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個人說他們是在夜襲前夜突然收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他們要負責做的事及行事及詳細步驟,有兩人只負責接水管,有兩人負責拉泥拉糞,另外兩人是望風的。”巴南不疾不徐地道。
老太太一邊聽一邊伸出手指掰數,兩個加兩個,再加兩個……
“不對啊,接水管兩人,拉泥拉糞兩人,望風兩人,那誰把糞泥沙隨水和到麪粉裡的呢?”老太太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其中蹊蹺之處。
林解放面色發黑,黑得像是一滴墨濃得要滴出麪皮來。
福不雙至,禍卻不單行。
新武器到最後組裝階段才發現差一個啓動線圈,而寨子裡的間諜才抓了六個,卻發現這六個只是小魚,還另有隱藏在暗處的大魚毛都沒撈着。
十年時間都沒把這些陰暗裡的老鼠給捉乾淨,這讓林解放異常的憤怒,一是因爲真的生氣,二是覺得自己無能。
打仗衝鋒練兵他是一把好手,可是涉及這些情報收集和間諜與反間諜的事,他卻心有餘而力不足,總是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
“五千守軍全脫了鞋子查驗,我只讓他們脫了一隻鞋子。
這樣的話,脫掉的鞋子如果和穿上那隻鞋子不是一對,或者鞋底不一致,全都是可疑之人。
但是那六個人根本沒想到要跟旁邊的人換鞋,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料到我查驗鞋子的真正用意,當時我就在想,這幾個人不算聰明啊。
當時我就懷疑過想出毀掉糧倉那水淹再和泥糞的法子那人肯定不在他們之中。
現在這些口供也證明了我的猜測。
我們捉到的,只是聽命辦事的人,謀劃的人還隱藏在寨中沒被揪出來。”林解放咬牙切齒道。
“守軍裡都查過了,難道這人藏在普通的老弱婦孺中?”巴南滿臉疑惑地看着林解放。
“當時應該把全寨子的人鞋底都查一遍的!”林解放懊悔地捶了一下牆,牆上立時被他的拳頭捶出一個小小的窩來,附着在牆上的粉塵也撲簌簌直往下掉,瞬間露出了裡面斑駁醜陋的磚面。
“這些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的傢伙實在是太討厭了,就跟那些總吃掉菜苗的害蟲一樣可惡,要是能像有害蟲我噴點殺蟲藥就萬事大吉一樣處理掉這些間諜就好了。”老太太比劃了一下用藥噴死蟲子的動作,因爲生氣,臉上的皺紋像又多了些。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突然傳來兩道雜亂無章的腳步聲音,像是有人在追打着什麼。
老太太隨手推開窗戶一看,正好看到兩個胖乎乎的伙頭兵正在院子裡追着一個黑影跑來跑去的。
那個黑影動作靈活,時躍時跳,吱吱亂叫着。
“後山的猴子怎麼跑前邊來了?”老太太驚訝道。
追猴子的伙頭兵一聽老太太發問,其中一人立馬停下了腳步,扭頭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剛發現這猴子的時候,它懷裡還抱着一隻大蘿蔔,應該是餓極了,跑到前頭伙房來偷蘿蔔的。”
“最近這後山的猴子越發猖獗了,竟然敢跑前頭來偷吃的了……”老太太說着,腦子裡突然一頓,眉頭一皺,“猴子是吃蘿蔔的嗎?好像兔子才吃蘿蔔啊,不,不對,兔子吃的是胡蘿蔔,也不吃白蘿蔔啊。”
“這隻猴子有問題,多來幾個人,給我捉住它!”林解放說完,整個人就像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加入了抓猴子的行例。
撲通,一直在追猴子那個胖胖的伙頭兵突然捂着肚子倒了下去。