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陳春生卻專心於處理自己的案件,根本不理會別人的看法。他的心思裡只知道要忠實于軍法。
從他加入軍法處的第一天起。就學會並堅定的支持一點,江東軍的軍法大於一切。這一點是陳春生從來也不曾放棄的,以後更不會更改。
呂蒙猛然擡頭怒道:“不是如此,他若是隻罵本司馬年幼而竊居高位,罵我是個沒本事,只會儀仗主公提撥的粗人也無所謂!
但他不能罵我姐夫,罵姐夫是、是個廢物!是個空有英雄名號,卻不能出戰的廢物。還佔着第一軍司馬的位置,讓他的管頭領做只能做第二軍的司馬。
屬下爲他辱罵姐夫,一時憤怒這纔將他斬殺。而這位是屬下同鄉鄭長,事發之後,屬下就藏在鄭兄家中。此事與鄭兄及屬下姐夫無關。請主公只懲罰蒙一人!”
孫策頓時默然,凌厲的眼神掃了一眼肅立在下面的幾個將領。
卻是發現人人都是尷尬的低垂下頭,不敢看自己。特別是開始感覺有些委屈,而把頭擡的高高的管亥,此刻卻是臉龐漲紅,差點沒把頭垂到地上去。
管亥可沒有料到是這樣一個起因。起先還覺得自己的得力手下被呂蒙所殺,自己卻不能如往常一樣快意恩仇的報復回來。心中還有些深深的不服。
沒想到呂蒙這一說,連他自己也覺得那個小子實在是該殺了。(_)自己的兄弟是什麼貨色,他可是比誰都要清楚。而且呂蒙是個直爽的小子,必然不會說謊誣陷他。
心中有些鬱悶的想到:“就如同呂蒙方纔所言的,罵呂蒙這小兔崽子幾句,最多也就是兄弟戰友之間的爭執。實在說僵了,大不了狠狠的打上一架,再有上司調解一番,什麼都過去了。
可是鄧當是誰。他是有江東軍英雄稱號的,是主公親封的第一山地軍的主帥,誰敢不敬他那纔是找死了。雖然已經沒有戰力的他。如今等同於一個廢人。
但是,他精湛的教導理論與山地戰方法,卻是在山地營第一軍的將士中贏得了極高的威望。士卒們都對自己的教官服氣的很。再說,這呂蒙這些日子進步極快。也算是一把好手了。
郎舅兩人配合,卻是將這日漸精銳的第一軍,打造的如他兩人所有一般。
加上鄧當等於說是被本將一手廢掉的,直到現在每次見到他還深覺心中有愧。所以纔沒有象往常一般,理直氣壯的去找鄧當要人報仇。只是任由不服氣的兄弟們在那裡鬧騰。
早知是這麼個情形,那沒心眼的小子若是還活在眼前,老子也要活劈了他。這不是給老子添堵嗎?真是個死了還不安生的混帳東西。”
孫策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周瑜,不由得的氣得想笑。
心思急速轉動:“孃的,原來如此回事,江東軍這才發展到哪呢!就開始爭權奪利了!這人的位置一穩固,就會想要搶別人更高的位置,看來還是權力惹得禍。
人這東西!這一山望着一山高的本性還真是難改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管亥授意挑起的。若是他挑動的。這個人就該死了。不過看他驚訝失措的樣子,應該不會是他事先知情的。不然他也太能裝了。
這要命的派系之爭,該怎麼解決呢?幸好如今隊伍還不大。這種思想還只是一個苗頭,不過其他的部曲裡難道沒有嗎?以後,隨着部隊的規模越來越擴大,怕是這個矛盾也會越來越突出啊。
老爹留下的那一批人算是一個陣營。招降過來的算是一個陣營。家裡的親威們是一個陣營的,公瑾與這裡面山寨裡的山地營又是一班。
如何才能處理好衆將之間相處的關係。這倒還真是讓人頭痛的事情了。
從古至今,由於的派系問題。搞得一支強大的軍隊分崩離析的事情還少嗎!而這種派系間的鬥爭,在官場上表現出來的就是黨爭了。
這二千多年的歷史,死於黨爭的名人,亡於黨爭的朝代更是比比皆是。要警惕啊!要找幾個人商量一下,怎麼將這問題解決在萌芽狀態纔好!”
周瑜卻是沒有如孫策一般想到這麼長遠的事情。見到主公看過來的眼神,以爲是讓他來出面處置此事。
略一思索之後,說道:“各位!看來此事也不能全怨子明。自大漢立朝以來,就一直以仁孝爲善,有太多爲長者受辱而奮殺仇敵,官府不予處置的先例。
何況此人是辱及了我軍的英雄在先。依在下看,給管司馬的那位兄弟妥善安葬。如需安家就按照普通將士陣亡的撫卹發放即可。
至於這呂司馬,念他年紀尚幼難免有思慮不足之處,就寬大他這一回,主公以爲如何?”
那什長陳春生卻肅容站了出來,針鋒相對的說道:“主公,屬下以爲不妥!不論如何,那被殺之人只是罵了幾句,就算是對我這的英雄有所侮辱,卻也罪不致死。
以軍規來說,他侮辱英雄,最高處罰是杖五十軍棍。只有一再違犯軍法教而不改,且有進一步的侵害行爲才允許斬首。
以周將軍所言,對死者家人的補償並不爲過。但以公平來說,呂司馬的處罰卻也不能少!還有鄭長此人,是出於同鄉之情幫助了呂司馬。
但他抵制軍法處的執法,屬於嚴重的違紀行爲。屬下以爲同樣不能輕輕放過!應予以相應的懲戒。”
陳督察這一番強硬的話,卻是一次性的把幾個將軍都得罪的差不多了。呂範的臉色有些僵硬,這必竟是自己親自安排的屬下,如此強硬的與周將軍唱反調,也不知道是否會讓主公憤惱怒。
心中有些埋怨:“你這陳春生,簡直蠻幹。軍紀軍法當然要維護,可你難道就不能說的委婉些嗎?一下將帳中諸將都得罪了,本督爲你來擦屁股嗎?
唉!這人能力強,辯才太差也是要命的事,看來要提醒他外置事務的手段要溫和些了。
不過若是周將軍不願接受,那也只好由我這個督軍硬着頭皮上了。怎麼說這陳春生都是爲了維護軍紀的嚴正性!他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