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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沮喪的許定嘆息道:“唉!已經晚了,仲康!如今不論皇上封不封張紘的官,接到張紘的求援信報,江南軍就會馬上行動起來了。
江南大軍一動,就沒有我們這千餘御林軍啥事了!難道你還不知道江南軍的戰鬥力嗎?
至於那些剛投來的匪兵們,看着足有兩萬人馬,似乎聲勢浩大。可是除了那楊奉的部曲也許還有些實力外。其他的不過是些擅長劫掠的匪兵,戰力也就與李傕部差之不遠。
他們此時前來,只不過是爲了趁機求得一個官位而已。在裝備精良,勇猛善戰的江南軍面前,他們只是些一擊即潰的土雞瓦狗。唉!不提也罷。
唉!看來從今往後,咱們許家還是要做江南軍忠心的一分子。只有如此纔是保存並壯大許家的唯一辦法!在長安、洛陽繞了這一年有餘,咱們許家還是回到了原處啊!”
看着喪氣的兄長,許褚本想勸說兄長,試着聯繫大漢其他有實力的地方大員,與江南軍抗衡。卻馬上想起眼下已經危急的情勢。也許只要李傕等人再衝擊一次,許家就要滅亡了。
到那時,誰能擁護皇帝或是追殺皇帝,都與許家無關。他又何必再操這份閒心呢!
再說這一路上行來,有些實力的郡縣官員們不是對皇駕置之不理。就是象徵性的送些米糧後,迫不及待的將皇帝禮送出境。竟是誰也不敢與隨後追來的李傕大軍真正對上。
對這些深明官場哲學,而明哲保身的太守,縣長們。終於感覺自己之前的作爲,似乎對皇家太過忠心的許家兄弟,只能再次相視嘆息一聲。
在心機複雜的皇帝與大臣之間,還真不是這兩個鄉下來的土財主所能玩得轉的。他們再怎麼與李傕等人拼命,也不過是被小皇帝玩與手心的棋子而已。
沒有強大的實力,急需掌握強大武力的獻帝。根本不再正眼看他許家一眼。一個雜號將軍的官位就是許禇的極限,除非他真能憑藉着一人之力消滅李傕的五萬追兵。
兩兄弟還在長吁短嘆之時,在離他們不遠的縣衙後院裡,正發生着一場鬧劇。
還不到十八歲的獻帝。正微微的皺着挺直的眉頭,看着眼前的十幾個打扮各異的將士。這些人,都是主動前來救駕的地方武裝。
方纔就是他們配合着許褚的御林軍,靠着埋伏出其不意的打退了李傕的追兵。
出身帝王之家讓獻帝有着優秀的基因,已經七尺有餘的身高,使他看上去已經完全是個成年男子一般的壯碩。
之前剛剛休息了片刻,恢復了一些體力。獻帝就起身。將先前慌亂奔逃時,在田野裡踩髒的衣衫鞋襪全部更換了下來,看着內侍將骯髒不堪的衣物收拾了出去。
不由得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一年以來,連續的逃命使體力稍弱一些的宮女們,都已經全部被拋棄,留給了李傕的追兵。如今能留在獻帝劉協身邊的,只剩下一些強壯的內侍。
他一顆青春年少的心,卻已經飽經人生的打擊與屈辱。而這樣的遭遇卻永遠是一個朝代更迭之時。末代帝王所必定的經歷的。
國家衰敗,大權旁落,羣雄並起。加上無窮盡的天災人禍。讓這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末代皇帝,永遠有着無窮的雄心壯志,卻永遠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而此刻的劉協,深感形勢已經岌岌可危:“離開長安後一年以來,李賊的追兵從來不曾如今日這般,如此緊迫的追擊。幾乎就差一點就能捉到本皇帝了。
如果不是我當機立斷,放棄了車駕而從田野裡直接逃走。朕,此刻已然重新落入了李傕這奸賊的手中了。那樣的話,不但這一年的努力、辛苦全部白費,只怕從此以後更會生不如死!”
一想到拘禁、壓迫了自己四年的李傕等人。獻帝滿口的鋼牙就咬的咯吱作響。
只是還不等他做什麼事,門外就傳來一片喧鬧聲。
將正在思索的獻帝嚇了一跳:“難道李傕他們又打回來了?爲何如此人喊馬嘶的?”
在縣衙後院的中門外,來的正是那些自認救駕有功的援軍將領們。戰鬥方歇,他們已經顧不得整頓士卒,打掃戰場,就匆忙的前來向皇帝討要封賞了。
被驚動的獻帝剛一出門。一眼就看到一個身高七尺,遠比自己更強壯的胡人漢子。那漢子臉色紅潤,下頜上一部雜亂的鬚毛。頭上油光閃亮,卻並沒有一根頭髮。外形粗野且穿着簡陋的獸皮外衣。
正在與門外的兩名值守的衛士咆哮着,想要進入房中拜見皇帝。只是那兩名衛士卻怕這野人般的漢子,衝撞了皇帝,后妃們,堅決不肯給他讓路。
獻帝劉協眼睛一掃:“嗯!許褚作戰不行,只知道猛衝猛打,不過練兵的本事倒還不差。這兩個衛士應該是不弱的高手。根本不懼這個暴躁的胡人漢子!
看他的穿着,應是匈奴人氏。看來他就是國舅所說匈奴右賢王劉去卑了。不過不是說他與朕的年紀相似嗎?怎麼看起來反倒是有三十餘歲的樣子,這匈奴蠻夷的長相還真是怪異。
後面那些人,應當就是楊奉等人了!唉!這些黃巾餘黨此時前來,除了要官,還能做什麼呢?”
此時那胡人已經看到了出現在門前的獻帝,立即高聲叫了起來:“嘿!皇帝,皇帝兄弟!匈奴右賢王去卑前來晉見,你這兩個看門的衛士卻擋着道不肯相讓,着實無禮!
咱家與你們皇帝可是遠房的兄弟,你們還敢攔着老子啊!當心老子在門外的三千兄弟不幹,要來砍你們的腦袋呢!”
獻帝陰沉着臉色,心中不由得痛罵這些挾勢欺君,目光短淺的地方將領。
“這個劉去卑又是什麼東西,一個蠻夷而已,居然敢自妄稱是皇家的親威!大漢居然淪落到此等地步了嗎?
啊!朕好恨啊!就算是十年前,父皇還在之日。如果是這樣的賤人膽敢君前喧譁,冒認皇親,有十個腦袋也都拖出去斬首示衆了!
但今日朕卻只能忍着,忍着,還是得忍着!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在走出門檻的那一瞬,心中不停的告誡着自己的獻帝,臉色轉變成了欣喜。似乎他本來就是如此高興一般。這幾年無比壓迫的生活,他早已學會了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永遠不會有敵人覺察到他真正的心思。獻帝走出兩步,對着衛士們說:“哈哈,這幾位都是救駕有功之臣,且放他們進來吧!”
兩個衛士聽到皇帝的命令,這才放開門禁。迅速的退到了獻帝身後左右,做出護衛的姿態。
見衛士終於讓路,那劉去卑依舊不服的嘀咕兩句。轉眼又大笑着向着獻帝奔來,還沒到近前,卻是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腥羶之氣,將喜好清爽的獻帝薰的險些暈了過去。
這是胡人長年吃牛羊肉,卻極少換衣洗澡的結果。幸好早有防備的衛士,嚴厲喝止住了不懂禮節的劉去卑。這才避免了獻帝被他抱入懷中‘災難’。
同樣爲了避免被薰着,都是離粗俗不堪的劉去卑遠遠的幾將走了上來。帶着鄙視的眼神看了一眼有些發楞的匈奴右賢王劉去卑。
不約而同的都是向着獻帝躬身拜倒:“臣楊奉、韓暹、胡才、李樂拜見皇上!臣等救駕來遲,讓皇上受了驚嚇,臣等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處罰!”
讓獻帝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這幾個昔日幾乎毀了大漢根基的賊人首領,此刻卻在最大的對頭皇帝面前變得溫文有禮起來。敵人與戰友,這一刻卻似乎沒有了絲毫的隔閡。
被衛士喝止,而顯得有些無措的劉去卑反應過來,也馬上跟着幾人一同下拜。
臉色有些發青的獻帝,強自微微一笑,邁步上前,親切的扶起了爲首的楊奉,並揮手示意其他衆將都起身免禮。
“衆愛卿平身免禮!衆位救駕有功,又何罪之有!對大家的功績,朕會着車騎將軍上報之後,給予重重封賞!”
一聽皇帝說有封賞,那劉去卑立刻迫不及待的竄了起來。用與他粗壯的身形不相符的速度,跳到了獻帝面前。
“哎,我說皇帝小兄弟,本賢王這回立下如此大功,能不能給個大將軍噹噹啊!
哈哈!老子本是部中的右賢王,這次也要得個大漢的大將軍回去,好在那些烏孫狗才面前得意一番了!”
聽到這劉去卑居然無恥的想當大漢的大將軍,楊奉等人頓時都是臉上變色。
“若是大將軍之位被這個粗鄙的異族拿去做了,豈不是要被人笑做大漢無人。這匈奴狗才做了大將軍,讓我們做什麼官職。
異族之人果然無恥之極!”
楊奉大怒:“去卑!你算什麼東西,也妄想要當大漢的大將軍!
不要以爲自己的名字前面冠上了皇家的姓氏,你就能在皇上面前如此猖狂。皇家的體面可不是你能肆意污衊的!”
這一刻,被劉去卑膽大無恥的話震驚的衆人,連那沖天的羶味也都不在意了。鼻子受些罪,又那裡能比爭權奪利來的更加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