什麼。”夏桐見老人家似乎有些孤獨,也不忍心拒絕了。
金雛鳳坐在沙發上,讓夏桐坐在了她身邊,問夏桐這些忙不忙,在做些什麼,有沒有好好吃飯,鐘點工有沒有及時來等等。
夏桐見她像羅水蓮似的跟自己唸叨這些,還有些不適應,看來,這老太太是真的接受自己了。
“你給我做的棉襖我很喜歡,我年輕那會也喜歡自己動手做做改改的,斯年小時候的衣服我也沒少做,現在是年紀大了,眼花看不清了。”
“奶奶喜歡就好。”夏桐給的只是一份心意,而金雛鳳要的也不過是一份心意。
“喜歡,我就喜歡以前的這些東西,對了,我下次來給你帶幾件我壓箱底的旗袍來,我年輕那會穿的,也是純手工縫製的,你喜歡做衣服,拿去研究研究,沒準會有點什麼啓發,翻新出什麼新樣式來呢。”
金雛鳳說起這些便有些興奮起來,平時在家沒事她拿出來擺弄擺弄,都是極好的面料,給誰也不合適,沒人喜歡,扔了又怪可惜,沒想到夏桐也喜歡這些,正好找到主人了。
夏桐聽了也很高興,問起那些面料來,兩人越說越高興,從晚清的服飾一直說到民國,那是一箇中西文化交流碰撞的時代,滿大街上到處是流行的洋裝和本土的旗袍,看起來各有千秋。
老太太知道夏桐要考試了,也沒多待,問夏桐哪天考完,她再過來找夏桐說話。
夏桐把她送上了車,回到學校還有些不大相信,這老太太居然會專門找自己來聊天,看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夏桐在圖書館找到一楠和許穎,剛坐下沒一會,手機便響了,夏桐一看是個生號,不想接,直接掛了。沒一會,對方便發了個短信過來,是吳晟,慕斯年的表姐夫。
夏桐只得回一個短信,問他有什麼事。
“你在哪裡?”對方問。
“在學校圖書館。”夏桐擔心他找到景園來,忙說了實話,暗示自己很忙。
誰知等夏桐和一楠三個出了圖書館大門時,吳晟正在圖書館前的公告欄旁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