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流逝，婁曉娥卻一直用手指摩挲着茶杯邊緣，一聲也不吭。
就在曹志強感覺差不多了，打算另外找個話題，儘快結束這次對話的時候。
婁曉娥居然又說話了。
“說我什麼都行，說我是想報復傻柱，這我可不能答應。”
一聽婁曉娥居然還接腔，曹志強挑了挑眉：“那您還去找傻叔？”
“怎麼，不可以找嗎？”婁曉娥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志強。
曹志強皺了皺眉：“婁姨，我提醒您一下，傻叔已婚了。“
“那又如何？”婁曉娥道，“我知道他已婚，可已婚，不等於不能接受別人吧？他還可以離婚啊。”
曹志強一陣無語：“不是，婁姨，您這就是明搶了吧？”
“我是明搶，那又如何？”婁曉娥道，“至少，我是光明正大的搶，又不是耍陰謀詭計，偷偷的來。”
“這有區別嗎？”曹志強皺眉問。
“當然有區別。”婁曉娥道，“我找傻柱，是擺明車馬，讓他自己選擇！而不是暗戳戳的偷偷耍手段。
哼，耍手段誰不會？
信不信，我要是耍手段，傻柱早就跟我走了，還用等到現在？”
曹志強點點頭：“我信，當然信！”
“這不就得了！”婁曉娥道。
曹志強想了想道：“可是，就算你是明搶，這也不對吧？你現在條件這麼好，而秦姨她就只有傻叔了。
萬一傻叔真的動搖了，跟你走了，剩下秦姨一個，多可憐？”
“可憐？”婁曉娥冷笑一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深吸一口氣後，婁曉娥接着道：“其實，早幾年前，國家剛剛開放的時候，我就來了內地。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我發現無論過了多久，無論我的生活怎麼變，我好像都忘不了傻柱。”
吐了口氣後，婁曉娥感嘆道：“你還年輕，可能也沒真正的愛過一個人，所以你未必能懂那種感情。
就是那種，真正愛上一個人，非常刻骨銘心的那種愛，愛到骨子裡那種。
這種愛，不會隨着時間變色，反倒是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沉！
沒錯，你說的對，我不是個好女人。
我當年爲了生活，沒有從一而終，而是選擇跟別人結婚。
我從沒認爲我這麼做是錯誤，也不覺得我對不起傻柱。
可是，可是啊。
儘管在理智上，我不覺得我有錯。
可每當午夜夢迴，看到身邊人不是傻柱，我總是有一種巨大的愧疚感跟失落感。
爲了消除這種愧疚跟失落，我只能拼命工作，儘量把時間撲在工作上，儘量減少跟我前夫的相處。
也可能是因爲這樣，所以我跟前夫聚少離多，所以他才慢慢變成後來那樣。
這些事情，我其實都明白，也曾經苦惱過，想要改變過，可終究還是跨不過去。”
說到這裡，婁曉娥拿出絲巾，擦了擦紅腫的眼睛，這才繼續一臉欷歔道：“或許你會覺得我說的這些很可笑，可這就是事實。
當然，我年輕的時候，還能靠拼事業，以及撫養兒子，來沖淡這種思念。
可隨着事業逐步走上正規，需要我親力親爲的事情越來越少，工作也變的越來越輕鬆。
與此同時，兒子越來越大，需要我的地方也越來越少。
再加上老公，啊，我前夫，跟我的關係越來越疏遠。
結果就是，我忽然發現，我看似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可其實卻越來越孤獨。
也正因爲這種孤獨，我對傻柱的思念也就越來越濃。
結果就是，國家剛開放，我就馬不停蹄的來了大陸。
對外說，我是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因爲這樣才能獲取最大利潤。
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想離傻柱更近一點，知道更多他的消息。”
曹志強皺起眉頭道：“婁姨，你這個說法，有些過了吧？難道你在大陸經營的這一切，居然只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是爲了……跟我傻叔更近一點？”
“怎麼，不行麼？”婁曉娥衝曹志強笑了笑。
曹志強搖搖頭：“我很難理解這個，畢竟在我的認知裡，愛情不是生活的一切。”
“那是你們男人！”婁曉娥道，“對我們女人來說，不，或者對我這樣的女人來說，愛情，可能就是一切。”
再次用絲巾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婁曉娥仰頭深吸一口氣，然後這才道：“有些東西，只有經歷過，才知道什麼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對我來說，家財萬貫什麼的，都不如擁有一份真摯的愛情。
當然，像我這個年齡，再說這些，似乎有些矯情了。
那我就說點更現實的。”
說到這裡，婁曉娥看着曹志強道：“坦白說，我雖然心裡一直愛着傻柱，一直放不下他，但我也不是那種真正的壞女人。
我知道傻柱跟秦淮茹結了婚之後，我曾經想過，如果他們過的開心，那我也就不去打擾了。
但是，後來我聽說，傻柱到現在也沒有孩子，這就讓我很詫異。
然後，有一天傍晚，我不知不覺又去了四合院那邊的巷子。
原本，我只是想遠遠的再看一看。
誰知，我竟然看見了傻柱！
當時，傻柱好像剛下班，來到了四合院的大門口，然後跟一個小孩子說說笑笑。
等那個小孩子被大人帶走之後，傻柱卻沒有第一時間進門，反而在門口長吁短嘆。
之後，傻柱直接轉過頭，心事重重的走開了。
我當時鬼使神差，就悄悄跟在他後面，然後看見傻柱居然一路走到了什剎海，然後就在那一個人發呆，一直髮呆到了晚上。”
曹志強一陣無語，感覺婁曉娥簡直是魔怔了。
之前居然偷偷尾隨一箇中年男？這也太……那啥了。
對於曹志強的內心吐槽，婁曉娥毫不知情，依舊在那陷入回憶的道：“那時候我就知道，傻柱其實並不開心。
至少，傻柱並不愛秦淮茹，他只是跟我一樣，是沒辦法之下，爲了生活，纔跟她在一起的。
她真正愛的人，一直是我！”
曹志強忍不住道：“不是，婁阿姨，傻叔就是偶然去發個呆，你怎麼就能想到這裡？你有什麼證據能說明，他一直愛的人是你？”
婁曉娥笑了笑：“我就是知道，因爲傻柱當時發呆的那個地方，就是我們當年約會的地方！”
“啊？約會？”曹志強一陣無語，“你們當年還約會？”
“對啊。”婁曉娥笑道，“當年的時候，雖然我的情況各種差，還要寄人籬下，住在聾老太太家裡。
但是，也正因爲這樣，我看清了傻柱的真正內心。當年情況比較特殊，我跟傻柱也沒有太多地方可去，只能偷偷的去外面散步。
其中什剎海那個地方，就是我跟傻子經常去的地方。
我們經常去那邊一邊散步一邊聊天，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尤其是傻柱發呆站着的地方，就是我們當時經常聊天的老地方。
傻柱發呆的時候能去那邊，不就說明他心裡一直有我嗎？
而且，他是在看到別人的孩子之後，才突然去那邊。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傻柱其實一直想要個孩子，只是一直沒有，所以一直有遺憾。
而我跟傻柱有一個孩子，我愛他，他也愛我。
我們彼此愛着彼此，只是當年因爲種種原因，纔不得不分開而已。
如今，我恢復自由了，想要過來跟他破鏡重圓，有什麼不對？”
“那也不能以傷害秦淮茹爲代價啊？”曹志強忍不住道。
婁曉娥眯了眯眼：“這一點，我知道，但是我會補償她的。”
“補償？”曹志強再次忍不住道，“你真覺得秦姨能接受？”
婁曉娥笑了笑：“我覺得，只要我給的多，秦淮茹會接受的。”
緊接着，婁曉娥嚴肅道：“說真的，你真的認爲，秦淮茹跟傻柱在一起，是因爲愛情嗎？”
曹志強眨眨眼：“不是嗎？”
“當然不是！”婁曉娥搖搖頭。
很快，婁曉娥淡淡的嘲諷一笑，然後收起表情道：“志強，你當年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也看不懂。
可是啊，我當年是跟秦淮茹經常來往的，她是什麼人，我比誰都清楚。
秦淮茹這個女人，跟我是不一樣的。
在她的心目中，愛情什麼的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以及她自己！
爲了她的孩子跟她自己，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想當初，她家庭困難，多虧各家接濟。
但她憑什麼能得到別人的接濟？
還不就是靠她那點姿色，靠賣弄風騷嗎？
呵呵，我當年嫁給許大茂的時候，就曾經有人偷偷跟我說，說許大茂曾經暗地裡跟她有一腿。
只是我當年又傻又直，聽了這個消息後，沒悄悄搜查證據，反而是直接質問許大茂。
結果呢，許大茂當然是死不承認。
然後我又幹脆去單獨找秦淮茹確認，秦淮茹也是死不承認。
但是我很清楚，許大茂確實偷偷拿我們家的糧食跟臘肉，去偷偷接濟秦淮茹。
許大茂是什麼人，不用我多說。
他跟傻柱不同，無利不起早，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拿好東西去接濟秦淮茹。
所以說，雖然當年我沒證據，但現在想來，他倆要是沒一腿，我婁曉娥的名字倒過來寫！
秦淮茹連許大茂都能招惹，可想而知她的道德水平有多低。
爲啥秦淮茹整天招惹傻柱？
還不就是因爲許大茂被我警告了，不敢再接濟秦淮茹了，秦淮茹丟了許大茂這個接濟點，只能另尋他人了嗎？
在當時，除了許大茂，也就是傻柱能接濟她了。
因爲傻柱是廚子，總能從食堂弄出點好東西。
而且傻柱當年還是單身，心腸又軟，秦淮茹只要在他面前裝裝可憐，總能弄到好吃的。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秦淮茹當年，可不止傻柱這一個。
傻柱人老實，雖然接濟秦淮茹，但卻沒趁機佔她便宜。
但是在那之前，秦淮茹可是跟廠裡的李副主任有一腿，這你知道嗎？”
“李副主任？”曹志強瞪大眼睛，“等等，你是說，當年那個曾經想調戲秦姨，結果被傻叔趕跑的李懷德？”
“對，就是他！”婁曉娥一臉不屑的點點頭。
曹志強皺眉道：“等會兒！當年那個李懷德，確實聽說曾經想調戲秦姨，但是好像被傻叔給打跑了啊，他倆怎麼會有一腿？”
婁曉娥冷冷一笑：“切，那都是做戲而已，是因爲傻柱當時在附近，秦淮茹才那樣子，實際上，他倆早就有一腿了，要不然，李懷德當年怎麼敢直接對秦淮茹動手動腳？
他倆要是提前沒啥，李懷德瘋了，直接在廠裡，就對一個寡婦動手動腳的？”
“你怎麼知道的？”曹志強皺眉道。
“那當然是許大茂跟我說的。”婁曉娥道。
“許大茂？”曹志強驚訝。
“沒錯！”婁曉娥道，“其實，當年許大茂一直對傻柱跟秦淮茹懷恨在心，當年出了那檔子事兒，許大茂立刻就回來跟我說。
許大茂當時那麼做，一來是找個人傾訴，表達自己的開心。
二來嗎，也是想讓我打消對許大茂的懷疑。
畢竟當時我還是懷疑許大茂跟秦淮茹有一腿，並沒有完全相信許大茂的話。
所以許大茂才跑來跟我說秦淮茹跟李懷德的事情。
根據許大茂的說法，其實秦淮茹跟當時的李主任，也就是李懷德，早就偷偷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在許大茂跟秦淮茹一刀兩斷之後，秦淮茹那段時間一直是找李懷德當飯票，讓李懷德接濟自己。
只是後來許大茂偷偷把這事兒吧，通知了李懷德當時家裡的母老虎，他老婆當時發了威，加上又有了更好的傻柱當備選，秦淮茹才斷了跟李懷德的聯繫。
雖然李懷德當時跟秦淮茹明着斷了，但私下裡其實還有來往。
也正因爲這樣，當時李懷德喝醉後，纔不顧場合的對秦淮茹動手動腳。
原因就在於，他以爲秦淮茹還跟過去一樣。
但李懷德沒想到的是，秦淮茹那時候早就找好下家，也就是傻柱了，加上知道傻柱就在附近，這才大喊大叫。
所以說，傻柱一直被矇在鼓裡。
傻柱以爲的好寡婦，其實根本就是人盡可夫！
這一個人，怎麼會有感情？真麼會珍惜傻柱？
秦淮茹不想跟傻子分開，只是因爲傻柱你能給她好生活，僅此而已。
既然秦淮茹要的只是好日子，那我給她好日子就是。
我給她一筆錢，一大筆錢，一筆足夠她帶着孩子過的很滋潤的錢。
如果是這樣，我相信秦淮茹一定會同意的。
畢竟，在秦淮茹眼裡，一切都是有價格的。
只要我給的夠多，她一定可以放棄傻柱。
你說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