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士見劉繇臉上依舊平淡,沒有顯現出異常兇狠的表情,心中微定。
接着說道:“當笮融突然發難之時,我軍的近千兄弟們雖然已經拼死抵抗。可是笮融的僧兵人多勢衆,又是早有預謀,兄弟們大多戰死當場。就算沒死的,也都被僧兵們俘虜了。
屬下僅帶着十餘個衛士兄弟逃了出來,卻被百餘僧兵們死死追殺,一同逃出的那些兄弟也都紛紛戰死在路上了。不過在屬下等人沿着贛水逃到鄱陽湖邊時,都已力竭,終被那些僧兵追到。
那領頭的僧兵正要斬殺了屬下時,突然被湖上射來的無數亂箭給射殺當場。
屬下當時又累又餓,那利箭就擦着屬下的腦門邊掠過,射中了眼前的那個光頭的面門。屬下當時被驚的一跤跌倒,掉進了江裡,隨後就被湍急的江水給衝了出去。
後來屬下險些被淹死,好不容易游回到岸邊。回到屬下落水的地方時,發現那裡只有無數斑駁的血跡,那裡卻是一個人也沒有了。
這些人的動作真是十分的迅速,殺人滅跡後就迅速的撤離了。
當時追殺屬下等人的可是有着百餘人的僧兵隊伍,可他們似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來人剿滅了。
只是不知他們是何處的士卒。屬下只知道他們皆是坐船而來,且來的人絕對不少。不過到底有多少人,卻由於天色黑暗。屬下未能看明白。”
聽到在豫章又出現一支來歷不明的隊伍。帳中的幾人都有些驚異地咦出聲來。
讓人難熬的靜默,只維持了片刻,許劭最先說道:“難道是諸葛玄從荊州請來的援軍到了?從鄱陽湖裡上來的大軍,必然要靠無數的船隻運載。目前來看也只有荊州水軍有這個實力了。”
縮在一邊的張英卻是目光閃爍了幾下,心中暗想:“你們這羣沒見識的書生,只知道天下聞名的荊州水軍厲害。本將可是聽樊能那死鬼說過,江東軍的水軍比起荊州水軍只強不弱。
何況,聽說如今廬江軍已經在彭澤封鎖了進入鄱陽湖的水道。這大批戰船運來的精兵,聽起來倒是有些象廬江來的陷陣營的戰法啊!
以密集的亂箭開路!難道,江東軍同時對豫章也下手了?
天啊!江東軍到底有多少戰力!居然能四處發起作戰!幸好。本將的心思機敏反應過人,再不用與他們爲敵了!這些人的實力太可怕了!”
回到一個月之前,豫章郡。天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從鄱陽湖通往豫章治所,豫章城十五里外的一條小山道上。正快速的行進一支裝備精良的隊伍。爲了隱蔽行蹤。隊伍中只點起了稀疏的火把,照亮了領路的士卒們腳下崎嶇的小路。
其他士卒都只是緊跟着前面的戰友模糊身影前進,士卒們都是小跑着向前。帶動着隊伍中火把閃動間,可以看到所有的士卒,都是身穿黑色鎧甲。雖然默然無聲,卻都有着高昂的士氣。
其中六七百人腰挎細長的繯首戰刀,一手提着鉤鑲小盾。他們在黑暗中絲毫不懼跌倒,健步如飛的樣子,一看就是世間少見的精兵。
另有三百士卒卻是執着一丈餘長的全鋼長槍,而且每個槍兵士卒的背上。都揹負着一具小巧的弩弓。
正是隨同郭嘉出征豫章的一千陷陣營精兵。一夜的趕路下來,似乎這些士卒絲毫也不感覺疲勞。
每日能吃好喝足的陷陣營精兵們,在被高順訓練之時,一天一夜連趕兩百里也是有過的。加上中間還要休息,可見趕路的速度有多快。
象眼下這般,一夜百里的行軍雖然也累,但也不是特別困難。何況領路的士卒事先都是數十次走過這條路。根本不會出大的問題。
隊伍中不時的響起粗豪的鼓勁聲:“兄弟們,咱們是陷陣營的老兵了!一鼓作氣攻下豫章,不能給咱們高將軍丟人。若是打不好這一仗,主公可是要打高將軍的屁股了!”
士卒中一個老油條鬨笑着說道:“軍候。高將軍若是被主公打了屁股,不是正好給兄弟們出口氣嗎?
想當初高將軍他可是把兄弟們給操練慘了!要是能讓主公將高將軍也操練上一番那纔是好看呢!”
周圍行軍中絲毫不停的士卒們,都會心的笑了起來。想想對待大夥一向嚴厲的高順將軍,苦着古板的臉,抱着臀不能坐下的樣子。
還真是一副能讓陷陣營士卒們開心的畫面。
那最先說話的軍候佯怒道:“小鉤子!就知道你這臭小子會起鬨。你懂個屁啊!高將軍的屁股就是咱們陷陣營的臉!
主公若是打了將軍的屁股,那就是對咱們不滿意。是在打咱們陷陣營全體將士的臉了!
懂不懂!那就是咱們陷陣營全軍的恥辱了,難道咱們這些老傢伙回去,還要接受那些新兵小子們的笑話嗎?一羣手下敗將的光頭佬也搞不定,還充什麼精兵啊!”
那個被叫做小鉤子的隊率也是個豪爽之人,接口道:“那倒也是!兄弟們,爲了保住咱們高將軍的屁股,大夥再加把勁!乾死那些犯賤的光頭佬!”
行進的隊伍頓時響起一片響亮的應和聲。把騎在馬上,跟隨大隊行進着的郭嘉與王越,聽得都是相視搖頭苦笑。
“這高順帶出來的都是些什麼士卒啊!雖然行動起來永遠都是精銳之極,卻連自家的將軍都敢如此調侃!不過看來士卒們的調侃中,對高順的愛戴卻都是出自真心。
按說江東軍都已經普及了文化教育,特別是這些老兵至少也識得四五百字了。學得好的甚至已經認識了千餘字,都算是有學問的人了。說起話來怎麼都還是這麼粗魯呢!”
這一個月以來,郭嘉一直讓部曲隱藏在鄱陽湖中按兵不動。每日只是與王越飲酒下棋,閒話江湖。並讓孫河、魏延兩將不斷的練兵,幾乎把手上的一千人變成了水軍精銳。
也將這一千精兵的戰鬥意志憋到了極點。水軍的作戰器具只讓這些精兵新鮮了半個月,而每日不能少的例行訓練,更是讓所有士卒都想要找真正的敵人戰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