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士家只是交州七郡中的一郡太守,加之沒有了兵權,根本不可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至於士家的後人,在士燮之後必然也要與天下的士人一起,參加科舉之後才能做官。而這些新選拔出來的官員,是不可能在自己家鄉任職的,也就沒有了串聯造反的基礎。
至於士家的後人會不會再借着強大的根基有所異動。那就要看他們是否敢於面對裝備精良,且戰無不勝的江南軍的討伐了。
隨着水泥馳道的重修,各地駐軍的調動只會越來越方便,地形再也不會是平叛的最大阻礙。不過那些遙遠的未來才需考慮的事情,已經不在此刻蔣琬的擔心範圍之內了。
此時他所要做的就是暫時的安撫士家,處理好餘下的官員、部曲的收容工作。如今士家唯一的價值,就是能安撫一批能維持交州官府運轉的人才,所以纔會被郭嘉再三考慮之後,輕輕放過。
看着同樣欣喜的士燮等人,蔣琬輕輕的一拍額頭:“哦,陷些忘記了,士太守,本官還有一事相告!照行程來算,最多再過兩日,你就能與你家的士黃、士有兩位兄弟相見了!”
蔣琬平靜的一句話,卻激起了士家三人激烈的反應:“什麼?三弟與五弟!他、他們還在?還活在世上?老天,這,這是真的嗎?”
“老天爺開眼了,還能將我士家的子弟平平安安的送回來!萬幸啊,實在是萬幸!”
“太守大人,江南軍從來不容許殺害俘虜!你們士家的那兩位太守大人既已投降,只要不是罪大惡極之人,自然也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面對着一臉激動的三個人,蔣琬沉靜的解釋道:“不過,你們家的那位南海太守士武,卻因頑抗我大軍進駐,而被格殺當場了!”
說到這裡。剛剛笑開的三人頓時是臉色一黯,沉默下來。這也是此戰之中,士家高層人物最大的損失,最擅武藝的老四卻戰死了。
蔣琬的心中也是暗暗吃驚:“這天下可是少有家族如這士家一般強橫。一州七郡他一家就出了五個太守。其他兩郡。如不是依附於他家,怕是根本不能穩坐太守之位。
這樣的勢力,又依仗着秦嶺之險,山高地遠根本是鞭長莫及的局面,他們有了實力不反纔出鬼了!不過這終究是過去了,將來的士家安心做個富甲天下的家族還好。
若是他們還想有所動作,那纔是好事。江南軍的府庫之中。怕是會增加大大一筆財富吧!”
正沉浸於悲傷之中的士家三人自然不會知道,給他們帶來如此好消息的蔣琬心中所想的,卻是如此‘惡毒’的長遠計劃。
士燮的眼角又流出了兩滴老淚:“蔣使君,過往的一切皆是我士家之錯。可否請蔣使君將我四弟的屍身交還我士家?唉,四弟的個性強悍,卻也只能落得個將軍陣上亡的結局。
老夫愧對於他啊!只希望能將四弟的遺骨送入家族墓地。入了祖墳,而非是一人漂泊在外,也算是我這個長兄對他的最後一點補償了!唉!”
見士家三人根本沒有人想要追究。到底是誰殺死了士武。蔣琬與裴元紹也都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也是郭嘉交待下來,對士家的最後一次考驗。
若是他們有想要爲士武報仇的念頭。那暗中已經圍住了太守府的一千呂蒙山地軍,就必然會立即行動。將他們士家的殘餘直接拿下。沒有了統領了交趾郡兵,又能有多少的戰力。
至於全部被捉的士家就只有另外一個下場,依漢律造反者全族處斬了。那時也只能在江南各地本已緊張萬分的人手裡,抽調一批官員前來,暫時管理這交州事物了。
士燮等人不再追問所謂的仇人,這也就最好不過了。爲了給士家人最後一點警醒,裴元紹與蔣琬相視一眼,見蔣琬微微點頭示意之後,大喝道:“山地軍呂蒙!率一部人馬入府列陣!”
在士燮三人的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眼神裡。從太守府門外立即擁進來五百名強壯的,身穿交州兵衣着的士卒。這些士卒根本不看士家三人,迅速排成方陣之後,不等士燮發問。
爲首的呂蒙向着蔣琬、裴元紹報道:“江南山地軍司馬呂蒙,奉命完成潛伏任務,現向兩位將軍繳令!”
裴元紹做爲將軍。自然是負責相應的軍務。點頭道:“呂司馬辛苦了!你們的英勇行爲,軍師已上報主公,軍法處自會記錄你等功勳。現命你等配合士徽收編殘餘的交州軍,行動!”
在場的士家衆人心中早已是驚駭欲死,人人都是臉色蒼白:“這不知不覺之中,太守府的護衛居然已完全換成了江南軍的人。
看府門外依舊肅立不動的士卒們,江南軍潛伏在軍中的怕是遠不止進入府中的這點人手。幸好選擇了歸降,不然不但拿不下這兩個使者,只怕反會將士家全族的性命都賠了進去!
不但是這府中的數百人要死在當場,就是南海與各地被捉的士家人等只怕也會一個不留了。江南軍的手段居然如此可怕!士家那裡還有反抗餘地啊!”
這一刻,就算心底還有一絲絲異常的士壹,也完全放棄了自己的念頭。人家江南軍早已安排的天衣無縫,士家這是降也得降,不降則滅亡了。
隨着蔣琬的要求被一條條實行,士家在交趾的實力也被完全剝去。一萬三千餘人的郡兵,只留五千人馬,其餘八千人被解散回家務農各自安置。
除一千人被呂蒙收入山地軍外,其他四千則開始了爲期半年的整訓。一切安排停當,十日之後,蔣琬的特使隊伍帶着士徽,與剛剛回到交趾的士黃兩人,向着郭嘉的合浦大營迴歸。
隨行的士徽與士黃將會做爲士家的代表,到金陵擔任相應的官職。這也是士家表達出投降的誠意之一。必竟在這樣的非常時刻,沒有擔保的投降誰也無法確信了。
向來算無遺策的郭嘉,又怎麼可能在交州平復時,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