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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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鍾樹低吼的1秒之內,正在整理武器的小分隊隊員們都快速的進行了軍事閃避動作,讓自己處於既安全又可以攻擊的位置。

負責觀察的狙擊手觀察員悄悄的在一塊岩石邊的樹叢裡悄悄的探出了頭,他身上配的夜視儀器相對要高端一些。

銳利的目光仔細的巡視了一遍河對岸的密林,特別是那些適合狙擊手躲避的位置,卻沒有什麼發現。

繞是如此,沒有分隊長鍾樹的命令,大家還是不敢輕舉妄動。有時候,埋伏圈設好,比的就是耐心。

整個原始叢林異常安靜,偶爾有夜梟淒厲的叫聲在密林深處響起,憑添了幾絲不安的氣息。

前面那條不大的河流,彷彿一個巨大的陷阱帶,如果他們要淌河而過,而對岸的敵人要狙殺他們的話,這裡將是最適合下手的地方。

如果他們並沒有在這裡停留,那抓捕破壞分子擊斃非法入境武裝分子的戰機也會因此而延誤。

剛纔那密林中一閃既逝的光澤,到底是什麼?

看着那條阻止着他們前進追蹤的河流,鍾樹的腦子快速的運轉着,腦子裡突然想起一個可怕的東西,步兵天敵——地雷。

在熱帶叢林中,地雷可謂對付步兵最陰險厲害的武器了。

叢林裡積葉枯枝遍地,地形環境多變複雜,在適合的環境下,佈下雷區,靠雙腿行進的步兵將防不勝防。

而地雷的歹毒之處在於:地雷爆炸後,不會馬上收割士兵的生命,而是炸去士兵的雙腿。

失去雙腿的士兵不但失去了戰鬥力,而且因爲受傷流血不能行走,還需要分出人員救護照顧,成爲進攻的累贅。

現在敵人匆忙帶着漏網的大魚——被解救的破壞分子匆匆而逃,也料到了我國一定會派出精銳的特種兵進行追擊。

上級的分析判斷,這夥武裝分子人數不會很多,這也是他們對發展起來的幾個小破壞分子痛下殺手,徹底滅口的原因。

人多了不方便逃亡,他們只想保護那條漏網之魚順利出逃境外。

如果是這樣的話,帶着一個需要保護的重要人物逃亡,他們是沒有時間和膽量,留下來跟中國陸軍特種部隊打游擊的。

他們故佈疑陣的一個目的,就是在對岸佈置一片雷區,阻止延誤我軍追擊的時間。

快速的想好這些問題的關鍵點之後,鍾樹輕聲道:“一排長和爆破手,你們跟我從下游一點繞到對岸,其他人員,根據情況火力掩護。”

說完一揮手,帶着兩個精悍的部下,悄悄往下游走了一段,然後藉助河流裡犬牙交錯的大小岩石,謹慎的通過了河流。

他們像獵豹一樣沒入了密林,攀巖上樹,借藤過坎,通過紅外線夜視儀的觀察,確定敵人並沒有在這裡留下來伏擊。

小心的來到剛纔準備度河的對面,在佈滿落葉的峽谷小徑,爆破手果然發現了一顆地雷。

真陰險,這裡是往前行進的必經之處,在這裡設置一片雷區,在黑黢黢的夜晚還真難發現。

如果不是鍾樹謹慎,他們的隊伍有士兵受傷,勢必會影響整個隊伍前進的速度,影響隊伍追捕的戰鬥力。

不過這也證明,他們追捕敵人的路線是正確的。

爆破手小心翼翼的用蹲下去,用軍用匕首輕輕掃着僞裝覆蓋的落葉,正打算蹲下去起出地雷解除引爆裝置時,鍾樹道:“小心有暗雷。”

說完帶着一排長何斯甲小心的在誘餌雷周圍搜尋。(啊,我太喜歡7臺軍事紀實欄目:雨林偵察兵裡的新兵何斯甲啦,嘿嘿,把他的名字拉出來打打醬油,那娃高大彪悍又實誠,學習能力強,以後一定是個出色的特種兵!=^_^=)

不一會,在誘餌雷的左側40釐米處,果然找到了一顆暗雷。

爆破手暗暗心驚,如果他蹲下去的話,左腿碰到地面,引爆了那顆陰險的暗雷,那他的一條腿就廢了。

看來這夥武裝分子裡有個佈雷高手,在這樣合適的地方佈下如此陰險的暗雷,那爆破手發現的那顆雷說不定是誘餌雷,它的下面和旁邊說不定還有子母雷什麼的。

如果小心的把這些雷的引爆裝置全部拆出來,將會用掉寶貴的追擊時間,但是直接引爆這些地雷的話,那會不會響動太動,驚動了逃亡的武裝分子?

鍾樹趕忙在無線電裡給江大隊他們做了彙報,說了追蹤到哪個座標,發現了敵人佈置的地雷。

徹夜守在原始林區外的臨時指揮部的江大隊,立即下了命令:安全小心的引爆地雷,快速追蹤,同時其他幾支搜索分隊也向鍾樹他們所在的座標集合支援。

得到了命令,鍾樹帶着一排長和爆破手後退到安全位置,對着找到的地雷幾個點射,“哄”的幾聲,火光四射,硝煙瀰漫,塵土四濺。

啊,果然是猥瑣無恥的連環子母雷。

短短兩米左右的距離,那個陰險的傢伙就佈下了暗雷、誘餌雷、絆雷、子母雷共五顆雷。(#`′)凸

命令後面的隊員跟上之後,依然是鍾樹帶着一排長和爆破手在前面排雷。

沒走多遠,眼尖的一排長何斯甲發現了一根樹枝上的金屬拉環,是吃了罐頭飲料取下來的,鍾樹一看,就知道自己在河對岸看到的一閃即逝的光澤就出自這裡了。

何斯甲輕聲道:“小心這樹枝後有絆線。”說完就要伸手到樹枝後面準備去檢查。

“別動!”鍾樹喝道,命令何斯甲退後,他觀察了一陣,道:“那是誘餌,不然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

說完觀察了周圍,果然發現,在樹枝和前方空隙處,其實有一根細細的蛛絲做成的絆線。

這絆線由叢林裡的一種蜘蛛尾部抽取的幾十股蛛絲擰成細線。

蛛絲由金白兩色構成,幾十股擰成的細線那種張力恰到好處的可以佈置成絆線,不知情伸出手碰觸到還不容易斷掉,而且在陽光下才容易發現,真的是陰險至極。

何斯甲也出了一身冷汗,同時對這個平時訓練嚴厲的教官更佩服了。

敵方的佈雷高手用意顯然是用金屬拉環做誘餌,沒想到最終那一閃而逝的光芒卻早早的提醒了鍾樹警覺,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喲!

確定了真雷的地方,他們退後,引爆了那顆地雷之後,繼續小心前行。

這條狹窄的幾十米通道里,他們又排除了幾顆地雷引爆,看看前方的道路,不再適合佈雷。

鍾樹和副隊長分析了一下,敵人悄悄潛入我國境內殺警救人,武器裝備雖然精良,但是並不打算留下來和我方進行遊擊作戰,也不可能攜帶大量作戰物資。

因此,在這裡故佈疑陣,一來是爲了阻止我方追擊時間,二來製造處處有雷的陰影,三來能造成我方戰鬥人員傷亡對他們來說更好了。

分析明白之後,鍾樹果斷命令隊員們快速前行。

事實證明,鍾樹他們的判斷是對的,後面的路途沒有再發現地雷。

他們沿途留下了“龍爪”特種部隊特有的聯絡追蹤標記,搜索着敵人走過的痕跡,又追蹤了兩個多小時後,兩隻軍犬表現得更亢奮了。

跡象表明,敵人不會離得太遠了,一定要將這夥製造血案的囂張的破壞武裝分子狙殺在境內,以慰慘死的武警和公安幹警在天之靈,讓敵人知道,什麼是:犯我國威者,雖遠必誅。

天色漸明,灰黑的天空轉向灰藍,凌晨5點,正是常人正在夢鄉沉睡的時刻。

看看座標,距離國境還有上百公里,鍾樹的心微微有些着急。

務必要在今天追上那夥武裝分子,不然再是一個白天黑夜,臨近邊境,一旦他們有人接應,到了國外,那中國軍人是沒辦法踏出國土一步的。

突然,在前方的樹叢裡,隱約出現了一明一滅的菸頭。

太好了,敵人中居然有人抽菸,這真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全部小分隊停止行進,匍匐在隱蔽位置。

觀察員仔細觀察着那片數百米之外的叢林,發現那裡居高臨下,視野開闊,同時周圍的環境十分適合埋伏狙擊手。

他向鍾樹報告了情況,鍾樹也邊觀察邊思索。

不一會,那個菸頭明滅的情況消失了,估計是敵人抽完煙滅了菸頭。

敵人沒想到,在莽莽的原始叢林,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急行軍,中國陸軍的特種兵居然能追上他們。

他們從潛入我國境內,安排埋伏狙殺我警方部隊,劫走了人犯,再一路逃亡,最終進入早安排好的撤退路線——南方莽莽的原始叢林。

帶着體質雖好,卻未經過特別訓練的民族破壞分子逃亡,再加上緊張的心理,他們一路確實很透支體力。

還有兩百里的林區要穿越,他們也疲累到了極點,終於在一個適合休息狙擊的地方停了下來,安排了輪守人員警戒之後,他們坐下背靠着樹木,抓緊時間打盹休息。

不然天亮了,就更別想休息了。再說中國軍人也是人嘛,他們也要休息吧?

正是這點僥倖心理,在天漸亮的凌晨,他們被經過嚴格叢林訓練的“龍爪”特種大隊的突擊隊員們追上了。

和副隊長碰了一下頭,簡單的討論了一下,鍾樹打算先不打草驚蛇。

他決定帶領幾個隊員以半弧形繞到敵人前方,然後兩邊夾擊,好將敵人一網打盡。

半明未明的原始叢林裡,幾百米的距離,要走弧行路線,就要從側崖攀登上去。

鍾樹帶着幾個精銳隊員,如蛟龍入海,霎眼間消失在茫茫密林中。

敵人休息到5點半,被首領叫醒,打着哈欠,嘴裡塞着方便高能食品,一行武裝分子帶着破壞分子又開始了最後的逃亡生涯。

休息了幾個小時,又補充了食物,整個小隊的步伐明顯比昨夜快了一些。

殊不知在他們的後方,中國陸軍特種部隊的觀察員已經觀察到了他們前進的行蹤。

“報告戰龍,武裝分子有7人,抓捕目標走在他們中間,現在他們已經停止了休息,走出了那個適合狙殺的地帶,正在往你兩點鐘方向前進!完畢!”觀察員通過無線電波向鍾樹報告。

“戰龍收到,你們注意隱蔽,從後方跟進包抄,等我下戰鬥命令!完畢!”

心情漸漸輕鬆的敵人完全沒有想到,獵殺他們的口袋已經開始收緊。

“啪!”一顆子彈正中走在隊伍前方的敵人,他倒下的時候,武裝分子們叫喊着帶着目標人物就進行了隱蔽。

清脆的槍聲在清晨的叢林響起,戰鬥打響了。

戰鬥的過程,緊張刺激又精彩,貓實在寫不來了,大家請隨意腦補一下吧。(貓抱頭接受姑娘們滴抽打(_

敵人做夢也沒想到前方會突然出現伏擊,更沒料到後方還有部隊夾擊,因此雖然武器精良,架不住中國陸軍特種兵前後夾擊,奇兵突襲,終於7個武裝分子都被消滅了。

那個抓捕的目標人物倒是安然無恙,躲在一棵樹下篩糠抖篩糠抖的。

懷着喜悅的心情,鍾樹他們頂着僞裝的迷彩服手持微衝出現了。

抓捕目標蹲在樹下,周圍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鍾樹手下的戰士趙成拿着繩索就要去拉抓捕目標捆綁。

那個一直篩糠抖的破壞分子眼睛裡突然射出怨毒仇恨的目光,鍾樹大叫一聲不:“不好小心!”

那個破壞分子已經露出了一個獰笑,露出了懷裡一顆被拉開引線的手雷。

操,學黑寡婦搞人體爆炸!

勇敢的戰士趙成並沒有跳開臥倒躲避,他勇敢的衝上去,強行搶過那顆手雷,往邊上跑了幾步,一躍,“轟……”手雷在躍動的趙成手裡炸響。

“趙成……”鍾樹淒厲的呼喊着,一腳踹翻了沒有受到波及的抓捕目標。

破壞分子被鍾樹一腳就蹬暈了過去,馬上被其他戰士按住搜身,捆了個結實。

鍾樹撲到血肉模糊的趙成身邊,一把抱起他,“趙成!趙成!”

有衛生員急忙打開急救包,想要給趙成包紮傷口,可是那滿身的血,根本沒辦法下手。

“連長……”趙成在鍾樹的懷裡,氣若游絲,年輕黝黑略帶稚氣的臉龐卻又欣慰的露出一個微笑:“目標……沒死……我們……可以……向……上級……交……交代……了……”

鍾樹噙着淚,連連點頭:“好戰士,你是一個好戰士,最好的龍爪特種兵,我們圓滿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了……你要振作,江大隊的飛機馬上來,我們送你去醫院……”

卻再也聽不到懷裡的戰士有任何迴音,趙成頭一歪,這個年輕忠誠的共和國士兵,犧牲在了祖國南方邊境處,犧牲在了茫茫的原始森林裡。

“啊……”鍾樹雙膝跪地,抱着趙成仰天長嘯,那淒厲的聲音響徹了莽林!

身後的戰友們也都垂下頭,跪下雙膝,向他們的生死戰友表達着無言的哀痛與致敬。

誰也沒注意到,手雷爆炸之後,躺在地上的武裝分子中間,有一個還沒死斷氣又被氣浪震醒的武裝分子。

武裝分子拼着最後的力氣,悄悄的擡起手裡的槍,向着側背對着自己,手抱趙成仰天長哭的鐘樹,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